? 人就是这样,处着处着处出感情来,不管当时是什么心态现在的斐夫人会不自觉的关心晓美。毕竟女孩子长的好看,还一直满脸笑容的拍她马屁,斐夫人老早就顺眼了就是嘴巴倔,不承认。眼巴巴看着儿子一天天往家跑,就是不见带人回来,她心里有点怨这傻乎乎的儿子。
还发誓非君不娶的呢,现在人家老父亲去世这么大的事情却不管不顾是什么节奏。
斐夫人想问,又不想显得这么主动。心里急切的像恋爱中的年轻男女,这样很丢脸。年轻的媳妇熬成婆架子要端好,可是等啊等……斐闻不主动提,斐将军大男人更不婆妈的说这些,就连斐大老爷,他的小伙伴走了这么久就刚开始问了一句,接下来坦然的一个人玩。和陌晓美没来之前一样的自得其乐。
有话憋在心里堵在了食道,斐夫人干巴巴的夹了几粒米饭放在嘴里咀嚼,新买的泰国米颗粒饱满吃着却索然无味。斐夫人放下筷子,张了张口。
“妈,怎么不吃?”斐闻夹了一筷子东坡肉含在嘴里说话模模糊糊,斐夫人早就嘱咐了:菜一上桌赶紧的把肉吃完,不能让爷爷多吃。现在她自己反倒是不动筷子,干愣着发呆。
这个犹豫劲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母亲,斐夫人是北方人,虽然她身上的某个基因片段突变了一下,把外表生成了俏皮可爱的江南女子。但是性格这一块的基因绝对没长歪,正正经经的复印遗传过来,是纯北方人的干脆直率。而且家外斐将军说了算,但是家里她是一把手,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见她说话犹豫过。有什么指示直接对家里的三个男人下包括斐老爷。
斐夫人又想解释又想否认,又想要问清楚。现在斐将军都退休,家里就她一人独大,这样的心情和行为很没有一家之长的气势于是斐夫人猛吸了一口气决定直接问了:“陌晓美好久没来了,丧事也早该办好了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她本着纯聊天无意中提起的轻描淡写,但灼灼的目光出卖了她。
领悟力极高的斐闻立刻领会到敏感信息,这次母亲似乎不仅仅是在关心陌晓美,更像是在暗示自己为什么不把陌晓美带回来了。
好预兆!斐闻饭也顾不上吃,放下筷子里戳着咬了一半的肉:“丧事是办完了,可是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他父亲陌楠把公司一部分股份分给了晓美,她作为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需要去公司做决策。她什么都不懂一切都要从头学起,所以一直没时间来。”
“陌楠,就是那个本城首富?原来是他的女儿。”斐将军端着饭碗了然的点头。奉行了半辈子食不言寝不语的斐将军,遵循传统道德规则,不管是脸、身体还是心一辈子都绷着做人做事。现在退休之后倒是放松了很多,生活细节上再没有以前那般苛刻,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偌大的变化。
但多大的改变也离和蔼可亲差很多,他回忆了一下残留不多的关于陌楠的记忆:“见过几次面,有点印象。一看就是有野心和能力的人,他能爬到这个社会地位也是该他得的。好像六十都不到吧,他这么一个人英年早逝实在让人惋惜。”
能让斐将军开口夸奖的人十个指头都数的出来,这短短的几句话暗藏了不少的赞扬和约莫的敬佩。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晓美要接他的班要多花点心思。”
斐将军这话说的太轻飘飘了。l城首富陌楠的整个集团产业涉及几十种之多,各项投资、各项复杂人事、各条人脉、各项产业链无一要承担起来。何止是要多花点心思就能接下来的,一般人的常人努力死了都有心无力。
人说,高处不胜寒。一国之帝王都知道创业容易守业难,她陌晓美二十出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没什么社会经历经验,学历靠混,思维简单,智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女人能接下这个重担?
不是斐闻怀疑灭晓美威风,现状让他真担心。
父母在身后给子女留下自己一辈子的积蓄是中国人的传统,按理都是人之常情,可陌大老板留下的这么一大份家业对陌晓美来讲不知是福还是祸。前路漫漫迷雾朦朦,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
想到这里斐闻也没了胃口,筷子上的东坡肉搁在白色的饭粒上,把半碗饭染的跟酱油拌饭似的,黑乎乎油腻腻。
陌家的股份除了遗产里平均分给陌言、陌晓美的。剩下的一部分在公司高层手中。
还有就是以前就分给陌氡、陌溪他们伯伯叔叔阿姨这一辈手中一部分。他们所持股份不多但在重大决策会议上,以股东所持股份份额进行投票形式决策时每一票都很珍贵。多一票少一票就能改变整个上市公司的走向。
好在现在陌家的这些人为自己的利益还各自为营,要是某天醒悟过来联起手绝对构成威胁。
陌大老板的本意是以股份形式每年分红给兄弟姐妹,合情合理。却没想到好心之举给自己的子女埋下祸根。
不是斐闻多疑,他认为正因为陌大老板的强势、集权,现在他撒手一走那些潜心按耐了这么多年的人趁这个机会怎么按耐的住不伺机反扑呢:“万幸的是陌家还有一个陌言,他陌家长子,性格秉性都酷似陌大老板。能力也强,有他在还能镇镇那一帮子如狼似虎的亲戚。晓美也会轻松一些。”
女人本来就生来心软,再加上斐闻这一番话,斐夫人立刻感同身受到陌晓美处境的艰难,同情心开始泛滥:“嗯,真是可怜啊。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子被这样一群不知所谓的亲戚折腾,是个人都看不过眼!”
斐闻再接再厉:“是啊,最近她都瘦了一圈,要好好补补才行。”
“喂,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啦。”斐夫人瞪了一眼儿子,低头继续扒了一口饭才又说:“家里的冰箱里还放着虫草,等会儿我炖个汤,你拿回去让她吃。”
“哦。”斐闻笑的眼睛都没了,把自己的前面的“酱油拌饭”吃了个干净又打了一大碗。
等大家吃好饭,斐夫人转身去厨房煲她的番鸭虫草汤的时候,斐老爷搽干净嘴边的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得逞了,这下高兴了?”他意有所指。
“嗯,很高兴。”斐闻好不掩饰的点头。
婆媳关系是中国男人最头痛的事情,多少英雄气概说一不二的男子在这段关系里跌的狼狈,常常搞的里外不是人,他们家今后应该没有这个矛盾。
斐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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