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青，没听过的名字，不过，林婳想到了在中州时，府里失踪的叶青青，这一切是巧合吗？

        “顾辞说那些商铺是为了瘾君子服务的，她是一国公主，这——”

        “是为了与她兄长争皇位，南曦环因为长相以及生辰时天降异象，所以很得民心，昭临陛下只有一子，几乎是全部百姓都支持他继承皇位，变数就出在前两年——

        昭临植物众多，山上长满许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也不知道南青青是通过何物，又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制成了一批能让人上瘾的药物。

        起初是放在餐食里，到过她名下餐馆的一开始以为只是饭菜好吃，总是忍不住去。

        后面成瘾的那些人不满足于餐食里的一点，于是开始直接购买药物，她通过药物控制成瘾的人，也算是有一批支持她的人了。”

        林婳听完赵政的这番话陷入沉思，这个公主怕是不知道这些药物最后会造成的危害吧，短期内确实可以通过他们的瘾控制他们，可是若是时间长了，成瘾的人多了，是真正可以毁了一个国家的。

        现在的昭临，也已经有这种趋势了，瘾君子大都瘦骨如柴，这也是为什么林婳看街上大都是瘦弱的人，虽然环境原因也有一部分，就像南北方骨架有些许差异一样，但药物也有原因。

        还有那些被卖掉的女子，最后不是为奴为婢就是流落青楼卖身，所以昭临的青楼都比万秦多得多，路过楼下也有撕心裂肺声音传来。

        街上卖东西的女子的比例也比万秦多，还有老妇人，本该安享晚年的老妇人。

        “那昭临皇帝呢？他就什么也不管？”林婳问道，这皇帝还没死呢，像万秦，哪怕皇上重病，至少明面上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早就是傀儡皇帝了，现在的昭临，是南曦环与南青青控制着。”

        两虎相争，受伤的是百姓。

        原来昭临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林婳不免担心起高思思来。也不知道她若是嫁入皇室，南青青会不会出手对付她，不过南曦环娶思思肯定有他的考量，应该不会放任高思思受伤。

        “你呢，今天去找高家那位，都说了什么？”赵政见林婳不说话，随意挑了个由头说。

        “我让她好好待在昭临，护好自己。”林婳如实说。

        赵政颇为意外，“还以为你们会商量如何利用她来获取昭临的情况。”

        “她愿意是她的事，我不会这么要求她的。”

        “嗯？”

        林婳想了想，问赵政：“美人计对殿下管用吗？”

        赵政缓缓摇头，即使是喜欢林婳，也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且若是有一日她对自己不利，他也不会放任。

        “那就对了，对南曦环也是如此，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因为美人计使国家覆灭，那是话本子里的故事。”

        林婳看过太多，什么烽火戏诸侯这些，西周真的是因为周幽王宠爱褒姒才导致成为亡国之君的吗？

        并不是，西周当时本就是内忧外患，内有废太子的政治势力，外有游牧民族犬戎，当然最终导致周幽王失败的还是太子姬宜臼激化周幽王和申侯的矛盾，褒姒只是背锅侠。

        林婳延伸的有些远了，总之，不管是夺权还是统一天下，靠的都不是一个人，也不是靠一两个计谋，真正想要长远，得靠民心，这就是为什么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有时候我很好奇，你脑子都是什么做的。”

        赵政的话让林婳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赵政起身，他还有些事要做，出去前他轻轻摸了摸林婳的脑袋，就是觉得他很幸运。

        林婳身上有很多他缺失但很重要的东西，因为有她，“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似乎也不是不能做到。

        秋菊进来就看到这幅景象，等赵政出去后她才道：“太子与女娘关系很好呢。”

        林婳还没开口说什么，四季进来同她说道：“太子妃，昭临公主刚刚派人请您过去。”

        林婳没说话，四季眉头紧皱，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呢，“不如回绝了？”

        算了，还是去一趟，林婳还交代了句，“她那边的东西不要入口。”

        林婳带了夏竹和四季，夏竹性格谨慎，带她比较合适。

        林婳进了屋内，南青青背对着她，这身量——

        “好久不见。”林婳道。

        南青青转身，“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我，太子妃好本事。”

        “还有味道。”

        “味道？”

        “你身上的香味，虽然在中州时淡些。”万秦人不常用香料，她应该早点察觉的。

        “意外吗？”南青青挑眉一笑，林婳终于知道在中州时她的那份熟悉感来自哪里了，就是这个与南曦环相似的笑。

        “意外的。”她没想到，林书衡也没想到，叶青青居然会是昭临公主，如果是普通细作她倒没这么意外。“没想到我们林家需要你一个公主大费周章潜伏进去，还不惜伤害身体。”

        “那又如何，可惜我的计划还是没成功。”南青青自嘲一笑。

        “为什么？”见她似乎真的只是找自己聊天，林婳也不客气，问了自己想问的。

        “什么为什么，如果是问对中州出手这件事，我一个昭临公主，对敌国下手，不是很正常？”

        “那你对昭临呢？”

        南青青不解，她皱眉，“我对昭临如何？”

        “那些让人上瘾的药物。”

        “同是女子，你应该能理解我才对。”

        轮到林婳不解了，“理解你做出那些毁人心智，害人家破人亡的东西？那不好意思我不理解，天下女子也不会理解。”

        “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孩子，可天下人默认男子才能继承大统，凭什么？我不甘心，我自幼诗书礼乐骑射样样不输我兄长，就因为他是男子，所以皇位的继承都没有考虑过我。

        教我的老师，宫中的人，朝中的大臣，街上的百姓，统统都一样，没有例外，我知道你，你很聪明，难道你就甘心吗。

        甘心只做万秦太子背后的人，甘心哪怕你做了很多事，最后也只是被夸一句“太子妃真好”，是太子的妃，而你的名字，林婳两个字都被淡忘。”

        南青青盯着林婳，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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