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静姝答谢宴结束，那季华季大美夫妻俩直接坐飞机回家，他们倒是想坐火车，可完全买不到车票倒是机票还是很多的。

        随行的有欧阳豪和那慧，他们俩大学放假，寒假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再加上那慧有些年没回老家，她很怀念小时候在家过大年的日子，有父母有姊妹。

        过了腊八就是年，现在距离过年个位数倒计时，镇上的集市热闹繁华，在外务工一年的游子们，腰包鼓鼓的跟家里人置办年货，买东买西毫不吝啬，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脸上无不挂着笑容。

        做生意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百元大钞收得手软，那慧想起前些年他们做水果批发生意，小年每天迎来送往各种货车，大腰包一沓一沓的百元钞票，

        就连附近几个网点银行，跟着一起忙碌，每天上午是取钱的顾客，每天下午三点收工后是存钱客户，银行忙活一天又归于原点。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欧阳豪伸手在妻子面前晃了晃，指着不远处的油炸糕摊子，摊子前排着长队，“你之前一直念叨的油炸糕是不是这家？静姝也爱吃，等他们过来摊主估计回家过年了，多买点带回去，想吃的时候复炸一遍。”

        那慧看过去，招牌还是原来的招牌，只是摊位上工作的那对老夫妻不见了，现在是一对中年男女，估计是之前老板的孩子。

        这家的油炸糕是她吃过最好的吃的油炸糕，外皮酥脆里面的红豆馅会爆浆，想这口很久了。沪市不是没有油炸糕，但馅料没有这家好吃，不会爆浆有点干。

        两人走到队伍尽头顶着寒风排队，老板动作熟练，不到一个半个小时轮到他们，家里人多，定了一百个油炸糕。

        炸油炸糕的摊主抬头看向大主顾，越看越眼熟，好像是自己初中同学那慧，好多年没见也不太确定，她犹豫地喊道，“小慧？”

        正在和欧阳豪说话的那慧，看向女摊主，从发福的脸庞里依稀能看到以前清秀的样子，很熟悉她一定见过，“你是？二妮？”

        “对啊，是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女摊主兴奋地嚷嚷道，“咱们俩快二十年没见了，你还是年轻漂亮，不像我长了一身肉减不下来，走出去别人说不定会以为我是你妈。”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那慧摆摆手，笑道，“你说得太夸张了，”拉着欧阳豪对她说，“这是我老公，你应该没见过吧？”

        “是没见过，”二妮指努了努嘴，示意那慧看向包油炸糕的男人，“那是我老公，他家做油炸糕的，生了二胎我们夫妻留在家里接手油炸糕摊子。”

        那慧：“一家人在一起钱少点也安心，你家二胎今年多大了？”

        “才两个月，”二妮羞涩地说，“这不国家政策好，我们俩一合计生了个小老二，按我说你们俩也可以生二胎。”

        “我们没想法，”那慧笑着说，“我闺女前不久结婚了，我等着带外孙女。”

        二妮得意地说，“我孙子比我小儿子大三岁，”二妮笑着用手比划‘三’。

        欧阳豪和那慧傻了眼，真不知道夫妻俩怎么想的，得了孙子又去生二胎，又要奔波二十年，何必呢？

        人生短短几十年，把所有时间和孩子绑定在一起，没有一点点私人时间，不过别人的事情他们不好插嘴。

        在等油炸糕的同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二妮：“你们今年回老家过年？”

        那慧：“我爸妈想回家过年，我们一起回来了。”

        “老家过年热闹，老人都喜欢热闹，你们三姊妹在我们这片顶呱呱，全部在大城市定居不多见，可惜我摊上你这么个好姐姐。”二妮稍微有些失落，她哥在省城定居没说拉拔她一把。

        那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和二妮二十来年没见，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你的日子比我们强，有两个孩子生意红火，不像我们虽说住在城里，手头没两个现钱，每月拿着死工资，别说二胎养一个孩子都够艰难的。”

        “还要多久？”欧阳豪看了眼盘子上的出锅的油炸糕。

        二妮笑着说，“大约还有十分钟。”

        随后，两人聊起当年的老同学，回老家就是这点不好，时常遇到熟悉又陌生的同学，逛个街没走几步被人拦住，停下来寒暄几句。

        两人付完钱提着满满一袋油炸糕，继续逛大集，买了一些水果，在路边叫了一辆私营出租车回家。

        出租车车速不是很快，目光所及白雪皑皑，进入村里家家户户烟囱飘着烟雾，车子停在一栋崭新的院门前。

        透过半掩着院门看过去，小灰灰和壮月在房子前边走道阳光房里晒太阳，屋里烧着炕，两小只毛发厚实，在室内待不住总想出去，天天窝在阳光房的沙发上睡觉。

        “这是你们家？房子建得可真好，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院，”司机看着小院异常羡慕两人，“还是农村小院好，我家在镇上住着鸽子笼，干什么都不方便。”

        “除了出行不方便没其他缺点，”那慧把车费递给司机。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原本在睡觉的小灰灰和壮月异常兴奋，回老家这段时间苦了小两只，这里没有沪市那么多能遛狗的地方。

        外面很多马路雪水混着泥水很脏，平时只能在院子里遛遛它们俩。

        两人进到客厅，那慧看见坐在里面的女人，脸色瞬间黑下来，没好气地说，“你来我家干嘛？我家不欢迎你。”

        季大美脸上的厌烦遮不住，不请自来听不懂话的老娘们，无敌！老头子直接躲进厨房。

        来人满脸堆笑，“给你闺女介绍对象，别说婶子不想着你们，”

        “等会儿，”欧阳豪大概现在的情况，出言打断，“我岳母没跟你说，我女儿已经结婚了。”

        “结婚还有离婚的，男方家不介意，你们要求别太高，对方条件好着呢？家里大米种植面积一百亩，”她的表情无不告诉其他人，对方条件好你们别不识趣。

        季大美忍无可忍，提着桌子上一小包老式糕点，将人连拖带拽送出去，“亏你还是做媒人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么好的人留给你自己。”

        屋里那慧正在跟欧阳豪解说这位媒人丰功伟绩，当媒人三十年，她经手的男女都以离婚告终，抬高男方贬低女方，偏生乐此不疲，正经人家对她厌恶不行。

        这回估计是被她钻了空子才进家门的，果不其然，那季华季大美等她走后说起她，她给静姝介绍的男人。那慧认识村里的老光棍，四十多岁没结婚，年轻偷鸡摸狗，遇见小姑娘动手动脚，因为这事情蹲了几年牢。

        现在赚了钱，想找个对象，正经人家谁会把闺女往火坑里推，这不来霍霍他们这些长期不在老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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