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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兄弟阋墙

        陛下早就怀疑,盐税出了问题,这才派他前去探查私盐,他将来要接替相位,继承顾氏一族的光耀,那么就要做出政绩,这样才名正言顺,所以顾氏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立功显德的机会。

        他们不是不清楚,私盐背后肯定干系甚大,会牵动许多世族的利益。

        但是,他身为顾氏继承人,身后有整个顾氏保驾护航,还有所有与顾氏利益休戚相关的世家豪门的支持,他的利益,也代表那些人的利益,他并不畏惧私盐背后的势力。

        甚至可以说,这天底下也只有顾氏,才有底气对抗世家,查办私盐。

        那时他与父亲,谁也没有想到,私盐背后的利益,竟然牵扯到宗室里,掌了兵权的宗亲,还牵涉了乱党。

        如果说,顾氏身为天下第一文豪,除了皇权,便再无畏惧。

        那么宗室,所代表的就是皇权集中的体现,庞然大物,连陛下,也不能轻易撼动,甚至陛下与宗室,向来都是相互依存,唇亡齿寒,宗室的强大,代表皇权的稳固。

        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受宗室掣肘,如没有恰当的理由,撼动宗室,就是有违祖训,严重一点,连一国之君都要被指不忠不孝,皇帝如果担上了不忠不孝之名,难免德不配位,如何能稳坐社稷?

        他就是栽到了,顾氏不能与之相抗的宗亲之手。

        顾相颓然道:“这件事,不全是你的错。”

        他也想向姜扶光道歉,可他知道,伤害已经造成,道歉也只是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

        可是真的没有吗?

        一道电光呼啸着闪过脑海,至少他向大哥讨要紫鹃茶时,大哥就能猜到他要约姜扶光。

        顾嘉彦身为射声校尉,早已经习惯了刀不离身,便是在家里,只要穿戴整齐,就会刀剑齐佩,这是皇城司每个司卫的素养。

        “恳请父亲,为了顾氏全族图谋后计。”

        顾嘉彦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恍惚,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过往的种种,一一浮现在脑中。

        姜扶光越不计较这件事,待他一如从前,他心里就越痛苦,越煎熬。

        他瞪着顾玉珩,长刀出鞘,快如闪电,不过一息间,刀刃抵在了顾玉珩的脖颈间。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算计这一切的人,是他最信任的大哥。

        顾嘉彦如遭雷击,死死地盯着顾玉珩:“当初行宫里的事,你也参与了,对不对?”

        “住口,”顾玉珩脸色一黑,有一种被戳中心事的狼狈,“我为长,你为幼,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如果没有我与父亲,你哪里来的闲心,整天追着长公主的屁股后面摇尾巴?”

        知道这件事后,他一直耿耿于怀,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扶光。

        顾玉珩恼羞成怒:“谁允许你……”

        顾嘉彦浑身发颤,因为愤怒,一张脸迅速涨红,他大吼一声:“你利用我对付姜扶光!”

        直到承安侯入狱,有关他的罪名一一揭发,承安侯在行宫里伙同阁里思算计长公主一事,才送到了陛下龙案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哥巡盐回京后,他找大哥索要紫鹃茶,不小心撞见他与僚议事,以前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但是大哥从没介意过,但这一次,大哥一反常态,说他没规则,把他教训了一顿。

        房中的顾相和顾玉珩具是一惊。

        姜扶光还曾问过他,有没有人知道,他约她品茶赏兰一事,他当时的回答是,没有告诉过别人。

        这件事确实是他对不住嘉树,顾玉珩蹙眉,避开了他目光。

        “你口口声声为了顾氏满门,为难父亲,可在我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己私心,你担心牵扯私盐一事被发现,将来就不能接替父亲的丞相之位,说白了就是利欲熏心,真是虚伪又恶心。”

        每次见到姜扶光,心中的内疚,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将他淹没,每次见到姜扶光,他都想问她,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他不敢问。

        从此之后,大哥就不许他私自跑到他的书房,人也越来越忙,他们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

        刹那间,他又想到当初在行宫里发生的事。

        “我是你的亲弟弟,”顾嘉彦双眼充血,怒瞪着他,“你明知道,姜扶光是我喜欢了十年的人,为了她,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可你却借我的手,去伤害她,你……”

        一开始他什么都不知情,甚至在第二日的万寿宴上,还能若无其事的笑着与姜扶光打招呼。

        因事关皇家声誉,这件事并没有传开,只有少数人知情,父亲就是其一,他无意间听父亲提了一嘴,才得知这件事。

        “何至于欲挣愈陷,愈陷愈不得出?”

        顾玉珩哑声道:“我接到消息,神锐营已经布署进京,身在水月庵里的皇后娘娘,也被秘密接回宫中,今晚昌郡王就要联合安王殿下逼宫造反,旧派乱党掺合其中,长公主刚刚回京,是绝无可能扭转乾坤。”

        紫鹃茶,碧血丹心兰,都是出自大哥之手。

        他神色有些崩溃:“你根本不我大哥,我大哥光风月霁,君子端方,从小就立志为国尽忠,做一个好官,根本不是你这种伪君子。”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满眼的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你只是被人下套,不是自己愿意牵扯进去,只要你去自首,协助大理寺清查私盐,将功补过,陛下为何不能宽恕你的罪行?”

        “嘭”一声,房间的门被大力踢开,顾嘉彦满脸愤怒地冲进屋内:“你牵扯了私盐案,为什么不去自首?”

        顾嘉彦看着顾玉珩,眼中尽是震骇,要不是亲耳听到,他民几乎不敢想象,这就是他印象中光风月霁,国之栋梁的亲大哥。

        他感觉被人从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

        痛不欲生,不足以形容。

        顾玉珩一脸不可置信,嗓音有些发颤:“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杀我?你看清楚,我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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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提过,顾玉珩巡盐一事,女主在行宫里被算计,还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没有交代,在顾玉珩这里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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