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谈不上认识,只是打过几次交道。”
“你师父那个人太阴,老子虽然不喜欢他,不过他那一手伏魔刀……嘿!”
老者说到这儿,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荒雨歇那个杂种怕极了他,如果不是有诸法相助,凭你师父魏求仙自己就能杀穿洞元殿。”
“……”
听到这话,范不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虽说同为三品武夫,可听到眼前这威风八面的‘老疯子’以这样一种语气提起自己的师父,范不移还是有点儿难以想象。
除了三品武夫受天地之限,销声匿迹几十年这个原因以外,更主要的是,从范不移有记忆以来,那老不修的师父就很少出手。
虽说当年那场惊动三座天下的‘灭魔一战’时,伏魔刀魏求仙的名声曾经短暂达到过巅峰,但他具体斩了哪些魔门高手,又在那一战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这么多年以来,其实鲜少有人提及。
所以范不移从未想过,自己能从邻国武夫的口中,听到对自己师父的认可。
而且还是能够杀穿洞元殿这样的评价。
想起自己在诸法殿看到了一些九星宗弟子的尸体,范不移的神情一定,问道:“既然老前辈当年与我师父打过交道,那可知道诸法殿内为何会有我九星宗弟子的尸体?”
老者闻言,用诡异的眼神打量起范不移:“你们九星宗的人死在诸法殿,应该去问诸法,问老子做什么?”
“老子只是跟魏求仙打过交道,难道还要插手你们九星宗的事不成?”
他没再搭理范不移,而是指着楚秋的胸口:“你小子可是想问他是什么东西?”
杀了两个道兵以后,老者的戾气似乎有所消散,说起话来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充满火药味。
精神状态稳定了不少。
“你果真认识他?”楚秋伸手入怀,掏出那只干瘪葫芦。
“当然认识。”老者扫了那安安静静的干瘪葫芦一眼,冷笑道:“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慎独’,‘诸法’,‘洞元’这三个人,你说老子该不该认识他?”
楚秋将葫芦拿近了一些,笑着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干瘪葫芦里的红袍男子依旧沉默着。
“老子看你也是个人才,别跟邪惑宫扯上太多关系,这地方的水,深得很。”
不过,老者也没有解释下去,原本膨胀到一丈高的身体慢慢泄了气似得缩回正常尺寸,“办完你自己的事,就尽快离开吧。”
放下这句话,老者又像是泄愤一样,在道兵那具尸体上踩了一脚。
道兵的胸口顿时被他踩塌,混着血水的粘液四处飞溅。
随后他就头也不回,一拳打塌了前方的墙壁。
不过,就在他迈步进入洞口前,突然回头丢给楚秋一件东西。
楚秋抬手接住,发现那是一颗用细绳穿着的打孔玉珠。
“这是八险门的门主信物,如果你活着出去,替老子把它交给八险门,告诉他们,让季知春来做这个门主。”
老者的声音淡淡传来:“如果你死了,那就当从没有过这件事。”
楚秋挑了挑眉:“你我素不相识,就敢把这种东西交给我?”
老者的脚步一停,转头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你可是大离夜主,看不上八险门这点儿家底,要是交给你身边那个九星宗的小崽子,我反而不放心!”
范不移没想到自己还被嘲讽了一句,只得无奈道:“九星宗对八险门也没有兴趣。”
“让你师父魏求仙来说这句话吧!”
老者冷笑一声,身影直接消失在洞口之中。
“这老前辈……对九星宗好像有点误会啊。”
范不移收回目光,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是对你师父魏求仙有意见。”楚秋将那颗打了孔的玉珠收起,淡淡道:“不过也是,你师父一门心思想要找到大玄岐龙山的长生秘法,换作是谁,都会觉得他的脑子不正常。”
对此,范不移倒是没有反驳,只是将那顶斗笠递给楚秋,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想不到洞元殿还有道兵这种东西,限制其他武夫撬动天地,暗地里却在培养能够撬动天地的力量,洞元殿的殿主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想也知道,在一个不能使用天地之力的地宫里,洞元殿的道兵显然就是能够镇压一切的力量。
这样一来,不光能保证洞元殿的‘稳定’,更是能够保证殿主的地位永远不会受到威胁。
简直就是把洞元殿当成了一座天下,而殿主,就是这座天下的皇帝。
如此可见,洞元殿的殿主只怕是个既有野心,又不择手段的老怪物。
楚秋接过那顶斗笠,“如果只是维持洞元殿的稳定,根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仅靠混乱天地之力的阵法,再配合那种神出鬼没的手段,就足以保证他们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道兵的背后,只怕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说到这儿,楚秋再次看向斗笠上面的黑色文字。
隐约觉得这些文字,看起来有不少熟悉的影子。
其中某些字符像是岐龙山的秘文,又有一部分像是蛮人的文字。
但它偏偏又不完全符合其中一方的全部特征,更像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一种字符。
更准确地说,创造它的人借鉴了岐龙山秘文,以及蛮人的那套文字体系,融合成这种全新的字符。
“杂种……”楚秋沉吟一声,想到了老者一直挂在嘴边的咒骂,以及中间提及到的那个名字。
不过,就在楚秋思考的时候,他戴在脸上那张面具突然自己张开嘴巴,扑过去对着斗笠就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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