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荣军营中。
相柳带着我,我上前施礼:“义父。”
洪江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有几分防备:“你现在可是西炎女帝了,还如此拜我?”
我:“我就是大荒女帝,我也是您儿媳啊。”
有时候,我也挺庆幸自己有现代人的经历的,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厚脸皮的说这些话。
但其实我知道,这些话,是很令人受用的。
果然,洪江听完之后,脸上明显有了几分笑意,眼中的戒心也低了几分。
我继续:“义父可千万别声张啊,我是进了这屋子才恢复真容的,外面的人是不知道我来的,如果义父这时候喊一句,我估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相柳就没了媳妇,您的孙子孙女也就没了娘。”
几句话,是彻底将洪江这位早已年迈的老者逗笑了。
洪江:“你就这么信我,万一我真把你拿下怎么办?”
我:“我对义父还是有几分戒心的,但是我信义父不会害相柳,所以,我敢来。”
洪江笑着也不知道是心里话还是开玩笑:“你若真是大荒女帝,我还真愿意接受。”
我简直眼前一亮:“义父,此话当真?”
或许是我眼神太过炙热,洪江:“怎么,你当真有如此野心?”
我:“不是我,是玱玹,我这女帝也是玱玹给的,”
“义父,接下来的谈话,我希望义父不要拿此做文章。”
洪江亲自泡了一壶茶,表示洗耳恭听。
我将玱玹接下来要打皓翎的事,还有大赦天下的事情,讲了一番,
我:“义父,这件事,大致走向会是这样,但细节还是有些欠缺的,义父有什么想法吗?”
洪江想了想:“你啊,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真就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我:“于公,其实我们都想让大荒子民安定,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于私,义父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是应该好好商量的。”
“我们现在担心的是,若是为辰荣军开了这扇大门,到底是迎来同伴,还是引狼入室。”
“但其实我想,义父也担心,这扇门背后,到底是真心,还是空城计,对吧?”
“义父,如今我身份虽然是女帝,但今日谈话,和从前一样,都是以个人身份,没有立场,所以我想听您心里话。”
洪江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说:“这茶倒是不应景,应该来两壶烈酒哈哈。”
“小夭啊,你若是男子,怕是要比相柳还强。”
相柳:“义父,我还在这呢。”
我对相柳说:“哈哈,义父夸我了,比你厉害。”
相柳白了我一眼:“嘚瑟。”
洪江乐意见我俩斗嘴,也不阻拦,只是笑:“都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了,还如此不稳重唉~”他频频摇头,但嘴角却压也压不下去。
我说相柳:“哎呀,你别打岔。”然后又问洪江:“义父,您说您的想法。”
洪江也严肃起来,他真的有在犹豫和思考:“孩子,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我说,我愿意,但是我也保证不了手下这些辰荣军。”
“我的确欣赏玱玹,他能有大赦天下的魄力,还有你,这主意是你提的。”
“但是,辰荣义军不投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执念的,他们不会觉得玱玹大义,他们会觉得,你让他们放下自己执着了一生的念头,去成全玱玹的好名声。”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我思考着:“如果是我,我会假意同意,等真进了大荒,在肆意破坏。”
洪江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喝茶。
原来,洪江坚守的不仅是自己的誓言,也是整个辰荣义军的执念。
或许,是我们都想错了,在某种程度上,洪江不仅是在保护辰荣义军,更是在维护控制辰荣义军的动向,
不让他们发起暴乱,也是在变相的保护大荒子民。
想到这一点,我脑中嗡嗡的失去一切思考,忍不住站起来,直直的跪在地上,拜了下去:“洪江将军大义。”
洪江也是一愣,或许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懂他,他亲自过来搀扶我,就好像在搀扶他手下的忠将。
看来辰荣义军的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解决的。
我:“谢谢义父,我们会再重新想办法,到时候再来和义父商讨。”
洪江虽老,但那双眼睛黑而发亮,炯炯有神,在他的眼睛里,有坚定,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希望的期许。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在这一刻,我才发觉女帝这两个字,或许真不能如此儿戏。
尽管玱玹一直在说,我对大荒的贡献,但我依然觉得女帝不过是玱玹给我的保护身份。
而这一刻,我觉得,作为女帝,我应该真正的做点什么,去配得上这个身份,而不是只把它当成自己的保护。
或许,玱玹也是看到了我身上这一点,才把这个位置给我,保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真的可以做好这个女帝。
就好像涂山璟,在玱玹落魄时愿意伸出援手,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假,但也一定是看出了玱玹有这个能力。
我跟相柳坐在毛球背上,我看着远处层层山脉。
我镇定自若,我想起第一次坐在毛球背上时,我吓得大惊失色。
如今,我说:“相柳,让毛球在飞的高一些吧,我想看看风景。”
相柳:“毛球。”
毛球应声向高处飞去,大荒河山尽收眼底。
突然夕阳西下,金色余晖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看向相柳,这一幕有些眼熟,我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过这一幕。
那时候相柳也是这般,面向夕阳,从容自处。
他不像一只妖,更像一座真神。
我再一次看相柳看的痴了,好一会儿,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远方的夕阳。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金色余晖,不仅仅是照在相柳一个人身上,也照在相柳身旁,我的身上。
我笑了,笑声爽朗。
相柳侧头看我,他看我也看呆了,我回过头问他:“你在看什么?”
相柳说:“我从未觉得有哪个时刻,你比现在更美,不是美,是庄严。”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像神?不是神族,是那种悲悯世人的真神。”
我也不知道,相柳能不能共情我说的话,因为在大荒,只有神族,好像没有我所说的神仙那种概念。
但是相柳点头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