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你……”
沐丞相一看到陆飞鸢,眼眶变瞬间红了,开口想叫陆飞鸢的名字,却又恍惚间回了神。
“微臣有罪,忘了宸王妃已经与我断绝了父女关系。
王妃误会了,微臣没有暗指什么,只是陈述事实。”
孔元的目光更是震惊。
“父女关系?宸王妃是沐丞相的女儿?”
长公主心中暗道一句不好。
这位孔先生注重孝道,那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他隐世而居,不了解前面发生过多少事情,此时听到鸢鸢和沐丞相断绝关系,必定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她不孝。
陆飞鸢看过去,神色有些不自然。
“没错,晚辈的确是沐丞相的女儿。”
三皇子妃心中一哂。
还以为陆飞鸢天不怕、地不怕呢,竟然对着孔先生自称晚辈?
这也是害怕担上不孝的罪名?
孔元眉心皱的更紧,却并未再开口说什么。
楚聿辞开口帮衬:
“贼人被擒获、供词已画押,控制贼人的毒和解药都已经找到。
沐丞相对如此完整的证据置之不理,反倒空口白牙就要为沐隐鸣冤。
那以后办理案子,是不是都可以不看证据,只听谁冤枉喊得响亮?”
沐丞相满面真切,虽然心中时刻记着刚才偶遇的女子,却也没有忘记正事。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了解沐隐的品性,知道他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明鉴,沐隐乃是孔先生亲自教导出来的。
先生收徒,历来严苛,弟子必须经过重重考察,才能拜在先生门下。
如果沐隐果真品性不端,又怎么可能被先生收为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不少官员立刻出声力挺。
“不错,孔先生收徒,都是要多番考验,最看重的便是品性。”
沐丞相目光闪了闪。
他对沐隐寄予厚望,本来按照规划。
沐隐应该继续在外求学两年。
两年之后,科举入仕。
等拔得头筹,再爆出他乃是孔先生关门弟子一事。
以此,让沐隐一鸣惊人天下知,为他今后的仕途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可万万没想到,沐家接连出事,不得不让他提前归来。
之前呕心沥血的筹划,现在彻底打了水漂。
不得已,只能将这最后的底牌搬了出来。
不过,这牌虽好用,也只能用这一次。
孔先生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这一次把人骗来,已经算是把他得罪了。
皇帝的神色也出现了动摇。
“这件事……本是应该严肃处置的。可朕对孔先生的眼光,十分信任……”
陆飞鸢却是直接对着孔元开口:
“皇上信赖先生的眼光,可我却不信。
斗胆问先生一句,您就从来不会看错吗?”
不少官员心中暗暗吸气。
宸王妃这是顺风顺水惯了,竟敢这般大言不惭?
孔先生可不是谁都能质问的。
这若是一个处置不好,他那些弟子们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淹了她。
文人的嘴和笔杆子,可是比刀都锋利。
孔元眉心微蹙,一时没有作声。
皇帝沉下了脸色。
“飞鸢,不得无礼。”
陆飞鸢表现的分外执拗。
“孔先生自己说,您会看错吗?”
就在众人以为孔元会勃然大怒之际,却不想他沉声开口:
“圣贤都会犯错,更何况是草民。”
“那就对了,孔先生座下弟子众多,谁又能保证里面不出一两个败类?沐隐恰好就是其中之一罢了。”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
陆飞鸢又转头看向沐丞相。
“刚才沐丞相说了,你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沐隐是无辜的。
若最后查实他有罪,沐丞相是立刻就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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