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光皎洁,只听到马蹄的声音,诀熙坐在马上,看着一路的风景,心情极好。
披风上淡淡的桃花味,他身着一件水蓝色的华服,即便是披着一件杏色的披风,看着他的身姿,也觉得没有一丁点不和谐的迹象。
梅花镇离这里并不远,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庄头,根据朝歌的要求,诀熙一路将她们带到了接生婆的住处。
“小姐,到地方了。”素衣见着小姐闭目养神,一阵心疼,本想让她多睡一会,但是外面还有诀公子在等着,便又只能将她唤醒。
“恩。”朝歌的睡眠极浅,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本就感觉到了,奈何身子有些困乏了,又决定在小憩一会。
听到素衣的声音之后,她才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奴婢扶您下去。”素衣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丫鬟,见主子醒了之后,赶忙下了马车,因为车中备用的披风有两件,所以又给小姐拿了一件。
两个人都是杏色的披风,朝歌走上前,月光淡淡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有着莫名的违和感。
“应该就是此处了。”只见一处用泥土垒成的房子里,透着亮光,朝歌又将手中的信物捏紧了几分。
“我们进去吧,你们在这里守着。”语落,她又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缓声开口道。
“那诀某可以进去吗?”诀熙一时间拿捏不准朝歌说这句话的意思,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股电流涌进了朝歌的心中,她点了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若是在看他几眼,恐是会更加的迷恋。
这让朝歌心下恼羞不已,自古风流多才子,她一个女子,怎也这般的迷恋美色?
诀熙见她同意了,便直接跟了进去,并没有人看到他眼中的狡黠。
他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偶遇,这些日子朝歌三番两次的出事情,诀熙便派人在京城的各个地方都守了些人,而朝歌出来的事情,也都汇报到了他那里。
所以才有了这一出子的偶遇,两个人能够相聚的时日并不多,诀熙也知道,应当好好的珍惜。
院落中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朝歌走在前面,却见诀熙大步向前,走在了她的前面。
朝歌不解,他解释道:“这里你没有来过,还是我给你带路吧,我一个男子,自是不怕什么。”
“嗯。”看到诀熙对自己这么的体贴,她也甘愿做一个小女人的角色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秋风吹起,吹乱了朝歌的鬓发,也吹乱了她这一池幽静的湖水。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有走进屋里,听到一个女子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朝歌又往前走了一步,神色平静无常,道:“我本京城中人,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要同你询问一下。”
语落,朝歌在素衣的搀扶下走进了屋内,别看朝歌只有一米六五的个子,但是站在一米八五的诀熙身边,气势也不显得弱。
“你是哪家的小姐?”只见一个穿着素色布衣的妇人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那里的朝歌,只觉得她气势逼人,她本就恐惧,这会又不禁往后退了退。
她是一个接生婆,晚上半夜三更来到这里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对于常人来说,她表现的并不激烈。
诀熙看着这个妇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往前面递了一锭银子。
她下意识的接了过去,低头看了看,在抬头脸上带着喜色,“不知道两位公子和姑娘今日过来有何事?”
“在下倒是没有事情,只是这位小姐想要向你寻一个人。”一般情况下,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又孤身一人,想必对金钱的欲望也是比较深,而诀熙也正是戳中了这一点。
“什么人?”那妇人想了想,又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你们说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也别问我。”
“你可认得这个?”朝歌是时候的将一枚玉佩摆在了她的眼前。
那个妇人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大声的道:“你们把我的香菱怎么了?!”
她这一生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断然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刚才你不是说不认得么,怎么这会又记得了?”朝歌最会拿捏人心,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踩在了那个人的心上,“这信物也是别人托付于我。”
“你是谁?”这个妇人紧紧盯着朝歌。
无景朝歌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现在的香菱是你的女儿么?”
一句话,将那个妇人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她喃喃,“这件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那个死酒鬼告诉你们的?!”
朝歌摇了摇头,“你若是在不说实话,恐是你便看不到你的女儿了。”
“你把玉佩给我看一下。”她似乎是不敢相信,待朝歌将玉佩交到她的手中,她细细的看了又看,手也颤抖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将我全部的身家都托付给了城西的王事,他说了会将我的香菱送走的,怎么能够这个样子。”
朝歌见她那双苍老的大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块玉佩,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可识的这个女子?”
这个是她在马车上的时候,赶出来的,好在她有些功底,尽管画的不是十分像,也有七七八八了。
“不认识。”妇人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画像上的女子,摇了摇头。
朝歌与诀熙对视一眼,她又道:“这个女子名叫香菱,现在已经住进了无景府做丫鬟,生父齐全桂。”
“不,她不是我的香菱,我敢确定。”妇人又紧紧的盯着看了几眼,道:“她虽与香菱有几分神似,但是并不是同一个人。”
“姑娘,你行行好,就告诉我的香菱在哪里吧。”说着,她又扯着她的衣裙,眼中闪着惊慌,泪水落了下来。
“你先别着急,这女子想来代替了香菱的身份,这玉佩是我家主子在葬尸岗找到的。”朝歌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
一旁的诀熙别有深意的看了朝歌一眼,只见她脸颊染了一层薄薄的粉色,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就像是一颗有待开发的璞玉一样,越往里探究越喜欢。
葬尸岗……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就瘫坐在地上的妇人使劲揪着自己的衣领,她摇了摇头,“怎么会是这样!”
“不知道你想为你的女儿报仇么?”见到她已经失落到极致,朝歌轻声问道。
妇人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希冀和仇恨,“姑娘当真能够帮我?”
“难不成这些话和物件还不够么?”朝歌反问,她也不着急,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等着。
“姑娘若是能够帮助我报仇,不论什么事情我都是愿意做的。”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只好答应。
朝歌点了点头,眼底多了几分笑意,道:“事情很简单……”
当将证据都搜集到了之后,她又命人去找城西的王事,命人看住他,明日带到无景府。
皎月挂在天上,斑斑点点的星光,构成了一副夜景画,周围鸦雀无声,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
“今日目睹了朝歌小姐的风采,诀某真是惭愧。”两个人一同走在这路上。
被自己喜欢的人夸赞又怎么能不高兴,朝歌忍住得意的神情,可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这都要多亏了六殿下搜集的证据,不然我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适当的谦虚还是要有的,朝歌心中这么想着。
到了马车处,朝歌本欲在镇头的时候随便找个旅馆住下,岂料诀熙走了过来,看着她道:“若是朝歌小姐不嫌弃的话,就去诀某的亲戚家,虽不似旅馆,但是也安全干净。”
朝歌顿了顿,“这恐是不好吧。”
虽然她也想要去,可是朝歌也知道,她是一个女子,要保持一定的矜持……
“你一个女孩子,若是住在外面,诀某也不放心。”诀熙一本正经,随后面上又多了几分落寞,“莫不是朝歌小姐觉得诀某亲戚家简陋……”
“不是这样的。”朝歌急切的开口,生怕他会误会。
“那就是同意了?”
“恩。”朝歌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绯色,又生怕诀熙瞧见,便大步往前走去。
素衣紧紧的跟在小姐的身后,道:“夜色深,小姐您要注意脚下的路……”
话还没有说完,朝歌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她在心中忍不住埋怨起素衣来,真是个乌鸦嘴!
一切都落入了诀熙的眼中,他嘴角微微上扬,玉扇打开,心情极好。
很快她们便到了诀熙的亲戚家,朝歌看着这个院子,心中还是叹了叹。
想必就算是客栈,也没有他这亲戚家的好吧!
“诀公子,无景小姐。”一个下人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人过来,便亲自走过去迎接。
“恩。”诀熙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一眼,伸了手,“随我进来吧。”
朝歌嘴角含着笑意,点了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腰间,迈着小步子,中规中矩的走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秋风起,院落内的枫叶掉落了一地,火红而又炽热的颜色伴着清冷的月光,竟透着说不出来的和谐,朝歌喃喃道:“这儿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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