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红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或者说,象她这种走过了江湖的女子,无论在哪里,都很自然的散发出光芒。
这不,来到西雅图不过十几天时间,便在移民中发展了七八名死忠,大张旗鼓的说要拉起戏班子,对了,现在不叫戏班子了,叫文化团队,她们要继续为大家服务,为共和国的人民们提供精神食粮。
对于这个,穿越众其实是持欢迎态度的。
因为如今的西雅图,无论是印第安人,还是来自满清的新移民,都是以单身男青年居多,女青年也有,都在纺织制衣厂呢,再说,男丁比适龄女子多上一成以上,僧多粥少,还不够大家分。
在这个没有夜生活的年代,年轻的他们有太多的精力无法释放,便会找些无聊的事情打发时光,甚至会故意整出些乱子,无他,太无聊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好。
而如果能听到歌舞表演,对他们白天辛苦的劳动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休闲方式。
所以,秦艳红的申请,很快就到了共和国高层的首肯,而且给她们在市民广场指定了专门的露天表演场地,还派出治安人员,维持现场秩序。
经过简单的布置,在市民广场的正中心搭了个简易的台子,秦艳玉落落大方的就上了台。按道理说,他们以前的表演,也不过是街上卖个艺啥的,何曾见过这近万的人。
可是,这姑娘居然一点都不怯场,落落大方的宣布:“我宣布,今天晚上的晚会开始了。”
“好啊,快点,快点表演。”台下的年轻小伙子早就迫不及待的吆喝开了。
“首先为大家献上的,是来自湖南的花鼓戏,下面有请我们的演员上场。”秦艳红优雅的一招手,穿着得体的某位湘妹子款款上台,立即又引来无数尖叫。
一曲湘语调的《刘海砍樵》把现场的气氛带到了高潮。
倒是出乎赵文礼的意料,他们那些连汉语都不太懂的人,听懂了人家的表演了么。
可是,接下来的议论,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瞧,台上那个戏子,便是台下那个男人的女人。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想的,自己的女人都怀了孩子了,还让她抛头露脸的给人家看,就不觉得不好么。”说这话的,多半是来自大清的。这时候在大清,正经人家的女人家,也确实没有不会抛头露面的。
“听说,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那男人的。”又有好事者补充道。
“啊?那这样子这男人也要这个女人?”旁边有人惊叹。
“有什么不能要的,”又有人叹了口气道,“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就算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也要了,多少有个自己的媳妇啊,我这单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要是儿子都没有一个,到时候死了和地下的爹娘可如何交差啊。”
“就是,唱个戏又怎么了,总好过那些操皮肉生意的,”也有人附和着。“虽然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了确实不舒服,但总好过个媳妇都没有。”
“咦,你们知道吗,听说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金山那个狗官的,也不知道这个史蒂夫怎么想的,别人的孩子也看得象个宝一样的,不会自己么么。”
“去,真是丢了男人的脸。”
真的是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不过,看他们那神色都知道,他们的眼神里可都透露着热切,甚至有急切的,开始往台子边上挤去。
“挤什么挤,挤什么挤,不想看就出去,扰乱了秩序,把你们全部抓起来。”一声女人的娇喝,立即吓得这些人连忙缩下了脑袋。
也只敢偷偷的议论:“这是谁家的女人,这么凶,好好的在家里带孩子不好么,干嘛戴着个红袖章满大街跑,听说,隔壁家的大爷在街边上撒尿,被她们逮住了,硬是罚了人家老人家扫了三天的大马路。女人家的,也不知道害羞。”
“嘘,你们可别乱说,这女人听说可是大官的老婆,听说还是武将之后,人家的武功可是家传了,千万别得罪了人家,要不然有得你们喝的。”又有人眉飞色舞地悄声道。
“哦,”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着那女人的表情,也怪怪的了。
赵文礼远远的听着,只是觉得有些无奈。这吴越,只怕是有得受了。
这年头,虽然人少,所有人的家小都有具体的工作,哪怕身为徐永全的女人,都入了服装厂,重头学起,这吴越的女人倒是好,啥工厂都不干,倒是鼓捣了几个女子,成立了女子纠察队,专门就在街头巷尾转转,逮着那些乱扔乱撒的,一张罚单就递了上去。
“呵呵,我看,十有八九是吴越那小子鼓岛刘世杰那奸商干的。”赵文礼是总统,这些小事自然是不用操心,刘世杰目前还是西雅图的市长,这些市容市貌的,也确实是他的责任范围内。
“下面请大家欣赏的是,女声独唱《外面的精彩很精彩》,”秦艳红甜甜的声音报道。
赵文礼愣了,这来自后世的歌曲,又是谁传出去的。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可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些颓废,有些忧伤,还有些凄美的女低音,又让现场的气氛掀起另一个高潮。
“瞧吧,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你们仔细听好了,你们若是真正明白了这其中的真谛了,你们就不再会是今天的程度了,你们的明天,一定会大有不同。”葛秀娟继续张扬地说。
“喂,我说大姐,你干嘛不回家带孩子做饭去,你这样子抛头露面,你家男人就不会管你么。”说这话的男子,说的时候是挺得意的,可一说完就立即低下头藏进了人群中。
不过人家葛秀娟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说:“现在的时代不同了,现在是男女半边天,你们男人可以抛头露面,凭啥我们女人就不能,你们是不是怕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做得好了,你们没有面子。”
够张狂,够霸气,连赵文礼都觉得这话说得解气。
“哈哈,”人群发出一声声善意或恶意的哄笑。
其实,男女半边天,最早是自己家媳妇周文倩提出来,并由朱琳琳全力支持的。不过,现在大家人手少,其实把女人都从家务中解脱中来,对于提高在北美的开发力度是有益的,所以,赵文礼等人一直是不遗余力的在推行着这种观念。
但看葛秀娟刚才这表现,赵文礼暗暗的表示同情,吴越在家里,只怕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
不过,唱几首歌就等同于艺术,这评价有点高了,但是,把演艺当作下三滥的戏子,只怕从今晚开始,渐渐不再为人们所认同了。
“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合,哟,那边合…”,更让赵文礼吃惊的来了,广西民歌怎么也搬上了舞台,而且,听起来这声音咋这么耳熟。
仔细回想了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这个便是何宗正在厦门外带上船的邓名轩,倒是不知道,他们的广西名歌,和湖南的花鼓戏,又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不过,看样子,自己希望能把移民发展到全国各地,还是很有意义的,百花争鸣,才是多姿多彩的中华民族嘛。
晚会进行得很热烈,大家的情绪也很高,但是,再好的时光也有过去的时候,不觉间,已然是半夜,节目早已结束,演员们也宣告节目完成了,人们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裹在人群之中,赵文礼也是衷心地感到,或许渐渐的,这些移民们已经渐渐的习惯这种角色的转变,渐渐的习惯在这里的生活,渐渐的把自己认同为共和国的一分子。
不自觉的掏出去烟,点着了,烟火一闪一闪,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走吧,元虎,你也早点去睡觉,明天还有许多事做,走吧,不要看了。”赵文礼随手将烟头一扔,就要加快步伐。
“站住,”一声娇喝传来,赵文礼生生止住脚步,有些纳闷,自己咋就惹了这位姑娘了。
“随手乱扔烟头,罚款5元,”姑娘头也没抬,刷刷的就撕了一张罚单递了过来。
“你…知道这是谁吗?”李元虎,吴越从镇海带来的最大的那个孤儿,现在是赵文礼的勤务兵,赵文礼倒觉得没啥,但他却感觉到受到了些侮辱。
“我不管他是谁,哪怕他是共和国的总统,他犯了错误也要接受处分。”葛秀娟不依不饶道。
“算了,元虎,是我们错了,我们认罚,不能这样子,我们可不能带头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赵文礼老老实实的从口袋中掏出了张五元票递了上去。
“下次不要这样了,要不然让我们发现,加倍处分。”葛秀娟说罢匆匆离去。
“呵呵,”赵文礼由衷地望着葛秀娟的背影,“共和国的女人,在西雅图开了一个不错的头,希望她们能再坚持下去,良好的社会氛围和市民素质,可以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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