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要不是你当年把莫老四那个狗娘养的抱回来，哪有姜棠现在的好日子，要我说分家了还能收回来，那么好的房子他们娘四个不配住！”

        莫老太瞧着是个厉害的，前提是她男人不说话，一旦她男人发脾气，她就一句话不敢说。

        莫家的当家人主心骨是她男人。

        莫老太一双褐黄色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着，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把姜棠的新房子弄到手。

        莫老头坐在地上编着草绳，再有半个月就到了收庄稼的时候，收小麦要用草绳。

        直到把一根草绳编完，莫老头拿起凳子上的焊烟抽了两口：“福生缺个书房！”

        莫老太眼睛蹭的就亮了：“说的可不是，再有两个月福生就要秋试了，这次一定能考上童生！”

        “你不是一直都想住个敞亮的大屋子，那边的房子刚刚好，我听说姜棠准备定做家具，什么衣柜梳妆台，八仙桌，置办的就跟大户人家一样一样的！”

        “等回头搬进去，咱老两口住在最中间最大的屋子，剩下的屋子分给大房二房，老三就留在这里！”

        “以后就让姜棠娘四个伺候咱们一家子，咱们也算是过上了有下人的日子！”

        老莫氏好像已经过上了那样的好日子，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

        莫老头黯淡无光的眼神也有了细微的亮光。

        老莫氏瞥了一眼，就扯着嗓子叫：“老三家的死哪去了，赶紧滚出来！”

        李氏正在喂猪，听到婆婆的叫声，猪都没喂完，连忙跑出来。

        “娘，咋的了？”

        老莫氏嫌恶的瞪着李氏：“我怎么给老三娶了你这么个懒货，一早晨磨磨唧唧的，这都几点了你才喂猪，要是冬天猪喂瘦了，仔细你的皮！”

        李氏低着头，无声的哼了一声。

        老莫氏骂了几句才说：“你去给姜棠说一声，看在他们可怜的份上，你爹我和同意他们签回族谱，让她把房子收拾干净，等着我们搬过去！”

        李氏猛地抬起头：“娘，我们都搬过去吗？”

        “你想啥啊！就你这样的懒货，狗娘养的玩意，你也配住那么好的房子，老娘把这一院子的房子给你，就不错了！”

        李氏嘴角没了笑容，老莫氏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拉着个驴脸给谁看？老娘把这么好的房子给你，你还不乐意，想跟着老娘去住新房子，你吹屁去吧！”

        “瞪什么瞪，再瞪老娘把你那眼珠子抠下来，赶紧的滚！”

        “呸，不要逼脸的烂玩意！”

        老莫氏往李氏身上吐了一口痰，李氏捂着脸走了。

        一出门就碰上了从外面溜达回来的陈氏。

        陈氏一眼瞧见，装模作样的关心：“三弟妹，你这是又惹娘不开心，娘又打你了？”

        李氏低着头出去。

        她没有去找姜棠，而是去地里灌水去了。

        反正新房子没有她的份，她为什么要跑腿。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姜棠以前都是装的。

        她好像很会种田的样子。

        她种的那一亩地，之前杂草和麦苗一样高，现在麦苗已经弯了腰。

        等到了七月中旬，黄澄澄的麦苗，那都是粮食。

        姜棠还在田埂上种了玉米，明明错过了时间，可玉米长得和别人家的一样高。

        麦田里套种了玉米，玉米下面又装了黄豆黑豆和绿豆。

        听说豆子结的那个丝丝是药材，还能卖钱。

        田头种的蚕豆已经能吃了。

        村长家的三个儿媳妇，天天都说姜棠种田很厉害。

        李氏没有姜棠那么大的愿望，她就希望他们一家三口人有地种，有粮食吃，有地方睡。

        如果真的要分家了，他们三房分到的一定是不好的田。

        她想和姜棠学习种地。

        整整一天李氏都在地里忙活。

        脑子里就想着姜棠，偏偏就把老莫氏交代她去找姜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陈氏听说老莫氏找姜棠的原因，心不在焉的在屋里忙活。

        眼睛都看穿了也没看到李氏来。

        她让儿子故意在院子里问了一声，三婶去哪了。

        老莫氏就扯着嗓子骂。

        没一会，陈氏就看到刘氏出去了。

        等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看到刘氏黑着脸回来。

        她撩开门帘，听着那屋的话。

        “娘，姜棠现在长本事了，根本不把您和爹放在眼里，还说盖房子的钱是她借的，房子是她盖的，就算您和爹死了都和她没关系！”

        她话音落地，老莫氏就破口大骂。

        陈氏思索了一番，把儿子叫过来嘀咕了一句。

        莫天泽不耐跑出去，不一会就听到刘氏喊着：“娘，天泽说的这是个好主意！”

        “反正咱们都和姜棠撕破脸皮了，咱们就更不用管她私活了，村里人若是说起来，您和爹可是老四的再生父母！”

        “别说就要那么一点东西，就是让姜然跟前伺候着，都是应该的！”

        老莫氏眯着倒三角眼：“能行吗？姜棠借了那么多银子，用的肯定都是好东西，万一”

        刘氏坏笑：“娘，这件事您就别管了，不是还有老三一家子！”

        “不是我说三低迷，最近懒得不行，早晨出门去地里，中午回来吃个饭又走了，我也没见着庄稼长多好，家里的活是一点都不干！”

        刘氏给李氏上眼药水。

        自从姜棠带走那三个小杂碎，家里的活主要就是她和老三家的干，老二家的就凭着一张嘴把老太太哄的高兴。

        她心里不服气可又说不过老二家的。

        前些日子家里地里的都是老三家的，她也就每天洗锅喂猪扫院子，可这两天老三家的一天比一天不对劲。

        就跟姜棠当初不对劲一样。

        她每天都累的两条胳膊抬不起来。

        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村里人都说她老了很多。

        她昨天还听见村里人说，陈氏的皮肤越来越白嫩了。

        骚里骚气的。

        刘氏暂时还不敢算计陈氏，小声道：“娘，再过几天福生书院就要放假了，这不是秋季开学就要秋试，我想着能不能送礼？”

        “虽然福生的老师说福生一定能考上，我怕万一有人给福生使绊子，咱老莫家祖坟冒青烟的机会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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