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压根不认识这个少女,但这少女不知何时缠上了他们。
他们每夜都会经历这么一遭,或是被拖出来,或是被凉水泼醒。
像是对待畜牲一般,日日遭受着千百种不同的折磨。
余相皖隐在阵盘中,外界吵闹,却无人可以看见他。
这少女鲜血覆面,模样虽然可怖,身上却没有杀气,只不厌其烦的折腾着下方这一干人,长发似绳索利刃,将下方一府几百人刀割狠砸。
有几人神情恍惚,只一个劲儿的求饶,显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余相皖将神识覆盖整个楼府。
少女明显也感受到了余相皖的神识波动,她只略微停滞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享受下方众人的哭饶。
这个府中只有两人没被少女拖出来。
一个是前两日余相皖在客栈看见的那个猥琐男楼涛。
一个就是房中依旧安稳睡着的少女。
余相皖贴近床榻旁,透过微弱的月光,这才将床上少女的面容看了一个全。
她竟然……长得与外间大杀四方的少女正常时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床上的少女其实睡得并不安稳,额头渗着些些薄汗,但她呼吸却机械的一成不变。
她在装睡。
天光破晓,外间的少女将所有人震晕,无视余相皖。
这才一个闪身化作一团黑雾隐藏在床上的少女发间。
余相皖见状抿了抿唇,看了看外面躺了一地的人,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回到客栈。
床上那少女知道她的房间有鬼,而且看她装睡的熟稔模样,与鬼共存的时间想必不会少。
还有那个鬼少女,阴气纯粹没杀过人,但是她折磨楼府人时不小心泄出来的杀气骗不了人。
她为何想杀人又生生忍住了?
而且一直躲藏于少女身上。
还有一个奇怪之处,这鬼少女既然与楼府有仇,又怎会独独放过楼涛和房中那少女?
那少女不出意外应该便是楼府三小姐,楼慈恩。
为何那鬼少女与楼慈恩长得一模一样?
余相皖思绪一阵乱麻。
这楼家,与他打听到的似乎不太一样。
楼家是此处最富裕的商户,这边陲小镇大半产业都是他楼家的。
外界都说楼家乐善好施,其中楼夫人和楼老爷更甚。
以至于即使楼家出了一个纨绔子,与楼家这些年的施恩比起来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看来得想办法光明正大的去楼府会会那鬼少女了,还有……楼家。
余相皖放出自己修者的讯息,便安坐在客栈等着楼家人上门。
不过几个时辰,便有家丁上前,看见余相皖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声音都有些激动颤抖。
“仙长!”
“我家老爷有请。”
他们眼泛金光,目光炯炯的看着余相皖,生怕人跑了似的。
实在是每日被那女鬼折磨得太狠了。
所以即使是浮木他们也不想错过。
余相皖见此佯装不知他们此来目的一般,与他们寒暄了几句,这才跟着回到楼府。
“放开本少爷,仔细我剥了你们的皮!”
他才到楼府,便见一个男子挣脱小厮的阻拦跑出来。
眼看快要撞上余相皖,余相皖一个闪身躲开。
那些家丁仆从见大少爷差点撞上他们辛苦请来的仙长,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忙开口唤道。
“大少爷!”
余相皖与楼涛擦身而过的瞬间,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隐隐灵力波动。
是避鬼符。
难怪那个鬼少女近不了他的身。
楼涛见有人这么不长眼色差点冲撞了他,抬头就想骂。
结果一张精致淡雅的面容蓦然闯入眼中。
少年似仙似雪,飘飘渺渺,让人忍不住冲动,想将人拽入泥沼,沾染污浊。
余相皖乍然又看见楼涛这恶心黏腻的目光,心下不喜。
楼涛看呆了去,嘴中喃喃着,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余相皖,想将人揽入怀中。
“这位公子是?”
小厮看见自家公子这副被摄了魂儿的模样,就知道自家公子淫病又犯了。
连忙过去想将人挡住,这位仙长可不是谁都能冒犯的啊。
不怪他们对余相皖修士的身份深信不疑,实是在凡尘界无人敢冒充仙人。
起初也有些不信邪的凡人冒充仙人,但无一例外,最终都下场凄惨。
余相皖神色淡淡,直接略过楼涛,往里走去,对着身后还一脸呆滞的家丁说道。
“烦请带路。”
那家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领着余相皖往大堂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余相皖说着府中情况。
“仙长有所不知,自三年前,府中便出现了一个怨鬼,一袭大红衣衫,双目泣血,面容可憎,日日以折磨府中人为乐。”
“她折磨人的法子千奇百怪,却一日未停。”
家丁说着说着想到往日自己遭受的折磨,心下凄凄,不过想到如今请到了仙长,那女鬼没几日好活了,又精神起来,继续道。
“府中除了三小姐和大少爷,上至期颐之年的老夫人,下至六岁小公子,没一人不遭她毒手。”
余相皖这期间只安静听着,不多时便到了大堂,那家丁第一次对外界人倾述女鬼之事,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也不敢耽搁府中大事,于是恭敬将余相皖引入大堂便离去了。
仿佛余相皖来了他们以后便能睡一个安稳觉一般,脚步都透着几分轻快。
余相皖进去时,才发现府中还有两人。
一男一女,少年一身正气浩然,少女清婉温柔。
这两人他认识。
温南新一回头便看见余相皖,欣喜的开口唤道。
“相皖师弟!”
桑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余相皖,也有些讶异。
“余道友。”
余相皖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南新师兄,桑道友。”
“你们怎一起来了?”
按理说温南新和桑榆应当不认识才对。
温南新也没想到桑榆和余相皖竟然相识,有些惊喜又有些腼腆的回道。
“一月前下山执行任务,见桑道友被邪修追捕,这便认识了。”
“后来桑道友旧伤未愈,于是我们便打算同路一段时日,未曾想昨日路过此地,见这楼府似有阴气,便上门了。”
桑榆也点了点头附和。
余相皖闻言这才了然。
几人话落,门口便进来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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