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风见晚打断了她的话。

        “明明艺术生也是要考文化课的呀，可是你怎么就是不会动脑子呢？难道这分数是你花钱买的吗？”

        她睁着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陆笙。毕竟小说世界，无所不可能。

        “你什么意思！还有，接近你是我的主意，你凭什么污蔑汐汐，她和你不一样！”

        陆笙压制住了心痛，他依旧不敢相信，风见晚居然一直在玩弄他，但……

        他不得不信，因为记忆中的风见晚和面前这个女人，他分明感觉现在的才是真实的风见晚。

        他心中泛起酸涩，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他不肯认输，仿佛只要承认了某种感情，他便输得不能再输。

        他像是绝望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他还有汐汐，他爱的人是汐汐，汐汐和风见晚不同，她善良美好……

        陆笙的思绪被风见晚的话打断来的。

        “我想风若汐的确从没在你面前说过风家的坏话，一直都说伯父伯母对她很好。”

        风见晚知道，风若汐大概不会留下什么语言上的把柄。

        但只要几个眼神，几分忧郁，有人自然会补足幻想。

        陆笙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可既然她说得那么好，你对风家，对我的坏印象又是从何而来，大学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吧？”

        “说实话，若不是你想不开来招惹我，我根本懒得看你一眼。你啊，除了这张脸，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草包美人都不足以形容你的单纯了呢。”

        陆笙也算是玩弄过不少女生的感情了，却第一次被人嘲讽得体无完肤。

        “可怜的、寄人篱下的孤女啊……”风见晚用感叹似的语气拖着长音，“你说要是你的风伯母风伯母听到会有多伤心呢？他们辛辛苦苦赚钱给你治病，送你出国，还要割他们亲生女儿的一个肾给你，而现在，你说你寄人篱下，真是好没有良心哦。”

        “我、我没有，伯父伯母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的……”

        风若汐几欲垂泪。

        “所以为了回报他们，你就想要他们女儿的一个肾是吧。”

        “晚晚！你为什么对我误会这么重呢？我真的没想要你的肾，我，我知道我命不好，从没想渴求什么……”

        “好，说好了！”风见晚笑吟吟地看着她，“你赌咒发誓不要我的肾，天地为证哦，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oK？”

        风若汐被她的话说得一时语塞。

        风见晚算是半开玩笑半认真。捐肾是原剧情，要是狗天道腾出手借此设计自己，说不定会有麻烦。只要风若汐发了誓，自己未来便能利用这番誓言。

        见风若汐不说话，风见晚眨巴眨巴眼睛，“呀，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当然！我从没想过要你的肾！”风若汐被逼急了，脱口而出。

        风见晚满意地笑了笑，虽然风若汐或许内心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话已出口，便不是她想收就能收回的。

        “被人利用了还在替人数钱，陆笙，你还真是可悲啊。”风见晚本想用手拍拍他的脸，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脏，便抽出手机在他脸上轻拍三下。

        有些事情，其实经不起细想的，尽管陆笙大脑一片乱麻，却依稀觉得，风见晚说得有道理。

        不，不对，汐汐那么善良，她也许真的没想那么多，她也没说过风家坏话，全是自己脑补……

        可是，自己对风家的印象，说到底终究是来自风若汐……

        不对，又不对！脑海中宛如灵光一线，他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或许是，风家对待风若汐究竟如何？

        他有心想问，话到嘴边，却看见风见晚望向他的眼神。

        那一刻，他的心都在发颤。

        如此冷漠的、不带一丝一毫情绪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物件般的眼神。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世界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有趣一点的玩具罢了。

        这样的、这样的眼神，似乎，他并不是第一次见。

        对，不是！陆笙猛地想起，他第一次在A大看到风见晚时，那时候的她便是这样看自己的。只是下一刻，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软弱无助，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而她仍然是那个脆弱的江陵舔狗……

        江陵！

        她喜欢江陵？！

        尽管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可这一次，当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却呼吸急促，仿佛心脏被紧紧攥住，酸涩闷涨。

        他突然有一种发疯的冲动，想要毁灭面前的一切，将这个噩梦彻彻底底的毁掉。

        “不过相比你，我倒是觉得江陵更可怜一点呢。”风见晚侧头看向一旁的江陵，他一副看戏的样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冷漠至极。

        突然被风见晚点名，他也只是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其实一直都很清楚，风若汐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毕竟男主是个霸总嘛，又是A大高材生，比男二还是聪明那么一丢丢的。

        可惜只有一丢丢。

        “我爱汐汐，心里只有她，无论什么样，我都爱。”江陵垂下眼睑，面对风见晚时，只剩厌恶与不屑，“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风见晚却笑着鼓了鼓掌，“你知道吗，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呢。追了你整整一年，直到前段时间你才终于对我说出这句话。”

        “既然你这么喜欢风若汐，为什么不能早点说明白呢？还要让我当替身，浪费这么多时间。”

        被江陵拒绝后死心，明明是剧情的设定，却被她说成是在等一句话。

        风见晚其实已经为他们写好了一个剧本，只等系统被自己解决的那一天，便能找个时机，在他们面前上演。

        “送上门的舔狗，为什么不要。”江陵讥讽道。这话简直是刚刚风见晚对陆笙嘲讽的原版。

        但风见晚和他不同，对此只是淡淡一笑。

        “也是呢，所以我才同情你啊。舔狗至少出于本心，不像那些连感情都不属于自己的可怜虫。”

        江陵直直地看向她，眼神阴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嘛，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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