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遇上了准备出去晃悠的宋羽随和纪雪烟。
宋羽随看见白稷初突然来宁北候府,第一反应就觉得他一定是来找沈闻卿的,于是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之前就主动解释了一句。
“国师大人?您是来找表哥的吗?他现在不在府里,要不您改天再来吧?”
“他去哪儿了?”
“宁云寺啊。”
“宁云寺?”白稷初闻言有些疑惑,下意识的问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啊……”
面对这个问题,宋羽随顿时迟疑了,犹豫着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纪雪烟。
纪雪烟也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白稷初,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表哥临走前说……他突然感觉自己上辈子造孽太多,现在幡然醒悟要去佛祖面前忏悔一下……”
白稷初:“……”
纪雪烟把沈闻卿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一言难尽,显然也不大明白自家表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边的宋羽随也是同款表情,同时还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白稷初的表情,生怕他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白稷初闻言顿了一下,也很快明白过来沈闻卿这是在瞎扯,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去宁云寺躲他而已。
他想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走的,多久回来?”
“早上走的,就是宫里送圣旨和赏赐来了之后。”
纪雪烟说完,宋羽随点点头,又补充道。
“表哥好像是说要在那里小住一段时间,可能过年前再回来。”
“多谢。”
白稷初闻言再也忍不了了,低声道了谢,便转头准备去抓人。
宋羽随和纪雪烟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都有些疑惑。
但对视时也只是很默契的耸了耸肩,完全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
现在天色还早,白稷初到宁云寺时,寺内来上香的人依旧很多。
他随便找了一个小和尚,询问后跟着去了沈闻卿暂住的院子。
这处院子是给宁北侯府留的,现在沈闻卿自然也住这里。
院子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离前面上香的主殿隔着一段距离,在这里活动的人很少,倒是还算清静。
小和尚带着他到了院门口便离开了。
白稷初道了谢,这才转头往院子里望去。
院子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梨树,这个季节,上面雪白的梨花几乎已经全部凋谢了。
梨树下无字的衣冠冢依旧在,似乎不久前有人特意打扫过,周围很干净。
白稷初没急着进院子,而是就这样看了许久。
刚才明明来的时候还很急,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到院门口了,又突然有些犹豫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但一想到沈闻卿来这里是为了躲他,心里就没由来的升起了一丝恐慌。
白稷初站在原处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进了院子。
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还是得尽早解释清楚的好。
但此时沈闻卿并不在院子里,房门也紧闭着,白稷初试探着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他今早才来这里,怕是收拾好了住处也确实不会一直待在房间里。
见沈闻卿不在这里,白稷初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出了院子。
沈闻卿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他要是出去转悠,也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
况且宁云寺不算小,光是在后院这一块想要找人都不怎么容易。
白稷初顿时有些犯难了,走出几步后又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了一番。
沈闻卿一个人在这里溜达的话,最有可能会去哪里呢?
白稷初沉默着思考时,一只手就习惯性的摩挲着挂在腰间的挂坠。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挂坠,很快就想起来了什么,于是丝毫不做犹豫的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
山茶花的花期不算短,现在这个季节,花苞还没有完全凋落。
白稷初赶到那个种有山茶花树的院子时,刚到门口就远远的看见了背对着这边蹲在树下的熟悉背影。
沈闻卿此时穿的是白衣,许是为了行动方便,又不怕冷似的把披风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他蹲在树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个角度完全被挡住了,只能看见他时不时的伸手似乎是在地上画什么或者捡什么。
白稷初突然回想起了上次在这里看见沈闻卿时,他也是这样蹲在地上慢悠悠的捡地上掉落的山茶花花苞。
于是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没再上前,也没敢出声打扰,就这样站在原处静静的看了许久。
此时沈闻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还是他跑到这里来故意要躲的人。
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一个劲的捡山茶花花苞,而是蹲在原地,一手拿着一个花苞,一手慢悠悠的把花瓣一片片的扯下来扔地上。
完全就是闲的没事干在打发时间。
原本他到宁云寺后,一想到暂时不用再面对白稷初了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收拾完东西,又把院子里的衣冠冢打扫了一遍后,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无聊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稷初的事情所以影响到了心情。
于是他就准备出来溜达溜达散心,结果转悠了半天,还是转到这里来了。
都说不开心的时候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心情好起来。
但他现在搁这里蹲了这么久,花苞都扯散了好几朵,也没见心情好了多少。
甚至可能是因为周围没人说话太安静了,他脑子里全是白稷初的事情,想不去思索都难。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躲多久才敢回去坦然的面对白稷初。
沈闻卿想到这里埋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挪动着脚步,伸手捡了一朵新的花苞开始扯。
边扯边走神。
如果他有罪,那希望法律可以制裁他,而不是让他开局就撞上男主,还不知死活的当着男主的面说了他那么多次坏话!
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实在不行一错再错下去也行啊,为什么要阴差阳错的让他知道白稷初就是男主黎王的事情呢?
他宁愿稀里糊涂猝不及防的嘎,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有点觉得对不起白稷初。
毕竟他虽然是男主,但是暂时也没有对他怎么样过,这无缘无故的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怎么看都不对。
也就白稷初能不和他计较,这么久了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唉,他真是个好人啊……
沈闻卿东想西想,想到最后只想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手里扯花瓣的动作都暴躁了起来。
“果然,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算了,事已至此……”
后面沈闻卿又开始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了起来,边说还边无意识的叹气。
白稷初站在院门,并不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蹲在原地碎碎念,又在看见他似乎心情不大好,一个劲的叹气时,下意识的就想抬脚上前。
但又在想到沈闻卿不开心可能是因为他时,突然止住了脚步。
白稷初看着远处的人不受控制的就皱起了眉头,眸子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心疼。
果然,黎王这个身份,没有人会喜欢。
至少他身边他所在意的人都不喜欢。
他们似乎都很希望,他只是国师,或者只是一个很寻常普通的身份。
而不是看似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黎王。
如果沈闻卿一开始就是以黎王的身份认识他的话,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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