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每隔七八天就要看一下发酵的高粱，看了两次后，陶缸里的高粱没有任何变化，白凌知道这是温度不够的原因，想了想他跟阿爹要了两块破旧的兽皮，裹在了陶缸上。

        这也算是给陶缸穿上衣服了。他依旧还是每隔七八天就要看看，终于在一个多月后，高粱慢慢有了淡淡的酒味，缸里的水也变得多了一些。

        他以为高粱很快就会发酵好，可是却没想到，一直等到快过年的时候，高粱才完全发酵好，可以做酒了。

        白凌找了一个铁锅，接着把酒甑放到铁锅里，酒甑和铁锅接触的地方用黄泥抹上。

        酒甑跟一个没底的木桶差不多，在甑上有个小孔，这是方便酒液流出来的。

        白凌把高粱倒进酒甑里，然后加了一些清水，这样做的话，酿出来的酒度数会低一些，再把接酒槽放上去，槽口正好连接到出酒口上。

        家里不常用的一口铁锅刷洗干净，放到酒甑上加大半锅的凉水，就可以烧火蒸酒了。

        白凌点燃火塘里的树叶，等树叶燃烧起来后，他又把细小的树枝放到火塘里，火塘里的火慢慢就大了起来，月手里拿着几根木柴递给白凌，白凌笑着接过，然后把木柴放到火塘里。

        火塘里的火更大了。

        知道白凌今天要酿酒，部落里好多兽人都过来看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兽人们都停止了工作，开始全家齐上，准备过年的事情。

        酒对兽人来说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以前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兽人们才能分到几口尝一尝，现在白凌要酿酒，没事干的兽人都过来围观了。

        兽人们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服，在火塘边围成一个圈，看着火塘里的烟气慢慢冒了出来，看着白凌拿了个大陶碗放在酒甑上伸出来的半片竹子上。

        等火塘里的烟气越冒越多，伸出来的半片竹子上，开始有一滴滴透明水珠落下来。

        随着水珠出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飘散出来，围在白凌身后的展和苍，是最快闻到这股香味的。

        “凌，真的是酒，我闻到酒味了。”展兴奋地说道。

        这股香味和从绿木部落换到的酒味道不一样，绿木部落的酒香味要淡一些，也有淡淡的果子味，凌做的这种酒，味道要重的多，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那股味道第一次闻有点呛人，但是闻上几次后呛人的味道就没有了，反而是变得醇香了起来。

        竹片上滴下来的水珠越来越多，慢慢地变成了一条细线，白凌继续往火塘里添柴，火塘里的火苗变得更大了。

        *

        陶碗里的酒快满了，颜色是淡淡的微黄色，白凌把陶碗拿开，放上一个坛子。

        展站在白凌身边，问道：“凌，这就是酒吗？可以喝了吗？”

        白凌摇摇头：“这个还不能喝，酿酒刚烧出来的酒叫头酒，是不能喝的，得扔掉。”

        白凌递给旁边的苍：“阿父，你把这个倒掉，这是不能喝的。”

        苍点了点头，走出人群把一整碗的酒全部都给倒掉了。

        出酒口的酒水流的更快了，白凌拿木勺接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

        一股辛辣味从味蕾冲到脑门，白凌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不过等酒液往下流入五脏六腑后，辛辣味就淡去了。

        等酒液流到胃里去以后，一股热流涌了上来，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最冷的时候，白凌穿着三层兽皮，在外面却依旧觉得手脚冰凉，喝了一口酒后，胃部却涌上了一股暖流。

        这暖流并不大，也没让白凌的身体真的暖和起来，不过还是让白凌身上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等嘴里的味道消散了一些，白凌把木勺递给族长展：“族长，你也尝一下吧，高粱酒的味道和绿木部落的酒不一样，第一次不要喝太多，慢慢尝一点就行。”

        展也用木勺接了半勺酒，先是浅浅尝了一点，他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像是吃到了什么非常刺激的食物一样，不过等了一会儿后，展的眉头就舒展开了，然后又尝了一口。

        展把木勺递给了大长老：“大长老，你也尝一点。”

        大长老的反应和展差不多，都是先皱着眉头然后又舒展开，围观的兽人们也都跃跃欲试，想要尝尝这个酒到底是什么样的。

        白凌说道：“这个酒孩子不能喝，有幼崽的雌性也不能喝，其他人都可以尝一尝，不过大家要慢慢喝，高粱酒的味道比较刺激，第一次喝大部分人都适应不了。”

        *

        月接替了白凌烧火的事，等坛子里的酒快要满的时候，白凌拿木勺接了一点酒，放到嘴里尝了尝。

        跟之前喝的时候相比，现在的酒味道淡了一点，辛辣味也小了点。

        酿酒的时候，先出来的酒度数最高，越到后来酒的度数就越低，等蒸馏出来的水没了酒的味道，那蒸酒也就完成了。

        这些高粱一共出了三坛酒，白凌把这些酒全部都倒进了一个陶锅里，充分混合后又重新装入两个坛子。

        白凌掂量着，这三坛酒得有六十多斤，围观的族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只有展和大长老留了下来，两个人围着装酒的坛子看个不停，眼神热切。

        展拉着白凌走到一边，说道：“凌，就快要过年了，新年那一天，部落里的人要在一起吃饭，我想用东西跟你交换高粱酒，等新年那一天，部落里的兽人都能尝尝这种酒。”

        以前过年的时候，部落里的兽人都会分一点点绿木部落交换的酒，今年部落也跟绿木部落交换了酒，不过就只有一坛子。

        那坛子比凌装酒的坛子要小得多，要是分的话，每个兽人也就能分两口。

        要是能和凌交换的话，新年时兽人们就能多喝一点酒了。

        而且展觉得，凌酿的酒味道更好，虽然入口味道有点刺激，可是等那股火辣辣的味道淡去之后，就是很让人着迷的香味。

        而且这种酒喝了后身上还暖暖的，大冬天喝上几口，身上会变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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