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朋友在她家破产的时候都没联系，这突然联系还能有什么目的?

        肯定不是为了借钱。

        而是为了打听她现在过得多惨，好哪去跟之前共同的朋友聊天，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雨茜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在做前台。”

        “啊，那么辛苦嘛？”

        “是的，负责收钱。”

        “主要做什么？”

        “主要帮人家开房的，人家来，我给开。”

        宋雨茜满嘴跑火车，说了几句便扯不下去了，“行了，别联系了，很烦的，我懒得应付你们。”

        “雨茜你……”

        “别装了，累得很，我最讨厌跟你们瞎扯了，你们不烦吗，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宋雨茜说着立刻就把电话挂了，只见胡奶奶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瓶酱油，正从她身后路过上楼。

        “胡奶奶！”

        “哎！”胡奶奶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样子，“雨茜啊，我正要去你家，你妈让我买酱油来。”

        “好的，好的好的，那您先上去。”宋雨茜笑容可鞠朝胡奶奶点头，胡奶奶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宋雨茜看到不远处有一只流浪狗，“嘬嘬嘬……”

        “过来啊，嘬嘬……”

        宋雨茜隔得老远，将牛肉干扔给流浪狗，又在工作群里发了催货的订单消息，提醒踩缝纫机的几个阿姨加把劲，熬夜做完。

        ——

        楼上，胡奶奶几乎是跟蒋青形影不离了，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胡奶奶白天没什么事做，就跟蒋青一起做饭，一起吃饭，遛娃，打发时间。

        老太太岁数大了耳朵背，好在身体不错。

        “小蒋，雨茜现在真的在做服装吗？”

        “是呀。”

        “我听说她在坐台啊。”

        “啊？”

        蒋青瞪大了眼睛，“坐台，这不可能。”

        “真的，说是在坐台，专门负责收钱，还跟人家开房，虽然坐台工资高，但她还这么小，坐台……”胡奶奶脸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不行的呀，坐台不行的。”

        蒋青呼吸一紧。

        自打宋晏明软件出事，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知道家里的日子要雪上加霜了，所以生活比平时更加节俭一些，几乎不去超市买菜了。

        有时候菜场遇到些爱坑人的，她还会砍砍价，少个五毛一块的，让人送点香菜和葱。

        这些都是跟胡奶奶学的。

        “小蒋啊，我这次真是听得实实在在的，她跟人说在坐台……女孩子怎么能坐台呢，早点发现，早点把她拉回正道上吧。”

        蒋青也怕宋雨茜知道家里情况不好走上歧途，“胡阿姨你可别吓我。”

        “我没吓你，真的，说是坐台，我就怕她白天搞服装，晚上去坐台，这孩子刚才我在楼下遇到了都没跟我上来，怕是去坐台去了！”

        宋雨茜接完电话回来，胡奶奶没在家，蒋青抱着宋团团坐在客厅里发呆。

        “妈，我饿死了，饭还没好啊？”

        事实上她已经吃过了，但每次她回来的时候蒋青都会让她再吃几口，所以她也挺主动。

        “妈……”

        “雨茜，我们家虽然穷了，但我们人穷志不穷，你明白吗？”

        宋雨茜云里雾里的，坐在沙发上，“妈，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既然知道……”

        “嗯？”

        宋雨茜追问起来，蒋青这才含着泪让她不要去坐台了，“你这几天都回来这么晚，是不是……”

        “不是！”

        宋雨茜也是服了胡奶奶那个耳朵背的，总是能把这些话听出另一层意思来。

        她明明说的当前台去了，愣是被说成了去坐台。

        “妈，你真的不要想那么多，我不是那种人。”

        “雨茜，你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经验，千万不要被人骗了，我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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