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打算开口的林大伯听到王桂花又旧事重提,污蔑他们大房私吞了老四的抚恤金,他自是忍无可忍了。
林大伯把手里的烟袋狠狠朝桌上一搁,忽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目光森冷的看着才闭上嘴的王桂花:“二弟妹,如果老四的抚恤金我林国安贪一分,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林国安断子绝孙。至于红玉的彩礼,当初她嫁给张炯时张家没给彩礼,给红玉买了两身衣裳拉倒。我给她准备的啥陪嫁你们没眼瞎的话就看到了。至于红玉现在,她的婚事是她赵伯伯给做主,她赵伯伯会在城里给她选个好的,你们如果不服气就去城里找赵和平说道说道去。”
林大伯很清楚老二两口子怕什么,他把赵和平给搬出来压二房,想来二房应该不敢继续胡乱打红玉的主意了。
赵和平是什么身份王桂花是知道的,早年赵和平逢年过节来村里探望红玉跟二位老人的时候都是在林大伯家吃饭。
二房既想巴结赵和平,却又抠抠搜搜舍不得搭东西,他们自然就没机会挨上赵和平的边儿啊。
赵和平能来探望林老四留下的小女,年迈双亲,那是出于他对股友的同袍之意,以及他的善念与修行,这可不代表就乐意亲近林家其他人。
赵和平肯跟林大伯打交道,说白是林大伯两口子敞亮,会做人,会来事儿。
林老二两口子想啥也不付出,就靠着跟林老四的关系跟赵和平攀上关系,咋可能呢?
王桂花在听到红玉的婚事由赵和平做主后,气势瞬间就低了下来:“你们说的是真的?赵和平真的要擦手红玉的婚事?”
林大娘冷哼一声:“我们诓你能上天还是咋地?老二家的,你们着急建设的媳妇,要嘛拿钱给建设说个媳妇回来,要嘛拿红霞去给换。红玉没吃你家一粒粮食,你们有啥脸面拿红玉给建设换媳妇啊?我可提醒你,红玉跟过去不大一样了,你们如果真的把她给惹急了,她要是做了啥极端的事儿你们可别后悔。”
林大娘原本只是吓唬吓唬王桂花,而王桂花不由自主想到红玉手里的那把明晃晃的刀,还有那一双寒气袭人的眼眸,她的后背不自觉的微微冒凉气儿。
虽然王桂花不甘心就此放过红玉,但她很真的就不敢继续胡来了,她怕红玉真的走极端,她更畏惧红玉背后的赵和平这个大靠山啊。
王桂花这样儿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欺软怕硬。
林建平叫上大哥林建业,当天晚上就把红玉说的那个大坑给挖好了。
后窗户下面有一两米多深的陷坑,前面有大黄给看门儿,红玉搂着两把才开刃的刀,她可以安心的躺下困觉觉。
次日一早,红玉就跟啥事儿没发生似得带着她自己跟林大娘做的凉皮去了县城。
这次除了带凉皮外,红玉还带了一些菜园里新摘的芸豆,豆角,茄子打算跟凉皮一起卖给招待所。
林大娘跟张丽丽这婆媳俩都是种菜的好手,婆媳俩一人一个菜园,菜园子里的青菜自家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吃不完的菜林大娘则分给左邻右舍那些缺菜的,而张丽丽则带会娘家去了。
红玉收购了她们吃不完的菜,打算拿去招待所卖,一斤菜多挣个一毛或者八分,那也是很有赚头的。
红玉在招待所顺利卖掉了凉皮,还有蔬菜,给她结算的是负责采购的李海明,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赵卫国的小舅子。
赵卫国陪着他的老班长秦明峰出去爬山了,所以没在招待所。
“红玉,你是直接回家还是在县城逛逛?”李海明殷切的问。
红玉把李海明给付的钱数好装起来,这才回应对方:“我买点儿东西就回家,海明同志还有啥事儿吗?”
红玉能感受到李海明目光的灼热,她很自然的回避开。
李海明下意识的搓搓手:“我,我没啥事儿,就是问问,随便问问。”
红玉淡淡一笑:“没事儿就好,你先忙着,我走了。”
李海明目光灼灼的目送红玉离开,那道纤弱美丽的倩影早已消失不见了他仍旧舍不得把目光给收回。
打跟红玉第一次接触李海明就对这个性格爽利,长相娇俏的女孩子给吸引了。
二十年来李海明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异性产生出那么强烈的好感来。
红玉离开招待所后去买了点儿生活必需品就回家去了。
红玉照旧是头半夜准备好做凉皮的材料,然后后半夜起来。
她虽没有闹钟,但家里墙上挂了一个需要上弦的那种老式的挂钟,这挂钟红玉之前只在电视剧跟博物馆见到过。
她已经把自己的生物钟给调好了,差不多到了那个点儿就会醒。
醒了后如果摸不准时间,红玉就拿手电筒照一下墙上的挂钟瞅一眼时间,若还早就继续睡,若快到要起来干活儿的点儿了就不继续躺着睡了。
正做梦去某个网红美食店拍探店视频的红玉突然被窗外一声惨叫给惊醒了。
红玉猛的坐了起来,与此同时蹲在门外的大黄开始汪汪汪的狂吠。
红玉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窗外的确传来了一声人的惨叫。
红玉一手拿着刀,然后把耳朵贴在窗户的墙壁上仔细听。
旋即,红玉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拎着刀走出了房间,大黄及时的跟在了主人的身后出了院子。
红玉果然看到了挖的那个陷坑里有个人,那人正在痛苦的哼唧着,他很想爬出来,可是坑太深了,而且那人的脚已经被坑里的玻璃渣跟钉子给刺穿了。
“救命啊,来人啊,有贼啊。”万籁俱寂的暗夜里女子尖细的声音似一道炸雷震醒了左邻右舍。
“他爹,你听是红玉在喊。”林大娘猛的坐起来胡乱摸索着要穿衣裳。
紧接着林大伯也起身了。
睡在西屋的林建平先父母一步出门:“爹,娘,咱们快去看看,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掉红玉挖的陷坑里了。”
林建平最先来到了红玉这边,紧接着林建业和张丽丽,林大伯,林大娘陆续到了。
“大伯,大娘,这个人我咋不认识呢,是谁啊?”红玉已经把火把给点着了,火把的光把陷在坑里的那个萎缩男的轮廓照的十分明细。
只一眼林大伯他们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村西的刘栓子嘛。”张丽丽最先把坑里人是谁说了出来。
刘栓子是村里的老光棍儿,三十大几了,一直没能说上媳妇,成天游手好闲的,手里有点儿钱就跟这个寡妇钻玉米地,那家小媳妇进小树林儿的。
坑里的刘栓子一看这么多人,他大气儿也不敢出啊,脚底板儿疼的钻心刺骨的,进入眼里的石灰面子迷的他睁不开眼。
刘栓子也听说红玉离婚了,大半夜想女人想的直挠墙的他自然对离婚的红玉生了寄予之心。
不过想到红玉是村支书的侄女,刘栓子是有贼心没贼胆儿的,直到白天上午他去山上瞎溜达遇到了王桂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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