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必担忧，那二十四位寨主皆已服用了干娘调配的丹丸。每年正月需服食一粒解药，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他们绝不敢轻易妄动。”

        玉宛听闻此言，赞叹道：“此计甚妙！对待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就应当采取这般强硬手段。”

        说着，她竖起大拇指，对白凤凰表示赞赏。

        得到玉宛的夸奖，白凤凰显得格外高兴，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越来越熟，说话也不见外了，“玉宛姐姐，天哥告诉我，你是他母亲的远房亲戚。天哥他娘是大元的绍敏郡主，你是她远亲，也是皇亲国戚吧？”

        玉宛微微摇了摇头，“如今大元朝已然覆灭，所谓的皇亲国戚之名也就无从谈起了。”

        在离开草原之际，赵敏曾经叮嘱过玉宛，在大明境内，切不可向他人泄露身为北元公主的身份，免得节外生枝。

        倘若有人询问身世，只需称自己是她的远房亲属即可。玉宛深知赵敏此举深意，与白凤凰交流时并未吐露实情。

        白凤凰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顺势接着话头说道：“小宛姐，您可是天哥父母指定的未婚妻，按照咱们大明的风俗习惯来讲，是他名正言顺的正妻！

        我身为苗疆的女王，实在不愿意屈居于他人之下当个小妾，您说说看这该如何是好呢？”

        白凤凰是个直爽坦率之人，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内心最为关切的问题直接摆到了台面上。

        玉宛并未立刻给出回应，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开口，

        “凤凰，依着大明《皇明祖训》习俗规矩，正妻和妾室有着云泥之别！

        但是在我们草原之上却并非如此。草原男子也可多妻，一家人里的女人都是平起平坐、一视同仁，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听到这里，白凤凰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若是真能这般，就再好不过啦！

        我的性子很烈，受不了半点儿窝囊气！不过，有一点我能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肯定不会故意去刁难其他人的！”

        一番攀谈，白凤凰愈发觉得玉宛着实容易亲近，她的话变得直接和随性起来。

        玉宛听后一脸正色，“凤凰妹子，我这个人，心胸宽广得很！只要能够和谐共处、相敬如宾，自然就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玉宛不愧生养于皇宫，见多了宫斗，说话极有分寸和说服力，仅仅只言片语便令白凤凰心服口服，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容：“小宛姐，我相信日后定会成为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

        车厢之外，玉宛和白凤凰交谈得十分愉快，欢声笑语不时传来；车厢之内，另一番景象——殷离正不停地向张天合询问有关张无忌的情况。

        张天合心中明白，尽管过去了整整三十个春秋，表姑的内心深处始终牵挂着自己的父亲。遥想当年他们分别之际，表姑表面看似若无其事、淡定从容，实际上心底却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说是不在意，其实很在意！

        相较于母亲而言，表姑显然要显得苍老许多。一个缺乏爱情滋润的女子，生活中定然充斥着诸多不尽如人意之事。

        一想到周掌门，同样历经了长达三十年之久的分离时光，依然对父亲念念不忘，不禁感慨万分。在这个时代里，女性对于男性的深厚情意较之前世女子用情深厚得多。

        与其郁郁寡欢地分道扬镳，倒不如设法让每一个心爱的女子都过得幸福快乐。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时代并非唯一的选择。一夫多妻，渴望拥有多位心爱之人是人之常情，并非罪过。

        张天合为他的选择，心安理得起来。

        经过一番交谈，殷离终于将话题引向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天合，你的爹娘是否有可能回到中原？”

        张天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二十年前和林之战，我的父亲曾对洪武帝许下诺言，只要洪武帝在世一天，我爹娘便绝不会踏足中原半步。

        洪武帝一代明君，定是长寿之人，而我父亲向来说话算话……”

        张天合前世记忆很清晰，今年是公元 1391年，距离洪武帝驾崩的 1398年还有七年。待到七年后，或许爹娘才可能重回中原。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又能预料到那时将会发生何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殷离不禁轻声叹息：

        “唉，我那表哥最大的毛病便是过于迂腐守旧。想当年，明教上下众志成城，众人皆希望他登上皇位，可他却在关键时刻选择激流勇退，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原因让他如此决绝呢？”

        言语之间，满是惋惜之意。

        “我爹一生都对功名利禄看得极淡，他天性洒脱随和，实在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倒不如和我娘一起在草原过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生活，远离尘世喧嚣，归隐于草原……表姑，不知舅爷如今可安好？”

        提到当年，张天合突然忆起父亲的舅舅——殷野王，不禁开口询问。

        殷离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缓声道：

        “他呀，尚在人世。

        自从你爹爹决意退隐江湖后，他便追随洪武帝南征北战、开疆拓土。

        就在去年，有人捎来口信说，现今已荣升为锦衣卫镇抚使，位列四品官员之列。岁月不饶人，年纪也大了，今年本欲辞官归家颐养天年，但洪武帝执意挽留，不肯应允，所以至今仍在南京任职呢。”

        闻得殷野王竟在锦衣卫供差，张天合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身影——独孤虹。

        与独孤虹交手那天，一群神秘人出现，这群人一袭黑色劲装，衣服饰质地精良，剪裁得体，领口、袖口处皆镶有细密银线，闪烁着微弱光芒……服饰与前世影视剧中锦衣卫的形象极为相似。

        难道她和锦衣卫有关系？

        张天合思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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