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那么凶，如果你不自己养一只，从小就教化它，它怎么会把自己抓的鱼给你？”

        钱墨墨极为无辜的解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唯独徐辉祖多看了钱墨墨一眼。

        “娘子，还有一个问题的答案呢？”徐膺绪拂去她脸颊的发丝，柔声问道。

        “黑母鸡厉害！”钱墨墨冲着徐膺绪甜甜一笑，好似只为他一人回答。

        “婶婶，为什么是白母鸡厉害？”徐钦听到答案之后似乎忘了老佛爷还在场，朗声询问。

        “黑母鸡能下白蛋，白母鸡能下黑蛋吗？”一句反问，又惹得众人一阵开怀。

        “如此上不得台面的问题也敢拿出来炫耀，当这国公府什么地方了！茗儿钦儿！夫子教你们的东西都上哪去了？圣人之言也是可以拿出来亵渎的？你们以后一个是要接下国公府一个是要嫁进安王府，别丢了自己的脸，炽儿外婆也不说什么自个儿去想！”

        丢下这番话，老佛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云……不，现在天已经黑了，是不带走一点月光。

        “姨母！”莫琦涵紧张的叫了声，然后向众人行了个礼：“琦涵先告退了。”随即追了过去，不过却在转角之时停了下来：“三表嫂的问题虽然有趣，但是还请三表嫂风情场合，这样的问题，逗逗下人就好了。”

        钱墨墨紧紧咬着下唇，不言语，极力忍着自己的眼泪。

        “三弟妹，不用在意娘的话，你的问题和答案，很有道理，有时候明明一些简单的问题才是事情的关键，日后，钦儿和茗儿，还望三弟妹多加指教！今日大家都累了，都散吧！”说完率先出了雅苑。

        “嫂嫂，我别难过，你的问题比那些夫子的有趣多了，茗儿以后跟着你！”徐若茗儿哥俩好的扑进钱墨墨怀中撒娇。

        钱墨墨破涕为笑：“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婶婶，还有我！”

        徐钦已凑了过来。

        “嗯！你们都跟着我！”

        徐膺绪面色难看的拉开两颗小萝卜，搂住钱墨墨就走。

        两个萝卜也识相的没有追上去，悻悻然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钱墨墨停下脚步，踮着脚在徐膺绪唇上一吻。

        “相公，别气了，我没事。你看不是还有你们支持我吗？娘不喜欢就算了，我们不去在意就好了！”

        徐膺绪拥钱墨墨进怀，心中愧疚不已。

        钱墨墨有些想哭，她今天算计了所有人，连着他也算计进去了，看着他心疼她又怨恨自己的模样，她好像告诉他，她是故意的，可是不能，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还不能就这样告诉他。

        所以，相公，对不起。

        “相公，你怎么看墨墨今日的表现？”方镜舞对镜摘下珠钗，随意的梳着长发。

        徐辉祖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梳子，替她打理着一头青丝。

        “你觉得呢？”

        “今日的她很前些日子我去看她的时候，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按理说，墨墨也只是恢复了她以前的样子，可是，我总觉得她今日比之前多了点什么。”方镜舞挽着眉，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徐辉祖像是没有听见，依旧认真的做着手上的事情。方镜舞等了半天也没见徐辉祖有什么反应，之前挽着的没马上揪成一个死结，眼神瞬间生火：“姓徐的！”

        “娘子那么对火气做什么，我又没说我不说，你总要等我想清楚吧！”

        “那你倒是说啊！”

        她最缺的就是耐性，在这个家里，她那本来就少的可怜的耐性，全部都用在她亲爱的婆婆身上，所以对于自己相公，不好意思！姑奶奶就是这脾气！

        “其实，你的感觉应该是没错的，虽然我不知道墨墨她想做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到，她极力的在追逐一件事情，一件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的事情。今日她的三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娘说的那么不堪，特别是那个鱼与熊掌兼得的想法，我想她若是男儿生仕途上顶一片光明。”想起钱墨墨的问题，徐辉祖忍不住对她一阵钦佩，能够想出这样问题，她可真是千古第一人。

        方镜舞没好气的掀掀眼皮子：“被跟我提什么男儿身！女儿家怎么了？人家墨墨今日不是照样把你们一群大老爷们给问住了！倒是你娘，人家墨墨哪里得罪她了你看看她每次对墨墨有什么好话啊！我家什么都没有帮不了你，她看不上我没关系。可是人家墨墨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的大小姐，人家在钱家那个不是宠着她护着她的，现在倒好，嫁到你们徐家，天天受气不说，连人家示好都要让人家难堪，真不知道你们这个书香门第是怎么讲的礼仪！”

        一阵冷嘲热讽，方镜舞借着为钱墨墨说话之际，把自己多年压在心里的不甘与受的鸟气全部都发泄出来。

        徐辉祖知道是自己娘理亏与人，也知道自己娘子这些年受的委屈。圈住她的腰，把头搁在方镜舞肩上：“镜舞，委屈你了。”

        “相公，你知道我的意思，为了你，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我可以忍受。可是我真的替墨墨不值，她本来刚刚丧母，心里有多苦你我都懂。但是因为婆婆对她有微词，她就忍着自己的痛，一心为大家道歉。你也看到婆婆是怎么对她的，这换了谁也不会好受啊，有时候我真的有些好奇婆婆究竟是如何想的，居然能够这般残忍，亏得她还是一个母亲，难道她不知道她如此对待墨墨，墨墨那刚刚离世的娘亲也会心疼的吗？”

        她做了母亲明白孩子对母亲的重要，对于自己婆婆的作为她当真不敢恭维。

        “镜舞，娘老了。爹离世之后她便只有我们，大姐和梓霓也嫁人了，她的依靠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个，她本来自幼就疼爱膺绪，可是膺绪这回成亲不管违背了她让他去琦涵的意愿，还将成亲这么大的事瞒了下来，她心疼膺绪，所以不愿一件错归咎到膺绪身上，就只能怪罪墨墨。对于娘的做法，我也是无能为力，你也知道娘的性子，她现在就只听琦涵一个人的话，对你我的话，她从来都不予理会，若是我们贸然为墨墨说话，她只会更加厌恶墨墨。”

        徐辉祖颇为无奈，自己指挥百万精兵作战都不会瑟缩一下，可是却拿自己的娘没办法，以前大姐在的时候他娘还能听得进她的话，如今她走了，这娘也就没人能够制得住了。

        “相公，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说。琦涵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以前我们都以为她膺绪会娶她，所以没在意，但是现在膺绪娶了墨墨，依着他对墨墨的感情定然不会在娶第二人，咱们也不能委屈琦涵做小。所以，依我的意思就是你什么时候去跟娘说说，也该为琦涵找个好婆家了。人家墨墨十五岁嫁进咱们家了，梓霓也是十五岁嫁进代王府的，琦涵再这么拖下去不是误了人家吗。”

        方镜舞本来前些日子就想说，可是老是忘记，今趁着自己记得，徐辉祖也在，就一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徐辉祖皱了皱眉，而后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些年琦涵在咱们家，帮着照顾娘没辛劳也有苦劳，我也一直拿她当妹妹来看，这回可得帮她找个好人家。”

        “那是自然，你要是不替琦涵找个好人家，不说娘不会答应就是我都不会答应，琦涵是多好的女孩子，人长得美，又体贴懂事谁要是娶了她啊，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呵呵，那你当初怎么还支持我去帮膺绪说亲啊？让琦涵嫁给他不说更好吗？”徐辉祖话说着，一只手安分的在方镜舞腰上游移。

        “那怎么一样啊？你也不想想老三在墨墨没嫁进来之前一天能主动说上句话？更别说跟琦涵说话了，我嫁进你们家这么多年，他们俩说过的话，我都能一口气说完！老三那种闷葫芦就是要墨墨那性子才能治得了要是换成了琦涵，估计两个人就跟冰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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