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在山里待两天，结果待了五天，两人都吃的红光满面才下山。

        走之前隋玉瞻捡了些虎粪，虎粪也能做药，周诚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没有出声制止。

        一路闻着下山，差点没被呛人的气味熏倒。

        周诚觑眼面不改色的隋玉瞻，佩服他的敬业精神。

        到山下又遇到劝他们不要上山的汉子在打柴。

        汉子惊讶地看着两人：“两位小兄弟这才下山？”

        周诚笑道：“是啊，山里的温泉泡着舒服，我们兄弟都不想下来了。”

        汉子震惊：“没遇到猛兽？”

        “运气好没遇到，不过，倒是听到虎啸，也捡了不少虎粪。”

        “那两位小兄弟运气是真好，十个去山里泡温泉的，起码有九个回不来。”

        “这么严重？”

        “那是，我也是夏天才敢来长寿山，冬天是绝对不敢来的。早些年没这么多猛虎，待在山里基本上不下来，近十几年来人越来越少，虎患却越来越猖獗。

        到了凛冬，成群结队地跑到村里吃牲口，咬人。

        哎，官府早该管管了。”

        周诚看眼山脚下破败的茅屋问：“这里的村民都搬走了。”

        “一些是丧生虎口，还有一些是活不下去搬走了，我祖上是猎户，学了捕猎，不然也不敢来这儿送死。”

        “原来是这样。”

        空间里有四五十头虎尸，听猎户的话，山里应该不止这些。

        看来等回去之前还得来一趟，能多解决一些也是好的。

        不然再过些年估计都能跑到荆州城里去。

        汉子见两人的背篓里全是药材，开口问道：“这虎粪是有什么作用吗？”

        “能治疖子和痔疾。”

        “原来还能做药，那我下次见到了也捡一些。”

        “医馆收，可以卖到医馆。”

        “多谢告知，小兄弟懂的多，我想请教一下，牛吃草少喜饮水，晚上总是叫唤是得了什么病？”

        周诚和隋玉瞻对视一眼，仿佛从对方眼里看到牛黄二字。

        周诚问：“那牛是不是很瘦，行走乏力，眼睛发红。”

        汉子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小兄弟，这牛能治好吗？”

        周诚摇了摇头：“牛腹里长了石头，这种病症治不好。”

        牛长了牛黄就活不了多久。

        汉子痛心：“家中最重要的财产就是这头耕牛，去年春耕秋收都好好的，秋收结束就不怎么吃草，如今越来越严重。

        别说犁地，就是走路都很费劲儿。”

        周诚思索了下说：“大哥要不你把这头牛腹中的石头卖给我。”

        汉子一听黯淡的眼神唰地亮了，好奇地问：“小兄弟你买来做什么？”

        周诚没有隐瞒：“牛肚子里长的这种石头名为牛黄，可以做药，有清心、凉肝的作用。”

        牛黄已经入药，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患上胆结石的牛非常少，因为不知道这种石头是珍稀的药材，很多时候都被当垃圾扔了。

        汉子听懂了又没太懂，他只知道，这头牛身体里长了个好东西，自己不会亏本就够了。

        汉子略一思索说：“牛黄可以卖給小兄弟，小兄弟能给开到多少银两？”

        “大哥你说吧，牛黄虽难得药铺医馆倒也买得到，若是价格合适那我就买下来，太贵的话就算了。”

        周诚要压他的价也就不会将牛黄的作用告诉他，但要想趁机要高价，那他也不一定买。

        更何况，还不知道牛肚子里的牛黄有多重。

        汉子闻言打消了报高价的念头：“那就二十两如何？”

        现在一头耕牛价值九十五两，这头病牛是十年前买的小牛犊，那时耕牛的价格比当下便宜，三十两买的。

        每年春耕秋收租借给村民能挣二三两银子，自己的地也耕了，平日老牛替人拉些货物也能挣几个小钱。

        养了十年，本钱早回来了，若是牛黄能卖二十两，倒也没有亏多少。

        更何况牛再瘦也还是有不少肉。

        周诚点头：“行，我先看看牛，确认有牛黄我就给你银子，当然，若是宰杀后腹中没有牛黄我也不要你退银子。”

        “小兄弟爽快，那现在就去我家。”

        周诚隋玉瞻跟汉子到他家，在牛圈看到瘦的离谱，眼睛发红，毛直愣愣的立着还掉了不少的水牛。

        隋玉瞻仔细看过后对周诚点头。

        周诚掏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子递给汉子，汉子马上让家人去请里正。

        朝廷规定不能随意杀耕牛，但若是耕牛病死便只要请里正见证，并拿着里正写的证明去官府报备即可。

        总之，很多事都有操作空间，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汉子请里正来瞧半死不活的牛。

        里正啧啧：“这牛确实瘦的太过了，估计再过几日就爬不起来了。”

        汉子苦着脸说：“昨日就已经爬不起来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就是不吃，不吃食早晚得死，这死了的牛肉也不好吃啊。”

        周诚见他塞了点碎银子给里正，还答应送里正五斤牛肉。

        里正很满意，写了个类似证明的东西。

        只要带着这个证明去官府就能将这头耕牛划去。

        至于国丧期间不能屠宰，病死的牲畜不算在内。

        里正已经证明这头牛得病死了，放血也没问题。

        等里正一走，汉子便喊上儿子将瘦骨嶙峋的牛杀了。

        周诚和隋玉瞻看着父子几人轻轻松松将病得爬不起来的牛宰杀，开膛破腹部。

        将内脏取出来，周诚果然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割开牛的胆囊，里面有个比鸵鸟蛋小一些的牛黄，还有三个鸡蛋大小的。

        牛黄质地较轻，周诚拿到手里掂一掂，大概有一斤多点。

        不知道药铺的牛黄卖什么价格，不过，二十两银子买到这么多牛黄，周诚觉得自己赚了。

        他记得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在他原来的世界，牛黄可是比黄金还贵。

        牛黄可以做安宫牛黄丸，这种高级秘方他是没有，但姜无为留给苏樱的牛皮卷上的几个方子便用到牛黄。

        有机会的情况下可以多收一些。

        汉子一家人好奇地打量这几颗棕黄色的石头。

        “这就是让牛生病石头啊。”

        “嗯，人也会得这病，就在这个位置。”

        周诚指了指腹部胆囊的位置。

        “若是感到这个位置疼，要么是有炎症，要么就是长石头了，石头小的话服药就能排出来，石头长大了也是非常受罪。

        牛的胆囊里长的石头能治病，人体里长的可就没有任何用。”

        汉子受教：“多谢小兄弟提醒。”

        汉子的媳妇见牛黄较多，腆着脸跟周诚要：“小兄弟，既然牛黄不少能不能把三个小的给我们？”

        其他人也都看着周诚，眼中有着渴望。

        人都有贪便宜的心理，即便用不到，也想占点便宜。

        周诚：“行啊，给我十两银子。”

        人就是贪心不足。

        要不是遇到他，这些牛黄估计也就是做肥料肥地。

        别说二十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没有，知道是药，还有这么多就觉得自己吃亏，想不花钱就要些回去。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汉子媳妇的笑脸顿时僵在脸上，讪讪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由此看来这牛黄的价格不是太贵，不然也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周诚懒得搭理，甚至连招呼都懒得跟汉子打，拿上牛黄就与隋玉瞻离开。

        ......

        林家点心铺的方子没了指望，生财有道的冯夫人又得到一笔不义之财。

        没有银票的情况下，财宝太多很难藏。

        怕被冯知府发现追究，大笔的钱财她安排人藏在它处。

        狡兔还有三窟，精明如她断不会将所有的身家都藏到一个地方。

        这事除了她就只有冯坚知道，且有些藏匿赃银的地方还是冯坚亲自挑选。

        毕竟，这些财富将来都要给冯坚，且冯坚做事向来稳妥，冯夫人交给他办能省不少心。

        也能让母子俩的关系更亲厚。

        这天下午，冯坚阴沉着脸回来，挥退下人，唤了声母亲。

        冯坚素来是笑眯眯好脾气的样子，即便生气也是带着笑，鲜少会有这副模样。

        冯夫人早上才将价值千金的黄白之物交给他去藏匿，见他这副神情，心里一紧。

        “是不是你父亲发现了？”

        冯坚摇头，压低声音道：“儿子让人藏在藏龙山山匪窝乱葬岗下的财宝被贼人偷了。”

        自家相公不知情，冯夫人缓缓松了口气，随即心痛地捂住胸口，愤怒拍桌：“好大的胆子，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藏龙山上价值万金的金银器物几乎是她三成的家底，以为那个地方是安全的，没想到最先遭贼反倒是那里。

        她用的人都是签了死契，并有把柄掌握在她手里，不敢背叛她。

        那贼人就只能是外人。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这些东西藏到娘家，便宜娘家人总比便宜贼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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