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渊看着昏暗的牢房悠悠叹了口气,但愿太子别犯蠢去给他求情。
肖督主擅离职守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立刻有人把他跟左相遇刺二皇子摔断腿等事件联系在了一起。
甚至有人说肖渊压根儿没离开京城,无论是江南拍卖还是徐州赈灾都是替身在做。
而肖渊潜藏在京城内肯定在谋划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堂堂东厂督主位高权重,能让他放着钦差不当暗戳戳搞事的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至于是什么事,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也有人立刻反驳说肖督主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应该让他当堂自辩给大家解惑。
这问案没有问一家的,即便肖督主没在赈灾出现在京城也可能是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不问一问就直接定罪实在难以服众。
张忠义安排的人一看有人这么说立刻表示赞同。
人抓到了关起来了自然是要审的,只不过肖督主武功高强属于危险分子,出于对皇上安全的考虑也不应该让他上朝堂。
大理寺是干什么吃的?
刑部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多人还审不了一个肖渊非要让皇上亲自审么?
跟肖渊交好的官员立刻反驳。
东厂本身是独立于司法机构之外的,这些年抢了不少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子。
这两个地方跟东厂是竞争关系一向有龃龉,如今东厂督主落在他们手里……
呵呵,这个口供的真实性可就有待商榷了。
老皇帝看着朝上吵成一团怒斥了一声闭嘴甩袖而去,但关于肖渊的处置却什么都没说。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搞得他心烦意乱,再加上太子家小儿子的话让他不得不怀疑肖渊倒向了太子。
老皇帝回忆这几个月的朝堂变化也品出些味道。
虽然不明显,但太子一脉的官员确实日子更好过了,而老二老三的不少支持者却接连出差错。
自己这几个儿子他还能不了解么。
心眼最多的是老三势力最大的是老二。
太子被自己磨得失了斗志,只是宗室和一群维护正统的老古板在支持。
可那群人是成不了什么事情的,要说这里没有权臣插手他可不信。
而朝堂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权臣也就那几个,张忠义是老二的岳父,英国公是老三的岳父。
一番推算下来虽不能确定是肖渊但他也有很大嫌疑。
肖渊是自己培养的刀一向不偏向任何一个皇子唯他马首是瞻。
如今竟然没跟主子报备一声放着他的差事不做跑来京城实在没法让他再相信。
肖岭看着皇帝沉思心里着急面上一点都不敢露,心里不由埋怨这个弟弟太不省心。
有什么事好歹你给我递个信,贸然作这么大的死可真不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你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不跟主子知会就是大错。
肖渊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东厂督主人脉了得,即便被关着也传出了消息让太子稍安勿躁。
只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敢太提高自己的生活条件,倒是这么多年难得的受罪。
牢房嘛,阴暗潮湿蛇虫鼠蚁多是常态。
再加上他千里奔袭磨破了腿和私处,即便上了药也有些感染。
前两天还好,他的人能随意进来送些干净的毛巾和清水。
不想第三天却忽然都不见了,估计是东厂那边出了变故。
确实是东厂出了些变故。
老皇帝提拔了陈阔暂代督主之位,陈阔借机清除了不少人。
有人提醒,老皇帝连牢房的守卫全都换成了皇城禁军,甚至将自己的贴身护龙卫弄过来两个。
肖渊倒是趁机要了纸笔给老皇帝写了奏报,说是赈灾途中被人刺杀,抓到的刺客透露张忠义要谋害皇上。
赈灾虽重要但皇上更重要,因此他才千里奔袭赶回来救驾。
只可惜这封奏报石沉大海,老皇帝不审不问也不放。
肖渊隐隐觉得不好,但他现在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肖渊若是被关进来之初想要打出去毫无难度,可事情没到那一步,他若是真逃走那有理也变没理了。
可能张忠义就等着他逃呢,为了不让对方得逞他必须遭这个罪。
就是他有些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牢房的环境恶劣他也没有换洗衣服,即便用了药私处的感染也没抑制住。
疼痛还在其次,最麻烦的是他竟然发了热。
肖渊生病的消息很快上报,他也在赌,赌老皇帝现在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只要老皇帝派太医来就证明他还有机会,若是任由他自生自灭那么就是想舍了他这把刀了。
到那时,除了拼一把他别无选择。
乱臣贼子又如何?
千里逃亡又如何?
他这辈子能享的福没少享能受的罪也没少受。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跟夫人白头到老。
死是小事,他就怕他死后夫人改嫁睡别的男人。
万一夫人知道了男人的好处后悔跟他睡了怎么办,估计他能气到魂飞魄散。
不想死的理由有千千万,肖督主这个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怕老婆改嫁的是有,但无外乎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想戴绿帽子。
可肖督主这个不一样,不想戴绿帽子当然有,但他更怕跟人比床上的本事会输。
老皇帝的心腹上报肖渊发热重病的消息后迟迟没等来回应,却在当天晚上遭遇了劫狱。
说劫狱也不恰当,是遭遇了刺杀和劫狱,明显能看出来是两拨人。
老皇帝迟迟没处置肖渊就是知道他手下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在陈阔还没完全掌控东厂之前他不敢轻动。
但他确实不想用肖渊了。
据太医说张忠义也就这几天了,而他也问过太子的小儿子,说是亲耳听到父亲跟人说万事有东厂帮忙。
太子的小儿子才8岁一吓唬就哭,老皇帝反复问了几遍终于孩子没说谎。
可实际上太子还真的没说过。
那孩子也没说谎,但他听到的不过是个擅长口技的太监在假山后面学着太子说话便误以为是他爹了。
老皇帝不信任肖渊张忠义也终于敢动手了,尤其得到肖渊生病的消息,感叹老天爷都在帮他立刻派出了杀手。
表面是去劫狱实际上是想趁机解决他,哪怕解决不掉也坐实了肖渊越狱的罪名。
皇城禁军根本打不过这群杀手,那些人一边喊着督主快逃一边砍开了肖渊的牢门。
肖渊即便烧得昏昏沉沉但功夫还在,这么一眼假的套路他怎么可能上当,抢过刺客手中的剑便刺了过去。
左相的首要命令是杀掉肖渊一劳永逸,如今见肖渊不肯走刺客也下了狠手。
甚至打碎装满桐油的陶罐打算跟整个牢房的人同归于尽。
肖渊被关了这几天食水不济还发着烧,大火起来时顿时被烟熏的头昏眼花。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交代了的时候忽见牢房入口一个人被砸了进来。
围在自己前面的几个刺客被那尸体砸倒滚进了火里,而他在倒下前听到了一个有如天籁的声音。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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