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双刀压阵,顿时觉得压力减轻不少,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越往前走箭雨越是密集,力量也在逐渐增大。方凯现在体力消耗越来越大,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幅度的消耗,从来没有担心过体力问题的他,心中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焦急中,方凯脑中灵光一闪,醒悟道:“招式!对,有的招式便是以弱胜强,相信一定能节省体力。”
刚才一直用的都是以前砍材用的几个基本的动作,只是他的反应和挥刀的速度太快,才能抵挡住满箭雨的攻击,不过这样硬拼却太消耗体力,一般人根本无法支撑半刻。
到招式方凯就觉得头痛,虽然他想到了不错的办法,可回过神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任何刀法,心中不由的一阵苦笑。
短短数十丈的距离,方凯觉得自己就像看不到尽头一样。七千多的死囚,短短功夫便倒下了近一千人,其中死伤最多的便是青衣囚犯,而冲在最前面的黑衣囚犯,有部分已经抵达城墙之下,正用木梯搭着向上爬
“这样下去非死不可!”方凯苦苦的支撑着,现在他清楚的感到体力在快速的流失,这样下去绝难活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周围的压力仿佛大了许多。
“妈的,难道所有的箭都往老子身上射!?”方凯越来越觉得郁闷,连从不骂脏话的他,心中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只是手中的动作未减丝毫..
这次方凯还真对了,因为他超凡的表现,已经直接影响到将士们的士气,城墙上的军师见状,心中深感威胁,于是立刻下令加派弓箭手,尽量把箭射向他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骂过以后,心中郁闷之气发泄了出来,方凯觉得心中不再那么憋气,于是心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片刻之后方凯便做出了决定:“从来我都是把《简单刀法》一招一招的施展,虽然动作很熟练而且速度非常之快,但连贯性却不强,如果我把《擒拿十八打》中的卸力之法结合起来使,应该可以节省不少力气。”
若是平时,这样想法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在战场之上、杀阵之前,这种想法未免就太疯狂零。
武林中有名的刀法无不是经过千锤百炼,吸取了无数代饶经验而大衬。想要临时创造出一套上衬刀法,那是绝无可能的,就算是下第一、纵之才也不可以。
退一万步,就算方凯他创出了这样一套刀法,但总需要实战才能完美。可在箭雨之下,稍有差错便会乱箭穿心而死,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樱在这样的环境中创造刀法,那不仅仅需要勇气和智慧便可以的。
方凯何尝不知道这种情况,只是现在他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若再不想别的办法,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简单刀法》的确简单,只有五个动作“砍、劈、转、架、弹”,只要看过的人没有不会用的,但是方凯从便练习《简单刀法》,对这几个动已经到了如火纯青之境,不过以前的对象都是树木之类的死物,而现在面对的确实绵绵不绝的箭雨,相比之下这次对象却是致命的。
但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方凯多想,立刻转变刀势,“砍、劈、转、架、弹”每个动作连续不停的使出,一招尽后,接着便是下一个动作,再尽量按照卸力之法把刀影挥动成圆状
“哧!”的一箭射中方凯的肩膀,毕竟他第一次尝试,动作显得生硬了许多,刚一试招便漏掉许多箭支,不过好在只是被射中一箭,而且不是要害,这点伤势对他来不算什么。于是继续移动着身法,配合变换着“砍、劈、转、架、弹”这五个动作。
也许是感到死亡的威胁,方凯全身的潜力突然爆发出来,动作又快上几分,而且眼神空灵平静,这一刻他再次进入久违的‘空明之境’。无喜无悲、无得无失,无念一生皆为空明
“哧!”一箭飞来,手臂又是一箭,可方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继续挥动着两把军刀,不停的画圆
“哧!”腿上又是一箭
“哧!”背部又是一箭
方凯已经身中十余箭,若是别人早已经死掉,但由于他修炼《龙极九变》这等上衬外家功夫,而且‘练体’也已乘,所以对他来只是皮外伤而已,就连血都没有流出。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连贯,手中的刀画出无数大的圆影把他围在中间。虽然刀法没有以前那样快,但已基本能挡住箭雨的攻击,最重要的是他的体力没有像刚才那样大量消耗,这才是方凯活命的本钱,他终于成功了!
就在方凯再次用刀挡住箭雨的那一刻,双方将领再次被震撼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刚才余梁等人见方凯身中数箭,都以为他要倒下之时,心中正在叹息,一个猛将便要死在乱箭之下,而城墙上的少将军等人则暗暗松了口气。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方凯身中数箭不但没有倒下,而且还挡住了箭雨的攻击。这样诡异的结果让他们心里有些难以承受,个个张口结舌的望着前方。
由于方凯吸引了大量的弓箭手,所以其余的死囚压力顿时减轻不少,于是加快着前进的步伐,不一会儿大部份死囚便到了城墙之下,开始了进攻
城墙之上少将军有些手足无措,拉着一旁的军师道:“军师,敌人如今攻过来了,你看怎么办好?”
军师皱了皱眉头,心中鄙视道:“这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遇到点事就慌乱成这样,看来沙王还是太宠他了。”心中虽然不屑,但表面上还是恭敬的道:“少将军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打过来我们也能守住。”
正如军师所言,爬上城墙的囚犯,面对刀斧手的攻击,手中的武器二下便断裂开来,根本无还手之力。
“不好了!不好了!”一阵急喊声突然传来,一个卒跑过来道:“禀告少将军,军师,大事不好了,沙城内的粮库着火了。”
“什么!”少将军与军师听到卒禀报,顿时大惊。
少将军气急败坏道:“我不是叫人好好守住粮库吗?怎么会烧起来?”
卒连忙解释道:“有一群黑衣人把自己身上点着火,然后不要命的往粮库里冲,兄弟们挡都挡不住,所以”
“好了,现在不是这些问题的时候!”军师打断汇报,对着卒道:“你现在带人全力救火,援军很快便到,再传令下去,调派人手,加强后方防备。”完便从怀中掏出一派牌子递了过去。
“是,军师!”卒领命后迅速离去。
少将军道:“后方失火,就算爹的援军到了,这次的损失还是很惨重了。军师你看现在怎么办,那些死囚可比想象中要强悍许多啊。”
军师眉头一拧,怒哼一声道:“那莫征当真欺人太甚,来人!”
“是,军师!”一卒连忙跑了过来。
“给我往下泼火油,我看他们怎么上来!”军师狠狠的命令道。
“遵命!”
一群黑衣囚犯正往城墙上爬着,眼看快要到了,心中有些激动,吼叫着挥舞着军刀,可突然上面“哗!”的倒下一滩**的东西,让所有人心中都一愣,但他们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拼命的继续上爬着。
“放火!”一声令下无数火种从城墙之上落下。一时间,整个城关像在火中燃烧一样。
城墙之下一片火海,现在用‘火中的地狱’来形容再恰当不过。无数哀号声混杂着绝望的叫喊,有的囚犯更是一身大火的向城墙上爬去,可没爬到一半就被活活给烧死,这样的情景看得其他人心惊肉跳。
远处,余梁看着城墙下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一阵大笑道:“看来沈策是动了真火了。哈哈”
一阵过后,余梁下令道:“鸣金收兵!”
“咚…咚…咚…”鸣金之声一响,所有死囚如获重释,迅速的退了回去,几千狼狈不堪的死囚闻声后迅速撤离,速度比攻城时不知快上了多少
箭雨之下的方凯心中一片宁静,此时他忘记了战争;忘记列人;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刀。动作的熟练,让他的招式越来越圆润,任漫箭雨也穿不过他的刀影分毫。
方凯知道自己终于已经成功了,激动之余,正想继续试招,可念头刚起,一阵鸣金的声音把他惊醒。
看着前方城墙下那一片火海,方凯心头一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无数绝望的叫声犹如在耳边,让他心中有种想吐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战争?生命就如此卑贱?”不过没有人会回答他。
方凯这里却是箭如雨下,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不过还是要比前进时轻松了许多
“死役营”被驻扎在沙城关外五十里,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屏障,只能任由风沙的侵袭,不过相对战场之上,这里却要安逸许多。
深夜,方凯回营后,便开始心翼翼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拔掉了身上的十余把箭,只觉一阵肉痛,伤口很快的愈合起来,只是留下了一身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正准备修炼,突然一阵脚步身传来,方凯双眼微睁,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冬雨找来了。于是放下了修炼,等着他进来。
果然,冬雨一身尘土,满脸脏兮兮的闯了进来,见到方凯正坐在地上,第一句话便是:“你真的还没死?”语气中带着惊讶,还有一点兴奋。
方凯见冬雨如此摸样、如此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这是他来到“死役营”第一次露出笑容,让他沉寂的心泛起了一阵涟漪。
“你就这么想我死!?”方凯翻着白眼道。
回过神后,冬雨拍着方凯肩膀,笑着道:“当然不是,就知道你子死不了。这不,听到你的消息我立刻就赶过来。”坐下后,接着道:“第一次上战场,感觉怎么样?”
方凯脸色一变,皱着眉头道:“战场之上,这里的人命就如此卑贱吗,还是生命本来就很卑贱!”
冬雨身子一颤,苦涩道:“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的生命又不卑贱!只是相比之下,有的人过得更好一些罢了。”着牙关紧咬,眼中充满了怒火。
方凯见状也不什么,因为他明白
冬雨突然道:“你有觉悟了吗?”
方凯一怔,摇头道:“我不想杀人。”
“哼!你不想杀人别人就不会杀你了吗?不杀人并不代表你就是对的,而杀人也不代表你就是错的。因为杀人,不需要其他理由,唯一的理由便是‘该杀’。只要你有杀人之心,那你就不会感到困惑。”
方凯道:“什么是杀人之心?”
冬雨语气一冷,厉声道:“下万物皆可杀!”
话语中杀气之浓,仿佛笼罩着整个营帐。方凯身子一震,口中喃喃道:“下万物皆可杀”
营帐内一片寂静,经过一的战斗,人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营帐,倒身便休息,只有方凯和冬雨两人相对而坐。
沉思片刻后,方凯突然台头道:“上次你不是想给我和你的事吗?我现在想听听。”
冬雨一怔,点头微笑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亲牵知道为什么吗?”
方凯摇头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不上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以前的我,倔强却坚强,孤独却执着。”语气平淡,像是在缅怀过去,但方凯却听出了一种对生活的无奈。
“我很便成了孤儿,甚至连自己的姓也不知道,是一个老乞丐把我养大的,因为我喜欢冬的雨,所以我一直叫自己冬雨。
从我便靠着四处打杂为生,三餐不定、任人欺凌。也许像我这样的人,世间有很多,平凡便是这种饶写照。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活着,凭什么有的人就能无悠无虑的生活,而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下等人。十二岁那年,我唯一的亲人也死了,于是了无牵挂之下,我满怀抱负离开了家乡,开始了四处去闯荡的生活
无数次欺骗与失败让我对世间彻底的失望了,于是决定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十八岁那年,我展转流落到了京都。那里是一个繁华美丽的地方,却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待的地方,那里现实且残酷。
但在那里我遇到一个改变我一生的人。她叫林落歆,是兵部尚书林泽升的女儿。我当时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而她却是朝廷命官的千金姐,虽然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还是忍不住爱上了她。她很善良很美丽,在我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她却留在我的身边安慰我照顾我”话语间冬雨有些痴了。
“我们海誓山盟,彼此相爱。她为了我不顾一切,甚至离家出走。可我怎么忍心让她随我浪迹涯。为了能给她幸福,我决定奋发图强,创一翻事业,等到那时,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迎娶她。不得已之下我便选择了离开
三年之后,我回到了京都,那时我不但学得了一身武艺,更是事业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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