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沈念天人之姿,神清骨秀。再有眼前人惊艳流年,黯淡晨昏朝暮。
饶是沐清歌向来不在意容貌,也不由得惊怔了片刻。
她恍恍惚惚地想——
这个修真界到底有多盛产美男子?
她这个身体的原主又到底是多没见过世面,才会看上秦景煜?觉得对方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
红衣青年扬了扬眉,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懒懒道:“哪里来的小朋友,有事吗?”
对方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却口口声声叫他们小朋友,本来是有些不尊重的。
但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坦荡磊落,却又并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林玙指着狐九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个好人!”
红衣青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态语气:“第一,我要纠正你一点,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他不是人,而是妖。第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杀他了?我才没有这么闲。”
林玙愣了愣。
正在这时,狐九捂着胸口走了过来。他咳了几声道:“小兄弟,是你们啊。‘
“多谢你们帮忙了,不过你们真的误会了,这位公子并不是要杀我,我离开郭家之后又遇上了那两个臭道士,他们要取我的妖丹,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说着,他伸手向着旁边一指。
林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啊”了一声。
那里躺着两个道士打扮的人,都被一剑封喉,正是聂大刀和周黑塔。
伤口非常骇人。
两个人都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聂大刀的那把刀还插在他胸膛上。
林玙倒吸了一口凉气。
沐清歌看向红衣青年:“你跟他们有过节?”
不着痕迹地看了站在沐清歌身旁的沈念一眼,红衣青年缓缓擦拭剑上的血迹:“小朋友好奇心不要太重。”
沐清歌耸了耸肩,也没有跟他计较:“那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啊。”
青年还没有回答,少年清越的声音却忽然插了进来——
“谢师兄,你可真叫我好找。”
“这个月轮到你去服侍师父他老人家了。师父说你要是再敢找借口不回去的话,就打断你这个逆徒的腿!”
光芒闪过,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落在地上,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沐清歌几人:“谢师兄,他们是……?”
与此同时,沐清歌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额间一点朱砂,朗月清风,磊落光明。同样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少年。
两天之内见了三个,这回沐清歌终于平静了。
红衣青年收起手中长剑,漫不经心道:“不认得,萍水相逢而已。”
狐九忽然道:“多谢公子——”
青年摆摆手:“顺手罢了。”
“真要谢,就谢你自己命大。”
说完,他伸手搭在那少年肩上,笑得肆意而张扬:“走吧,洛师弟。”
话音落下,两人直接化光消失在了原地。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与此同时,狐九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向下就倒。
林玙赶紧扶住他,有些担忧地道:“你没事儿吧?”
狐九脸色苍白:“那两个臭道士伤了我的妖丹,我恐怕要变回原形,沉睡一段时间了。”
林玙微微一怔:“那怎么办?”
沐清歌忽然道:“如果你愿意跟我契约的话,在你沉睡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带上你一起,保证你的安全。”
她可以把狐九放进自己的空间。
然而她的空间非比寻常,即使狐九重情重义,她也不能轻易泄露,只有契约之后,她才可以完全信任对方。
狐九闻言皱了皱眉:“你想让我做你的灵宠?”
沐清歌道:“那只是你们的说法而已,就算契约,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当然,不同意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帮你找个你认为可靠的地方安顿你。”
狐九看着她,缓缓道:“你应该在绣娘的记忆里见过我的原形吧。”
他只不过是一只杂毛狐狸。
修真界的确有很多人喜欢契约灵宠。但一个人最所能契约两只灵宠,那些人喜欢契约的都是力量强大的纯种灵宠,而像他这样力量低微的杂毛狐狸,如果契约,多半会为人耻笑。
沐清歌道:“那又如何,我们有句话,叫做英雄不问出身。”
此言一出,狐九微微瞪大了眼睛。
默然片刻,他低声道:“我愿意。”
话音落下,一滴血从他指尖溢出来,径直飞向了沐清歌。
沐清歌笑了笑,伸手接住。
片刻之后,她指尖也溢出了一滴殷红的鲜血。
两滴血撞在一起,倏然爆发出一阵刺目金光。
那金光落在沐清歌身上,四周的灵气忽然间开始疯狂涌动起来,源源不断地向着她所在的方向汇聚。
沐清歌有些惊讶地发现,契约狐九之后,她不但成功引气入体,竟然还直接突破到了炼气大圆满。
契约灵宠之后,主人实力有所增长也是常事。
但狐九只是一只力量低微的杂毛狐狸,她实力增长还能如此之迅速,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
随王仲坤回到浣花宫之后,秦景煜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他爹秦松烈商量自己与吕梦娇的婚事。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踏进浣花宫的大门,就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来来往往的浣花宫弟子全都一身缟素,神色匆匆。
秦景煜被这景象惊得呆住了,他随手抓过一个浣花宫弟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抓住的那个弟子脸色苍白,颤声道:“二,二公子,大事不好了,你快去祠堂看看吧,少主,少主他……”
秦景煜闻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我哥,我哥他怎么了!?”
那个弟子颤抖着说完了接下来的话:“少主他,他被妖兽给咬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刹那间,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秦景煜愣怔片刻,随即跌跌撞撞地向着祠堂跑过去了。
他一连穿过好几道回廊,刚刚来到祠堂外就听见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事已至此,你在这里哭个不停有什么用?”
这是他爹秦松烈的声音。
浣花宫宫主夫人愤怒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秦松烈,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景宁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如今他死得这么惨,我还不能哭两声了不成?我不但要哭,我还要去他清河谢氏讨个说法去,看看他们到底管不管这个事!”
“妇人之见!”秦松烈冷冷道,“那谢连城早就与清河谢氏断绝了关系,你找清河谢氏有什么用!”
“那就找到他门派去!灭了他们门派!”宫主夫人哽咽道,“你堂堂浣花宫宫主,连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十八流门派都对付不了,你还是个男人——”
“啪——!”
巴掌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宫主夫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了。
秦松烈怒喝道:“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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