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是拿的别人的东西吗？”

        “不是，这都是我自己的。”

        二妮若有所思的点头，低声说，“奶奶说你是哪个菩萨座下的小仙童投的身，这些肯定都是你的贡品。不过我不说，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会把我们都抓走的。”

        三妮.....

        这个夏天太阳热辣辣的，村子里凹凸不平的土路被晒得明晃晃的反着光，知了都只在下午凉快了才开始叫起来。

        四妮睡的热醒了，满脸的汗，小呆毛都耷拉下来了，她爬着下了床，揉着眼睛去找三妮，被门槛绊倒了，哇的一声哭了。

        三妮正和二妮在屋子里喝白糖水。

        闻言放下碗就跑了出去。

        “四妮。”三妮跑过去扶起她，拍了拍她身上，两个膝盖被擦了一下，胳膊也被擦了一下，没破皮。

        “不哭了四妮，哪里疼啊？”

        “叽叽......呜呜呜......叽叽......”

        “姐姐在姐姐在，不哭了，走姐姐带你去喝糖水。”

        听见喝糖水，四妮就抽抽搭搭的不哭了。

        二妮看着她俩进来，就把自己碗里的糖水给了四妮，四妮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半。

        三妮拿毛巾打湿了又拧干，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

        “你怎么一脸的汗啊。”

        “耶。”

        “睡着了还热啊？”

        “嗯，耶。”

        “三妮。”二宝也醒了，在屋门口站着。

        “你去洗洗脸，脖子也洗洗，洗凉快了来这喝水。”三妮说。

        二宝一声不吭的去院子里的水缸前面踩着凳子舀水洗脸。

        三妮从橱柜里面拿出来一盒红豆糕，给了四妮一块，把盒子给了二妮，“让二宝喝了水再吃，我去看看五妮醒了没有。”

        “我去看看吧。”二妮说。

        “我去，你看着他俩。”三妮把盒子塞她怀里就去小东屋了。

        小东屋的床上，五妮不知道啥时候醒了，翻了个身，脸朝下的在扑腾。

        三妮上去把她翻过来，她就扁着嘴要哭。

        三妮一看，身下的粗布单子都湿了，尿了啊，就把湿单子拉了扔到地上的盆子里，又从床里面拿了一块干净的铺到她身下。

        五妮躺在干净的单子上看着她，吮着大拇指，叽咕叽咕响。

        三妮看了一眼院子，院门关着，院子里没人。

        她走到门后面闪身进了空间，拿着奶瓶，倒了点桌子上保温杯里的温水，又舀了三勺婴儿奶粉。

        晃了晃，奶粉就全融化开了。

        三妮出了空间，拿着奶瓶给五妮喝，五妮两只小手抱着瓶子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喝完了。

        喝完了三妮就把瓶子又放进空间，洗干净放好，扯了个大单子，开始打包裹。

        二十斤的绿豆一袋，二十斤的黄豆一袋，五斤的五花肉一块，猪蹄两个，鲜鸡一只，大红干枣一袋。

        包好了，三妮就闪出空间，五妮在床上又睡着了。

        三妮来到王婆子这屋，闪进空间摸着包裹又闪出来。地上就多了一个大包裹。

        三妮关好堂屋的门，就回了东屋。

        东屋里二妮正在看着二宝和四妮吃糕点。

        “这糕点真好吃，我都不饿了还吃了一块。”二妮说。

        “吃吧，吃完，天这么热，明天就坏了。”

        “我不吃了，我要洗衣裳了，你和他们在这吃吧。”

        “吃完再去洗，院子里正热呢，没有凉快地儿。”三妮拉住她，塞给她两块，自己也拿了一块吃，“吃完你洗衣裳，我给四妮洗澡。”

        “洗找。”四妮说。

        “我也洗。”二宝说。

        “一会儿再说，现在都歇着吃。”三妮说。

        吃完了糕点喝完了水，太阳不那么热了，三妮就从院子里的水缸里往外舀了半盆的水。

        水缸里的水被太阳晒的热热的，四妮坐在盆子里洗的不愿意起来。

        “快起来擦擦，再不起来，我自己回屋了啊。”

        四妮赶忙站起来，“叽叽擦。”

        四妮洗完了二妮把盆子里的水倒了，又舀新的水，准备给二宝洗，五妮在屋子里哭了。

        “等等，先给五妮洗。”三妮跑进去抱出来五妮，这几天农忙，刘芬回来除了喂孩子吃奶，别的都也不管，刚刚三妮就看见五妮后背红了一片。

        三妮抱着五妮站在院子里，和二妮大眼瞪小眼。

        五妮怎么洗，她还坐不稳。

        最后三妮坐着抱着五妮，五妮在她腿上被二妮擦洗了一遍全身。

        洗完三妮裤子都湿了，不过不要紧，天很热，一会儿就干透了。

        全都洗完了澡，三妮又指挥着二妮煮了一大锅绿豆汤。

        中间她去看火的时候，从空间里舀了三碗冰糖倒进去了。用勺子搅了搅，盖好盖子，抽了两根柴火让火小点。

        等绿豆汤好了，她就拿粗瓷盆，舀了满满一盆，又从空间里拿了两盒糕点，小心的端着盆送去了何老头家。

        何老头家总是掩着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三妮把绿豆汤倒进锅里，把糕点放厨台边，拿着空瓷盆就回去了。

        等下午都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绿豆已经全煮的烂烂的了。

        满院子都是绿豆的甜味儿。

        王小菊哎呀哎呀的跑进厨房，拿碗晾了几碗。

        王建平也追进去，“我先尝尝好了没有。”

        “肯定好了，闻着味儿就知道好了。”

        “老头子。”王婆子在屋里喊王老头，王老头洗了洗手和胳膊，又用毛巾打湿擦了擦脸和脖子，脱掉布鞋，拿盆里的水冲了冲脚，就拖拉着布鞋进屋了。

        晚饭就吃的绿豆汤，腌黄瓜，和玉米面饼子。

        玉米面饼子很小，三妮自己就吃完了一个。

        “这放了多少糖啊三妮，那么一大锅都能喝出来甜丝丝的。”王建平笑着问。

        “嘻嘻。”三妮龇着小牙对他一笑，又低头喝汤了。

        “多喝点三妮，你在家照顾二宝和四妮可辛苦了。”王小菊说，“我再给你舀一碗吧？”

        “我吃饱了。”三妮跳下凳子，“谢谢大伯娘。”

        “哎呀不用谢不用谢。”王小菊连连摆手。

        “奶奶，我能给小敬送点绿豆汤吗？”

        “能，怎么不能。”王婆子起身，“走我去给你舀。”

        三妮跟着王婆子走进厨房，王婆子拿出来粗瓷盆正准备舀绿豆汤了，三妮说，“奶奶，我下午煮好的时候，给小敬送过了。”

        王婆子闻言停住手，点了一下三妮的额头，“小心眼多的。”

        三妮嘻嘻一笑，拉着王婆子往外走，“你回去吃吧，我去看看小敬吃饱了没有。”

        王婆子拿了三块玉米面饼子放碗里给她，“送过去吧，你何爷爷还给你抓鱼吃了，你得谢谢人家。”

        “知道了。”三妮端着碗跑了。

        “慢点走，别摔了！”

        三妮端着饼子到了何老头家，何老头和沈敬之正在吃饭。吃的就是绿豆汤和糕点，还有一盘不知道什么黑糊糊的菜。

        何老头只吃菜喝汤，没有吃糕点。

        “外公吃。”沈敬之给他糕点，何老头不接，“小敬吃，外公不饿。”

        沈敬之拿着糕点站起来放他碗里，糕点一下子沉进去了。

        何老头就用筷子夹着吃，“别给外公了，这是你三妮姐姐给小敬吃的。外公就吃这一块，也沾沾小敬的光。”

        “三妮姐姐也给外公吃。”沈敬之还没有上学，每天跟着何老头下地，却一点也不黑，长得像他娘，何老头欣慰的看着沈敬之，这是他全部的生活支柱。

        他这辈子，好好养大沈敬之，就够了。

        “明天早上你别下地了，好好在家歇着，下午再和外公去地里，你怎么不和大牛他们玩啊？”

        “我不玩，我帮爷爷干活。”

        “爷爷不用，大人干活，小孩子就要玩的，大牛下次再找你，你就和大牛去山上玩，山上有野果子。”

        “何爷爷。”三妮站在厨房门口。

        “三妮啊。”何老头站起来，“快进来，你这孩子，汤里面这么多绿豆，下次别拿了啊。”

        “给你。”三妮也不搭话，直接把玉米饼子给了何老头。

        “快拿回去，已经有这么多绿豆汤和糕点了，再吃撑得慌了。”何老头拿着饼子给三妮，“你吃了吧，在这吃，我再给你舀点汤。”

        “我吃的可饱了。”三妮不要，“何爷爷，你可得吃饱啊，吃的壮壮的，不要生病。”

        何老头眼睛湿润润的，笑着说，“好好，我吃的饱着呢。”

        “姐姐。”三妮一进来沈敬之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站起来了，看她和何老头说完话，才叫她，“我抓了好多蚂蚱。”

        沈敬之从灶底下的灰烬里拿柴火挑出来五六只烧的黑黑的蚂蚱。“姐姐你吃。”

        三妮看着沈敬之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

        “......”

        “....小敬吃，姐姐不爱吃。”

        “姐姐吃，可好吃了，给你吃。”沈敬之委屈极了，又倔强的非要给她。

        三妮看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一狠，捏起一只扔进了嘴里，你别说，确实挺好吃，嘎嘣脆，鸡肉味。

        “嗯嗯好吃，姐姐吃过了，剩下的给小敬吃啊，姐姐还有事先走了啊，何爷爷再见。”三妮哒哒哒的跑了。

        沈敬之捧着剩下的烤蚂蚱追到厨房门口，看着三妮跑不见了，又慢吞吞的走回来。

        何老头摸了摸他头，忍着笑意说，“明天大牛再找你玩了，你和他一起去山上，山上有野果子，还有鸟蛋。”

        “嗯。”沈敬之用力的点点头，“姐姐把蚂蚱都留给我吃了呢外公。”

        “那你就吃吧。”

        “嗯。”

        三妮跑进家门，才发现碗忘了拿回来，算了，明天再拿吧。

        家里的碗都很粗糙，而且大，有的还豁着口子，不过现在的碗都是这样的，你要换新的，也是新的粗瓷大碗。

        她上次在某宝上搜过粗瓷碗，有很多好看的花纹，碗里也比较洁白光滑，不像她家里的，里面全是暗黄和黑色的凸起。

        现在是一九七一年，距离高考恢复还有六年，她要做这一届年纪最小的大学生了，想想就有点激动，到时候她一定要买个相机，把这段历史多拍拍。

        相机这种经常拿出来用的东西，一定得买这个年代生产的，她空间里钱很多，但是现在是一毛也没有，得找个机会，把钱换一换，相机得买，房子也得买，得先准备起来，还有几年时间，慢慢换。

        晚上躺在床上，王小菊悄悄问四妮，“你三妮姐姐今天在家带你们干什么了啊？”

        “七塔，塔水，好七的。”

        二宝也凑过来，“可香了，我都吃撑了。二妮姐姐还教我数数，数对了就给我红豆糕吃，红豆糕可软了，又甜又香。”

        二宝从他衣兜里摸出来一块，“我给娘留的。”

        王小菊也不嫌弃被压扁的糕点，接过就咬了一口。

        “娘，你们在吃什么？”大宝过来一把拿走了王小菊手里咬了一口的糕，“红豆糕！”

        “好吃，还有没有？”大宝全塞进嘴里，还问王小菊要。

        “我给娘留的。”二宝说，“谁让你都吃了？”

        “你的？全拿出来。”大宝拿起他衣服就抖。

        “没有了，就一块。”

        “别吵吵了，给我上床睡觉去。”王小菊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嘴，拉开两个儿子都推床上，“再吵吵睡地上。”

        大妮拉着一块破了好多洞的单子盖肚子上，看着他们为了一块糕争抢，心里暗暗发誓，她以后也要有很多糕，吃都吃不完，让他们巴结她。

        晚上睡到半夜，三妮的生物钟就醒了，她刚想往床里面滚，就发现林招娣不在身边。

        她坐起身，看着床上睡觉的王建军和二妮，爬到窗户边，看不清外面，但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王婆子和林招娣在厨房煮肉。

        没有放油，就开水放葱姜盐酱油煮，那也有香味，他们的厨房是上房和东屋中间搭了个顶，都不算正经屋子，也没有房门，挂着个布帘子，挡不住味儿。

        现在天热肉放不住，白天又不方便煮，只能半夜偷偷煮了。

        三妮就趴在床上听着外面王婆子和林招娣窸窸窣窣的声音。

        “给三妮吃。”二妮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边嘟囔着边吧唧嘴。

        趴了一会儿就听见林招娣回屋的声音。

        “再煮一会儿就好了，明天早上我起来做饭，早上我就不上工了，下午再去。”王婆子说。

        “好咧娘。”

        “快回屋睡吧，给孩子盖住小肚子。”

        “知道了娘。”

        林招娣轻轻的推开门，进来又反身插上门闩，悄悄的上了床，给二妮三妮盖了一下单子，躺下睡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绵长的呼吸声。

        三妮拉着单子，裹着自己滚到床里面进了空间。

        农家人睡得早，现在才晚上十点半。

        三妮舀出一些小米，切了一块冰箱里的熟牛肉，放在小砂锅里小火慢煮着。

        就窝进沙发里看手机，先处理一下她自己店面的订单，粉红的宝石已经卖了很多了，全部一列好评，还有人说已经找专家鉴定过了，是罕见的纯粉宝石。

        自从这个评论出来以后，三妮就在网上找了个知名鉴定师，给他寄去一颗，人家给开出来比较有权威的粉宝石证明。

        三妮连着证明和宝石一块儿挂店铺上，价钱前面加了个六。

        前面花了九千九买的都感觉自己赚大了，转身又买了两颗。

        三妮的钱已经一大长串数字了，她都懒得数，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上次看的粗瓷碗都下单了，粉红牡丹花的，一套八个碗，八个带同款花纹的精钢勺子，四个盘子八双原红木筷子，来两套。

        小蓝喇叭花的，八个碗八个勺子四个盘子八双红木筷子，来两套。

        别的大红花大黄花的，三妮都没买。

        白粗布袋子得再来三千个。

        复古毛绒毯子，来两个。

        复古女士手腕皮质表，来两个。

        男士精钢手腕表，来两个。

        老北京千层底手工棉鞋，来五双。

        又随便逛了一会儿，等到粥熬好了，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

        把橱柜里的粮食都倒腾到白粗布袋子里，大冰柜还满登登的，冰箱里的东西就没倒腾，零食架子上的零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装大袋子里，刚好一袋子。

        家里已经三十多袋子零食了，很多时候她都不管零食，因为没法拿出去吃，只是偶尔装一次，万一哪天有用呢。

        这些零食包装袋上生产日期保质期什么都没写，就写了个牛肉干，水果糖，巧克力等名字,拿出去倒是很方便，但是三妮是不会连着包装一起拿出去的，她精力好的时候就把包装都拆开，换到油纸包里。

        三妮吃了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又吃了根香蕉。

        然后把店铺被下单的粉宝石和金饰店订的黄金分别包装好放到门外柜子里，联系快递明天来取件。

        忙完刚好十二点，房子一刷新，她就上楼把宝石和金币分别放好。

        她订了个带海绵的大箱子，放在衣帽间地上，宝石直接放进去就好了。

        三妮拍拍手出了空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的玉米糊糊和鸡肉猪蹄块。

        嗯？鸡肉？

        家里人眼睛一亮吃的风卷残云。

        王婆子专门从锅里挑出来的猪蹄块，挑了一碗给刘芬吃。

        又捡着肉多的鸡块给二宝，三妮和四妮，三妮的最多，快有半碗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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