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的分考了多少还不知道，马校长就从镇上找到王庄村了，告诉她县城的李校长同意她旷课自学。

        全家热情的留马校长在家里吃了饭。

        临走马校长拍着三妮的肩膀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各科基本全考了满分，既然你自学能学的这么好，以后也要好好努力看书啊，千万不要骄傲自满。”

        三妮乖乖应了。

        马校长欣慰的骑着自行车走了。

        三妮每天跟着王建平下河摸鱼，王建平摸鱼很有一手，从他身边经过的鱼十之八九都能被他抓住。

        三妮不下河，她就挽着裤脚踩在河边拿个木盆捡河蚌，河里的浅石滩里竟然有这么多河蚌没人捡，一是因为不能，但是村子里其实管得没那么严，要是村民们偶尔来抓两条鱼吃，王青山也是不管的。

        二是因为河蚌大家都做不好，家里缺油少盐的，谁会吃这玩意。

        就像王建平，他觉得抓鱼还能吃两口肉，捞河虾是纯纯没有用。

        “哈哈三妮，你看，这么大！”王建平从河里上来，手上举着一条小臂粗的鱼，“快放盆里。”

        “放桶里吧。”三妮拉着木盆，一路捡过去河蚌，根本放不了鱼了。

        “你这捡的......”王建平看着三妮的半盆河蚌，斟酌着说，“捡的......挺多的。”

        三妮直起腰，王建平去了几次烧烤店都没有吃过带壳的，要是她爹在，肯定二话不说就帮她捡了，“你就说我做了你吃不吃吧。”

        王建平想了想三妮的手艺，“吃，我帮你捡。”

        “姐姐。”沈敬之提着木桶跑过来，“姐姐你们在摸鱼吗？”

        “我在捡这个。”三妮给他看木盆。

        “我帮你捡。”沈敬之放下木桶脱掉鞋挽起裤腿就下了河，“你不要鱼吗姐姐？这个也能吃吗？”

        “我摸不到鱼。”三妮实话实说。

        滑不溜丢的，光不拉几的，鱼从她手边过去她都抓不住。

        “我能。”沈敬之精神满满的，“我给你抓。”

        沈敬之踩着河水往河里面走。

        “你别再往里面走了。”三妮喊他。

        “好。”沈敬之回头笑的眉眼弯弯，“我就在这摸。”

        “啧啧啧。”王建平看着沈敬之对着三妮笑的亮晶晶的眼睛，小小年纪就会讨女孩欢心了。

        沈敬之帮着捡了半盆河蚌，三妮往盆里加了些盐，养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把河蚌都给炒了。

        大铁锅里起锅烧油，加入葱姜蒜辣椒花椒八角，又偷偷放了一整块的火锅底料，然后把洗干净的河蚌倒进去大火爆炒，加入酱油盐和白糖加水盖盖开炖。

        王建平一回来就蹲在厨房门口闻着香味儿，“什么时候能吃啊三妮？”

        “这就好了。”三妮开了锅盖，拿着铁铲一直不停的翻搅着，让大火收一收汤汁。

        “我来。”王建平起身接过锅铲，“这种活喊我做呀。”

        等汁水收的差不多了，河蚌就好了。

        三妮拿盆盛了一盆，端着往外走，“你把锅里的盛出来吧小叔叔。”

        王建平拿着铲子看着三妮双手端盆走出了院子，“啧啧啧。”

        肯定是给沈敬之送去了。

        王婆子拍了他一巴掌，“在这啧什么呢？学的什么毛病？”

        王建平拿着铲子回去铲河蚌，“我闻着可太香了，我已经等不及吃了。”

        王婆子也伸头往锅里看，“三妮以后能去饭店做大厨，做什么都这么香。”

        “三妮学习那么好，干嘛做大厨啊。”王建平盛了一盆河蚌忍不住捏起一个尝了尝。

        “好吃好吃，好辣呀。”

        麻辣河蚌收获了全家人的好评，连四妮都吃的嘴唇肿了。

        “你不能这样吃四妮，你会拉肚子的。”后来三妮又用大蒜和葱给林招娣和几个小孩子炒了河蚌。

        吃过一次河蚌的王建平一整个夏天都偷偷带着三妮去河里捞河蚌，捞河虾。

        被村子里的人看见了几次，都也端着盆去河里捞，但是那些小玩意村里人都不会做，大家只捞鱼吃。

        看见了王青山就弱弱的打招呼，“大队长好啊......”

        王青山也只是板着脸说，“一家只能捞一条。”

        众人又高兴起来，“好嘞！”

        这个夏天，三妮真是吃河鲜吃到过瘾。

        三妮去县城高中报道的时候把林招娣也带过去了，去县城第一件事肯定是先租房子。

        王建军租了个屋子，是个大杂院，离高中学校不远，二妮三妮林招娣就先住在这里。

        “咱村子里去镇上生孩子的都不多，我还跑县城来，让村子里的人该议论我矫情了。”林招娣靠坐在床头，肚子太大了，这一路到县城累的她直喘气。

        “你管他们呢，你又听不见。”三妮烧了热水把两个暖壶都灌满热水放到桌子上。

        “我给你倒点热水喝。”三妮倒了一杯糖水给了林招娣，“你要是肚子不舒服了，可要马上告诉我，咱去医院生宝宝，你可别忍着啊，从这里到医院也得走段路程呢，我让我爹找医院附近的，他非要找学校附近的。”

        “我知道了。”林招娣看着三妮小大人似的严肃的婆婆妈妈的叮嘱她，感觉把她当孩子似的，这语气是不是反了啊？但是她心里却暖滋滋的。

        “我才在这待多久，你要在这住两年呢，当然要找学校附近的了。”

        反正已经租了，三妮也不说什么了，从挎包里掏出红豆糕给林招娣，“饿不饿，先垫吧两口。”

        林招娣是有点饿，就接过红豆糕配着热水吃起来。

        “娘，三妮。”二妮开门进来，“我看就俩灶火，要排队做饭呢，我爹问你们饿不饿，要不然我们出去找饭店吃饭。”

        “爹去哪儿了？”三妮问。

        “去买煤炭了，做饭得需要煤炭，自家用自家的，他说刚好有两张煤票先买点，要不然明天早上没法吃饭。”

        三妮皱着眉，县城房子竟然这么难找，只这大杂院能租一个屋，要是能租个院子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二妮三妮去学校报道了，开始正式的高中生活，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吃饭睡觉。

        王建军林招娣二妮三妮都挤在一张床上，床虽然不小，但睡四个人刚刚好，如果加了宝宝，就没有地方睡了。

        周六一大早王建军起来炖了三碗鸡蛋羹，撒了一点点的酱油和盐，端着回屋了。

        “三妮你咋起这么早。”王建军看见三妮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今天又不上课。”

        “你咋起这么早。”三妮也悄声问。

        “早上没人用厨房，我先蒸了几碗鸡蛋羹，我吃过了，这些是你们的。”

        三妮起来去院子里洗漱，院子里有个水井，院子里的人吃水洗衣都自己从里面提水。

        “盆里有水，我给你们提了。”王建军跟上去悄悄问，“三妮，咱们能不能在院子里再垒一个灶火？”

        三妮看着院子，院子里倒是很大，但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多，看着很乱，“垒在哪儿？”

        “就这。”王建军指着屋门口外面，“就是下雨下雪不能用，看你和二妮用不用，等你娘生了孩子我们就回去了，你和二妮在这做饭吗？厨房里特别不方便。”

        三妮抬头看院里的厨房，厨房没有门，一个婆子进去直接往锅里加水开始煮饭。

        “垒吧。”反正只是个幌子，她可以在空间里做饭吃。

        “行，那我一会儿给你们垒个。”

        三妮吃了半碗鸡蛋羹，二妮也起来了。

        “你吃完饭咱俩出去逛逛啊？”三妮看着二妮。

        二妮眼睛一亮，“好啊。”

        二妮吃完了饭，两个人就跑到大街上逛去了，县城的街道很宽阔，骑自行车的人更多了，偶尔还有很漂亮的英伦风洋楼和彩色的玻璃窗，除此之外和镇上没有什么区别了。

        电影院门口有卖炒瓜子炒花生和爆米花的，三妮吃着瓜子看着那个呼啦啦响着的黑色圆桶样的炉子，很好奇。

        一群人等在周围端着盆看，转铁炉的老头拿着一个大布袋子套住铁炉，喊了一声:“捂耳朵啊！”

        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三妮也跟着捂住了耳朵。

        “嘭！！”的一声巨响，铁炉里冒出一大片白烟，瞬间老头和他的铁炉都不见了。

        三妮放开耳朵，白烟也渐渐散去，老头和铁炉又显现出来了，周围拿盆的人都哗啦啦围上去换爆米花。

        三妮也围上去，看着老头给所有的盆都装满了爆米花，端着爆米花的人高兴的走了，边走边捏着盆里的爆米花吃。

        老头看着剩下的小孩子们捡着地上嘣掉的爆米花吃，含笑招着手，“爷爷这还有。”

        小孩子们都瞬间围了上去，老头把袋子里的爆米花抖干净分给了他们，转头看见了三妮，正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铁炉。

        老头伸过去一把爆米花，“给你吃。”

        三妮回过神，看着老头漆黑的满是干皮和裂纹的手，接过了爆米花。

        老头看她接了笑呵呵的转身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三妮就退开几步看着他收拾。

        二妮从她手里捏着爆米花吃的津津有味，并且小声的说，“我年龄太大了，他就不给我了。”

        老头还没有收拾完东西，又有人端着盆跑过来，“换爆米花的，还换不换了？”

        老头看着她盆里的小半盆玉米粒，也不收拾了，“你放这等等吧。”

        那人就高兴的答应了，“哎好，那我一会儿过来拿。”

        妇人把装玉米的盆放到一边就回去了。

        三妮问，“爆米花是换的啊？”

        “是啊。”老头指着那个盆说，“这些玉米能换一盆爆米花。”

        “老伯是哪儿的人啊？”

        “是大河村的。”老人说。

        “远吗？”三妮问。

        老人指着北方，“就在那边，不远，半天就到了。”

        “你们那儿，去年玉米长得怎么样啊？”三妮问。

        “去年玉米长得可好了。”提起这个老头来了兴致，“去年的玉米长得老大个儿了，而且还颗粒饱满，隔壁村里还来我们大队上换粮种呢。”

        又有人端着盆跑来，“换爆米花吗？”

        “换。”老头指着地上的盆，“放这吧。”

        三妮看着陆续又有人端着盆来留下了玉米，就和二妮走了。

        周一早上三妮起床洗漱好，吃了一个煎荷包蛋，就和二妮去学校了。

        “这样做的鸡蛋也好好吃啊！”二妮吃完了一个鸡蛋舔着嘴唇说。

        王建军在屋子门口的旁边用碎砖头和泥巴垒了一个小灶火，上面放了一个三妮从空间拿的小号铁锅，院子里的人都还来看他们的小铁锅，他们第一次见这么小的。

        好看是好看，但大家看看也就回去了，那么小的锅，一锅饭哪里够一家子老小吃啊，那得做三锅饭才够，既浪费煤又浪费时间。

        这也是没人这样做的原因，院子里盘不了大灶火，盘小的又不实用，还露天做饭，下雨下雪根本不能用，还不如在厨房里排队呢。

        三妮教王建军煎荷包蛋，煎好了撒一点点盐，连酱油都不放，就很好吃了。

        “路上慢点啊！”林招娣在屋里喊。

        “知道了！”两个人就走了。

        新课总是讲的特别慢，老师讲着第二课，三妮翻着书往后面看，需要背的个别自然段还有几首古诗，很大众的诗她以前都背过。

        “王舒文！”老师拿板擦拍了拍讲桌，“认真听课！”

        三妮把课本又翻回第二课。

        班上有同学捂着嘴笑。

        “笑什么？你们都听懂了？”上了年纪的女老师板着脸，脸上深深的两道法令纹都在生着气。

        她沉着脸又拿起书继续讲。

        二妮偷偷转头看三妮，示意她好好看着书。

        老师一边对着课文讲课一边拿板擦拍着讲桌，“砰砰砰！”

        二妮赶紧把头转回去。

        中午放学大家都在议论高中老师太凶了，比初中老师凶多了。

        二妮对三妮说，“我听说学校里就咱们语文老师最凶，都不想让她教。”

        三妮还没有说话，旁边就有同学凑过来说，“就咱们班最倒霉，配了这么凶一个老太婆，又不考大学，她讲这么仔细干什么！真的是，让我板板正正坐了一节课我屁股都疼了！”

        “我也是，我就往桌子上趴了一点点。”另一个同学用大拇指在食指上切出来一点点的位置比着说，“她就拿手拍我后背。”

        “你那是一点点吗？你整个人都趴到桌子上了。”又有人笑着说。

        “我没有，我就靠了一下。”

        三妮看着教室里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天，她拉着二妮走了。

        “你不觉得语文老师凶吗三妮？”二妮被她拉出了教室问。

        “还好啦。”三妮松开二妮的手，“我们快回去吧。”

        双胞胎可能会提前生产，三妮心里记挂着林招娣。

        两个人回到大杂院，屋门掩着屋里却没有人。

        “爹娘呢？”二妮看着空空的屋子问。

        三妮转身就往外跑，林招娣怕不是去医院了。

        “你娘肚子疼，你爹送她去医院了。”厨房里有人喊，“你们俩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走了。”

        三妮喊着，“谢谢奶奶！”跑出了院子。

        二妮锁上屋门也追着跑出去，“等等我三妮！”

        两个人跑到了医院，打听着今早上送来的孕妇，护士给她们指了路。

        二妮三妮跑到三楼，王建军正在走廊里等着，看见她们舒了口气，“你们怎么来了，我没有锁门，你们中午自己在家吃点。”

        “我锁住门了。”二妮说，“我娘呢？”

        “在里面。”王建军说完这话也闭嘴不说了。

        三个人等着，王建军又看着三妮，“你身上不是有票，你和二妮去饭店吃点吧，上次我们去过的，还记得路吗？”

        三妮摇了摇头。

        王建军也不说话了。

        一直等到下午，三妮皱着眉头，林招娣这都第三胎了，还这么久吗？

        她正准备跑去找医生问，产房门突然打开了，医生慌张的出来说，“谁是产妇家属？”

        “我！”王建军吓了一跳。

        “产妇怀了双胞胎，第二个婴儿胎位不正，你们要不要剖腹产？产妇没力气了！”

        王建军懵了。

        “剖腹产有经验吗？”三妮问，“我是说医生。”

        “这个......现在还管得了这么多吗？”

        “有麻药吧？”

        “我们医院有个很厉害的老中医，他可以用针灸止疼，你们刨不刨啊，快点说！”

        三妮转身跑进隔壁空着的病房进了空间，用酒精哗啦啦的洗个胳膊手脸和身前的衣服又快速的跑出来。

        医生看见三妮跑了也没在意，问王建军，“决定刨了就去一楼交钱签字，拿着签字单上来快点！”

        王建军正准备往楼下跑三妮已经从病房出来了，她身上湿哒哒的从医生开着的产房门口钻进去了。

        “喂！”医生吓了一跳，“你不能进去！”

        医生“嘭”的一声关上了产房的门。

        王建军在走廊上呆呆的看着产房的门。

        “爹。”二妮被刚刚医生紧张的语气吓到了，抖着声音说，“爹你快去一楼交费啊，咱们还有钱吗？”

        王建军走了两步，又站在那，喃喃道，“再等一等，三妮进去了。”

        王建军站了一会儿，看着产房的门，又转身往楼下跑去。

        三妮进了产房，里面有小婴儿微弱的哭声，还有医生喊着，“病人家属去签字了吗？”

        三妮直奔声音而去，林招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

        “娘！”三妮扑过去。

        “你是谁啊？小赵！小赵！”床旁边的医生生气的喊，“这是谁进来了！”

        “不是我不是！”三妮身后的赵医生紧跟进来，“不是我让她进来的！”

        “娘！娘！”三妮伸手试着林招娣的呼吸。

        手还没到脸前，林招娣就缓慢的转动着眼睛看着三妮，瞪着大大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进湿哒哒的头发里。

        “你出去！”赵医生伸手拉扯着三妮的胳膊，“我们会给你娘剖腹产的你快出去让你爹去签字！”

        三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赵医生，“滚开，别动我！”

        “你......”

        床前站的医生看着三妮满脸泪的样子，制止了赵医生，安慰着三妮，“你娘现在还没事，你先出去，我们给你娘剖腹产，越快越好！”

        “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吗？”三妮问这个年纪比较大的医生。

        “是。”医生欲言又止。

        三妮直接站到林招娣双腿那边，把手伸进去了。

        赵医生一声惊呼，刘医生也皱着眉头，“你这是......”

        “所有责任我来付！”三妮说完一只手按着林招娣肚子推，一只手在下面摸，三妮没有经验，她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是只要孩子出来就好了，林招娣已经顺产了一个了，只要这个孩子再出来，林招娣就不会有事。

        刨妇产不行，现在医疗设备不好，刨妇产才不是个安全的处理办法。

        “娘！”三妮一只手在里面推，一只手在肚皮上面推，摸着孩子的形状，把他胎位推正，声音颤抖却坚定的喊着，“娘你再使使劲儿，你再使劲儿啊娘！”

        医生也上手摸着林招娣的肚皮，“胎位正了？”

        林招娣听着三妮的声音，微微转动着脑袋想看看三妮。

        “你使劲儿娘，马上就好了！我都看见了，我拉出来了啊？我拉不动娘，你再用力一下就好了！”

        三妮只能摸到孩子的头却并不能把他拉出来，但是林招娣不知道，她只是想给林招娣一点希望。

        林招娣听到这句话果然聚集起了希望，她能生出来了吗，林招娣攒着力气一个用力，医生按着林招娣肚皮往外推，孩子一下子就出来大半个头。

        医生也看见了希望，惊喜的说，“孩子出来了！”

        “使劲儿啊娘！”三妮喊。

        林招娣听着医生和三妮的话感觉又有了希望，又一个用力，孩子整个头都出来了，三妮托着婴儿的脖子拉着他小肩膀一下子给拽了出来！

        孩子出来全身青紫，软趴趴的在三妮手上，三妮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抖着胳膊喊，“医生，医生！”

        医生接过婴儿一手托着他小身子转身去了旁边的台子上拍打，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小猫似的微弱的哭声。

        “没事没事，能哭就好。”医生欣喜的说。

        三妮看着林招娣，林招娣也看着三妮，哭着轻轻咧了下嘴角。

        “没事的娘，生出来了。”

        医生处理干净林招娣的身下，“没事了没事了，你们母子都平安着。”

        赵医生看着三妮的手，纤细小巧的右手上还有血污。

        “你怎么能......伸手......”

        “我手消过毒了。”三妮说。

        “不是，你怎么能伸进去手......”

        “我要是能拽，我就捏着他脖子把他拽出来了。”三妮一本正经的说。

        三妮想着已经顺产了一个，第二个没道理拽不出来。

        赵医生看着三妮一脸认真的样子，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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