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灰的绿的，林招娣就相中了绿围巾！拿了也不戴，天天给她戴！

        ......

        “何爷爷！”三妮跑进何老头家。

        “三妮啊，快来。”何老头和沈敬之在厨房灶前烤火，灶上烧着大锅。

        三妮跑进了厨房。

        “姐姐！”沈敬之看见三妮很高兴，跑进屋子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

        “姐姐你吃，可好吃了！”沈敬之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妮，“我尝过，可甜了！”

        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包糕点，颜色淡粉，做着花的模样，闻着也有淡淡的花香。

        “这是......”

        “这是梅花糕，你尝尝。”何老头笑呵呵的说，“小敬吃了一块，说什么也不吃了，要留给你。”

        三妮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丝丝的。

        “嗯，好吃。”

        沈敬之看着三妮喜欢吃笑的眼睛弯弯的。

        “谢谢小敬的梅花糕。”三妮揉了揉沈敬之的头，沈敬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何爷爷，我有名字了，我叫王舒文。”三妮说，“我爷爷起的。”

        “王舒文，好名字，那我以后叫你舒文啊。”

        “何爷爷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我也知道你叫的是不是我。”

        “哈哈哈，你爷爷在家天天对着你们可高兴了吧，有这么可爱的孙女天天在身边，想不笑都难。”

        三妮嘻嘻一笑，拉着沈敬之跑了，“我们去外面玩一会儿。”

        “别太晚啊！”何老头追了两步扶着厨房的门框喊，“别跑太远啊！”

        “知道啦！”

        三妮拉着沈敬之跑回王家院门外往里偷偷看。

        “姐姐，这不是你家吗？你为什么要偷偷的啊？”沈敬之也悄悄的趴着头往里看。

        “因为我只想叫二妮一个人出来。”三妮看着二妮从厨房出来边往东屋走边往院门外看了一眼。

        “二妮。”三妮小声的叫了一声。

        声音特别小，二妮却像听见了似的往外走了两步。

        “二妮。”三妮又叫了一声。

        二妮这下确定了，哒哒哒跑出来，“三妮，我就听见好像是你叫我了，果然是你啊。”

        三妮拉着她的手，“走，我们去北山玩。”

        三个人跑到北山脚下，街上偶尔还有人走动着拜年，都是一些小辈了。

        有的人辈分小，有的人刚结婚，需要去拜年的人特别多，就拜上了一整天。

        “我们要烤鸡翅吗？”二妮说，“奶奶已经在做饭了，我给你带了这个。”

        二妮兜里装了满满一兜花生。

        三妮抓了几个，尝了尝，又是原味的。她就把剩下的又放了回去。

        “你尝尝这个，小敬家的梅花糕。”三妮把糕点拿出来。

        “这个糕好漂亮啊！”

        三个人蹲着吃梅花糕和炒花生。吃的差不多了，三妮就找了个机会把空间里的小烟花拿了出来。

        她早就买好了，就等过年放了。

        “这是什么啊？”两个人都很好奇，拿着看。

        “能吃吗？”

        “不能，你们俩退后，看我的。”三妮拿着火柴一口气点了两个 。

        这些烟花点着都只有一米多高，喷的像火树一样漂亮，还会变换颜色。

        “哇！”

        “哇！！”

        二妮和沈敬之吓得直往后退，看到它们不会烧出来，还会变换颜色又兴奋的往前挤。

        两个烟花放完，二妮兴奋的扯着三妮袖子问，“哇三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这是烟花。”

        三妮把火柴给了二妮，“你点一个。”

        二妮摆手，“我不敢。”

        “小敬敢吗？”三妮问。

        “嗯！”沈敬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三妮，接过火柴拿了桶烟花，走了两步，把烟花桶在地上放好，蹲着点了一个，转身就跑。

        烟花在身后呲呲......哗哗哗的爆发开来。

        “哇！！”二妮又兴奋的抓着三妮胳膊蹦。

        一个很快就放完了。

        “再放一个三妮。”

        “你来啊。”三妮给她递火柴，“不怕的，你试试啊。”

        “不怕的二妮姐姐。”沈敬之也说。

        “我不敢我不敢。”二妮摆着手直往后退。

        好吧，三妮给沈敬之，沈敬之高兴的接过火柴去点烟花了。

        两个人把一箱子烟花都放完，三个人才意犹未尽的回去了。

        白天睡觉太多了，晚上三妮睡不着，就又钻进了空间里。

        空间里暖和和的，客厅顶上亮着水晶灯，三妮下午吃的太饱了还不饿，就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里正播着一个个剧，三妮一个个台换过去，刷到了春晚。

        三妮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一个个不认识的人在表演着各种节目，被两个姑娘表演的小品笑的前倒后仰。

        三妮吃着牛肉干看着春晚到半夜十二点窗户外面突然放起了大烟花。

        烟花五颜六色的照亮了半个客厅。三妮站到阳台上看，海滩那边放的，还能听见人潮的欢声。

        三妮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把该倒腾的都倒腾好，三妮坐在地毯上拆零食。

        看着旁边好几大袋子的零食，心情真好啊。

        三妮拆了很多牛肉干、肉脯、山楂球。都分成油纸包包装好。

        拆的差不多了，三妮又拿出手机从网上下单了一些玻璃瓶子。

        她仔细看过罐头瓶子，知道这个年代的瓶子没啥特色，就是普通的圆的玻璃瓶子，从网上找到一样的，因为样式简单，是最便宜的一种，三妮直接下了三千单。

        以后肉脯和饼干都用玻璃瓶装，不散卖了，瓶装保存的更久，而且瓶子有很多用处的。

        去供销社买酱油，用人家的瓶子都要多收五分钱。

        而且罐头瓶子装着更上档次，送人也好送啊。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三妮就被林招娣叫醒了，给她穿上衣服，林招娣又拿了被子。

        等王建军套好驴车，一家人坐到驴车上，林招娣让二妮靠着自己坐，让了一个小位置让三妮躺下了。

        “困了就再睡会儿啊三妮。”林招娣把她的脸也用被子盖上，“没事儿睡吧，天还早呢。”

        三妮就躺在驴车上又睡着了。

        林招娣抱着六妮，拉了被子的另一半盖住自己的腿和二妮的身子。

        “你往下滑一点，靠着我腿也睡会儿。”

        二妮摇摇头，靠在林招娣胳膊上，没一会儿就被驴车颠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林招娣腾出一只手把她的头轻轻揽到自己大腿上，二妮就睡熟了。

        刘芬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昨天大年初一，他没有去王家要粮食，就等着今天去了。

        今天王小菊和林招娣肯定回娘家，林招娣娘家远总是早早就走了，王红霞也没有那么早来。

        这个点是王家人最少的时候，家里少了林招娣一家，事情可能更容易办成，她可不愿意让林招娣和三妮看她的笑话。

        等她们晚上一回来看见她又住在家里，不知道该有多吃惊呢！

        三妮打她那两下，她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

        刘芬穿上她结婚时候的皮鞋，梳好头发，去厨房捡了没烧完的柴火梗，站在院子里对着东边微微亮的天空，拿着一面小镜子认真的描了个眉。

        她的嘴巴也有些干，她在厨房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透明的油瓶子，但是里面没有油，她把手指伸进去滑了一圈，用手指上蹭到的油抹到嘴唇上。

        嘴唇看起来亮晶晶了。

        刘芬对着镜子看了看，她感觉很满意，就往王家走了。

        王家院门开着，刘芬远远的躲在墙角往里看，院子里没人，等了一会儿除了看见王婆子往厨房走了一遍的身影，还是没看见王建平。

        这个王建平，还睡觉呢？咋这么懒啊！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一会儿王红霞来了，她就更不好进去说话了。

        她可不想让王红霞看见她低声下气的样子，王红霞和三妮关系好，肯定得告诉三妮，然后和三妮一起嘲笑她。

        想明白了这，刘芬也不躲着了，直接进了王家院门。

        她快步穿过院子往北屋走去。

        穿过堂屋就进了小东屋。

        王小菊正在床边挑挑拣拣着王婆子昨天给好的东西，半包红糖，半斤桃酥。

        这些东西不少了，她才不会全拿回娘家呢，她只想拿一样。

        不管拿回去什么都全会被她弟弟们和弟弟家的孩子们吃了。

        她和她姐姐们是一口也吃不到的，更不要说她的孩子们了。

        王小菊纠结，要不装两块水果糖算了。反正她年前都已经给她娘家送过一块肉了，她娘要是骂她，她就吃完中午饭就回来。

        四妮在门口看见了刘芬从院子里快速的跑进了堂屋，凑到王小菊身边说，“娘，那个婶婶来。”

        “你婶婶去她娘家了，晚上就回来了。”王小菊决定了，就装两块糖吧，不能全拿走，她的孩子们还要吃呢。

        她也得学学林招娣，对孩子们好一点。

        “四妮，给你一块糖。”王小菊想到这开心的给了四妮一块糖。

        “娘我也要。”大宝马上凑过来。

        “给给，都给。”王小菊笑着给了大宝一块，给了二宝一块，又拿了一块，“大妮，来拿糖吃啊。”

        大妮都愣了，愣愣的看着她娘，她娘竟然叫着她要给她糖？

        “这傻孩子，傻了不是，给你啊。”王小菊拉过大妮的手把水果糖塞进她手里，感觉心情真舒畅啊，原来看着孩子们高兴的对自己孺慕的眼神这么舒服啊。

        她以后要经常这么做！

        “走！去姥姥家！”王小菊抱起四妮，一马当先的往外走了。

        大宝和二宝喊着追了上去。大妮在后面攥着手里的糖，久久回不过神，她娘要变好了吗？她娘也要像二婶婶那样了吗？

        “快走吧大妮。”王建国走在最后，叫了大妮一声。

        大妮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使劲擦了一下眼睛，哽咽着点头，“嗯。”

        王建国根本也没听见，他只是叫了一声就出去了，大妮大步的跟了上去。

        刘芬一路无阻的进了小东屋，看着这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看着地上刚刚燃尽的火盆，床上的厚被子。

        她只是离开了十几天，就感觉已经离开了很久一样。

        床上王建平和五妮正在睡觉，五妮昨晚一直哭，他怎么也哄不好，后来他二嫂和三妮过来抱着哄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不哭了。

        王建平躺着看五妮看了很久才睡着。

        但是屋子里进了一个人王建平一下子就醒了。

        天才刚亮，屋子里看不很清楚，但王建平还是认出了刘芬。

        “刘芬？”

        “建平。”

        “你怎么来了？”王建平坐起来穿衣服，他的意思是他们俩已经离婚了，刘芬怎么一声不响的跑进来了！

        刘芬感动的两眼汪汪，王建平还是在乎她的，她一来就赶忙问她怎么了。

        虽然她找来了，但是她的姿态也不能放的太低。

        “王建平，把我赶出去了，我的工分可全留在家里了。”

        刘芬倔强的看着王建平，嘴里虽然说着硬邦邦的话，眼神里却积满了泪水。

        她这个清高的倔强的虽然柔弱却不为命运低头的坚韧性格，王建平在村子里别的女人身上没见过吧？

        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王建平，咬了咬嘴唇，“你不该把粮食也还给我吗。”

        好像这话说出口很艰难一样，她要不是过不下去了，她会回来要粮食吗？

        她给他机会了，还不快点扑上去抱住她认错，说不还粮，让她别走了！说他想她了，说别闹了！说啊快说啊！

        “行，我跟我娘说一声，看你去年挣了多少工分，一分不少全给你。”

        刘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

        王建平穿好了衣服直接掀开门帘子出去了，“娘，娘。”

        “咋了？”王婆子从小西屋出来，“饿了？灶火边放着烤包子，你先吃两个去垫吧一下，等红霞和学兵来了咱再炒菜吃。”

        “哦。”王建平本来想说刘芬要粮食来了，一听见烤包子，还是先拿个包子再说。

        “娘那什么，刘芬来要粮食了。”王建平丢下一句就跑进厨房，灶上用小火烧着热水，包子已经烤的外表焦黄酥脆了。

        王建平快速的舀了热水洗漱了一下拿起包子就咬了一大口。

        白萝卜猪肉粉条馅的。

        真香！

        王建平吃着包子又回到了堂屋，看见王婆子王老头和刘芬都在。

        “你还没走？”他对刘芬说。

        王老头拿着算盘和几张纸，正噼里啪啦的算着账。

        “是这么些工分，没记错，给你换成玉米糁吧，再换一些红薯土豆，行不行？”

        刘芬看见王建平咬着包子就进来了，还这样对她说话，气的浑身发抖。

        她早上没吃饭，昨晚也只是喝了半碗稀糊糊，实际上她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现在闻着包子的香味儿，都有口水了。

        她怕自己肚子叫出声来，快速的说，“行，就这样吧，快点拿了我快点走。”

        王婆子起身去拿粮食了。

        刘芬就站在堂屋桌子边瞪着王建平。

        包子外皮酥脆，一口咬上去嘎吱嘎吱的。

        “灶上不是有热水，去喝碗去。”王老头对王建平说。

        “哦。”王建平又转身出去了。

        刘芬觉得王老头是故意的，怕王建平在这多看她一会儿就后悔了，故意把王建平支开！

        这个黑心的老头子！

        王婆子从屋里拿出来小半袋子粮食，玉米糁，土豆红薯全在里面了。

        刘芬在王家根本不好好上工，干活慢，还总早退，王婆子和她一起干过活，知道她上工什么样子，干一会儿歇半天，就这几个工分王婆子都怀疑是不是王青山放水了。

        王婆子把粮食拿出来，用木杆秤勾住袋子秤给刘芬看，“你看看对不对。”

        刘芬看了一眼，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行，那你就拿回去吧。”王婆子把粮食袋子给她。

        刘芬提着袋子慢吞吞的出了堂屋往外走，路过厨房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王建平正在里面吃着包子喝着水。

        “王建平，我走了。”刘芬喊了一声。

        王建平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摆了摆手。

        刘芬感觉心里的委屈全冒了出来，又生气，哼了一声提着粮食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刘芬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王建平真狠心，真绝情啊！

        不出一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王建平和刘芬离婚了，刘芬哭着从王家出来了，还背着粮食。

        下午刘桂花从娘家一回来就被串门聊天的人问了十几遍。

        真的离了啊？

        咋突然离婚了？还有孩子呢！

        庄稼人哪有离婚的啊？凑合凑合过呗。

        哦，人家是城里的知青，不是庄稼人。

        城里人真开放啊，还有那什么自由恋爱，咦，真是乱搞，不害臊。

        林家沟。

        林婆子抱着三妮直亲，“我们三妮懂事啊，还知道孝顺姥姥，不像你娘，好东西都想着留给孩子吃，不给她娘吃，是不是？”

        林招娣说三妮小姑姑喜欢她，每个月发工资了都给三妮钱，三妮攒着钱给林婆子和林老头买了围巾帽子手套糖果饼干。

        林婆子一听这些东西都是三妮买的就抱着三妮直亲。

        “那可不是姥姥。”三妮擦了擦脸，“我娘留着给我吃，我又拿着给姥姥吃，姥姥舍不得吃又给我娘，这是爱的互相传递，这说明咱家人都友爱。”

        “哎呦。”林婆子笑的满脸褶子，“小嘴叭叭的，可比你娘强多了，你娘就从小说话张不开个嘴。”

        “有吗？”三妮看向在一边笑的林招娣，她觉得林招娣还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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