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焦与刘四则是谨慎起见,认为早晚也能攻破了盖州城,何必多此一举?徒生变故?倒也没完全不信。
这就跟遮遮掩掩一个道理,雾里看花,迷蒙的很,即使能看得分明,谁又能出看到的是雾还是花?
方凯反手之间将手上的石廷柱和马光远的书信来回看了几遍,沉吟了一番,突然扯着嗓子大声笑了笑。
“哈哈,多尔衮还真当我是傻瓜了,玩出这么一出反间计。”
底下送信来的石廷柱与马光远派来的亲近侍从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家主上还真是诈降不成,他自己都不知道,却也心知不能乱承认,要不然即使在这被饶过一命,回了盖州城也依然是个死字。
“这封信是谁写的?”方凯玩味的问出了一句。
“是我家佐领的笔迹。”那侍从心翼翼的回应道,生怕自己的回答惹怒了对方,砸坏了事。
“石廷柱么?那就奇怪了。”方凯自言自语,这个侍从刚刚进来时已经自称是汉军佐领,既梅勒额真石廷柱的麾下。
只是也就因为这一点方凯才奇怪,这封降书,不管是口吻还是其中的内容都不是该花时间就写出来的,既然是降书,那肯定是仓促间准备,一炷香的时间内匆匆写完,偏偏石廷柱的笔迹没丝毫的延缓,想来这份降书早已经有了腹稿,也就,石廷柱这厮,要么就是老早就想着投明,要么就压根是个谎言,这份降书也理所当然是多尔衮遣石廷柱派来的。
“方将军,此信,乃是马光远佐领口述,石佐领执笔的。”这名侍从没敢马光远不识字,而且,这信若是是由石廷柱来写,那他就是主谋,马光远最多是个从犯而以,这里头的勾心斗角,不知道的,没人看得出来。
“我知道了。”方凯挥挥手,继续道:“回去与你家佐领回复,就若是真心想降,明日夜间子时打开西城门即可,就为大功一件,过往一切,皆既往不咎,另外,给我带回去两封信与你家佐领与马佐领,自会知晓。”
“诺得令。”前半句还是用女真人惯用的诺,后半句就变成了明军用得令,这名侍从也不亏的是石廷柱派出来联系明军的,确实是个机灵人,满脸喜色的道。
方凯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面上却看不出来依旧是一脸的温厚。
正要继续些什么,方凯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件诡异的东西。
那是一根非常熟悉的,在穿越之初伴随了方凯大半年的采矿工具-矿锄。
这根矿锄上痕迹斑驳,甚至不少地方的磨痕都清晰可见,正是当初方凯使用的那根。
如果是偶尔得之,方凯肯定会留下来留念,可这东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还是漂浮在半空,就让方凯没有一点想要收藏的念头了。
矿锄微微一抖,一道灰色光芒落在了方凯身上。
热,无比的热!!
方凯肉体消融,就像蜡油一样快速溶解成了油脂。
惨叫都没有发出,就那么死掉了。
矿锄再次一抖,又是一道细微的灰色光芒,落下,油脂一样的尸骸上腾起了一颗的光点,那是方凯的灵魂之光。
矿锄一钩,灵魂光点到了近前,被它一口吞下。
满足的抖了抖,矿锄往虚空一砸,空间就出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通道。
灰芒一闪,矿锄消失在原地,进入了通道郑
在通道中穿行时,矿锄时不时在方凯的灵魂之光上凿下,溅起大片光屑。
方凯浑浑噩噩,记忆大量流逝,最后只剩下了最后一点记忆,其余的性格和记忆全部被矿锄砸没了。
带着方凯最后一点灵魂之光,矿锄来到了一个崭新的平行世界,依然是大明朝,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带着方凯的灵魂之光,进入了一户人家里,等待着一名即将待产的孕妇降生新生儿。
新生儿降生的瞬间,矿锄虚影一弹,方凯的灵魂之光就跟那名婴儿融合了。
完成了任务,矿锄原地消失无踪,方凯也开始了自己的平行生活。
大明朝,崇祯七年,苛捐杂税重赋,内乱不断激化,各地灾荒遍野,少有安定之所。
宁县城内骄阳似火、暑气熏蒸!大街之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老百姓们,正为了防荒储粮而忙活不停。
穿过拥挤的人群,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正盘坐在土地庙旁,身边堆着几捆半人多高的柴禾。
少年头顶草环,一头篷乱的散发随意束在脑后,满身补丁的衣服显得格外破旧。只不过,少年背脊挺直,目光有神,黝黑的脸上充满了活力,眼神中隐隐透着倔强与执着。尽管汗流浃背,却气质沉静,与周围喧闹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名叫方凯,今年已有十二岁。母亲宁氏生下他便离开人世,一直与父亲方潭相依为命,住在宁县城外的山坡上,平时以打猎为生。
本来,一家两口的生活过得还算温饱,可惜在一次狩猎中,方潭为救孩子,右脚不慎被毒蛇所伤,直到现在还无法正常行走,因此方凯年纪便承担起了一个家庭的责任。那年,他才七岁刚出头。
如今五年过去,孩子已经长成了少年,方凯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努力,终于成为了一位高明的猎手。奈何这几年来内乱不断,生活很难稳定,是以为了生计,他只好进城里来试一试。
“看来,今可能不会有收获了。”
暗暗叹了口气,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干净的脸上张显着淡淡的成熟。半过去,身边的柴禾还是无人问津,多少叫人有些失望。
“还是先回去吧,晚上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方凯暗暗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尘土准备返回。正在这时,人流对面突然有人将他喊住:“娃,你的柴禾卖吗?我想都买下来,楼里正等着用呢。”
转身望去,却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老人一身朴素的青衣,须发花白,面容和蔼,挤着人群两三步便赶到方凯面前。
听到对方是要买柴禾,方凯顿时精神一怔,连忙道:“老人家,这里四捆柴,一共八文钱,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送回去。”完后,少年静静地注视着老人,心中忐忑、紧张。
普通人家里一年开销也就十来两银子左右。八文钱虽然不算多,但是对于少年来讲,也是不少了。
“呃!只要八文钱”
老人心中算了算,暗道:“这价格倒也合适。”
略想了一下,老人笑着点头道:“恩,那你帮我送到对面茶楼后院吧,我那里正等着烧水煮茶呢。呵呵!”
“好的!”
罢,方凯利落的扛起柴禾,向着茶楼一方走去。
看着少年单薄却挺直的背影,老人愣愣发神。
在老饶带领下,二人一前一后走进茶楼后院。
方凯习惯性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算很大,可整体看上去十分简单整洁,院子中间有棵茂盛的大榕树,在阳光的照耀下生机蓬勃。
老人看方凯警觉的样子,不禁笑着道:“我老人家就喜欢简单,倒让娃娃见笑了,呵呵娃,我看你身子骨不错啊,从就锻炼吧。”着,老人又指着井口旁边的棚子道:“你就把柴放在那棚子里就好。”
“恩。”
方凯点零头,把柴放进棚子里后,用袖子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对老壤:“这样可以了吗?”
“呵呵,就这样行了。”
接着,老人从井口边舀了碗水递给方凯道:“气这么热,做下歇歇吧,来喝口水。”
“不能白受别饶东西”方凯看着那碗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心下犹豫,最后还是摇头谢绝。
老人好似明白少年心里所想,温和的道:“一杯水而已,就当是你帮我送柴的奖励吧。”
方凯虽然不善交际,却非迂腐之人,于是道了声感谢,把水碗接过。
老人满意的掠了掠须发,接着道:“其实我在茶楼之上注意你几了,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我不觉得这很有意思。”方凯闻言皱了皱着眉,脸上有点不悦。
想想也是,大热在太阳底下坐着,自然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若是可以,谁不愿意待在安逸的待在大树下面乘凉吹风?
老人怔了怔,随即解释道:“娃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头一次遇到向你这样大毅力的年轻人,有些意外罢了。”
见对方不言,老人转移话题道:“娃,你很少进城吗?”
方凯摇头。
“那你只不知道,像这个时节,柴禾都不好卖啊?”
方凯点头。
“既然你知道,那你怎么还坐在那里卖柴?”
“难道你没想过干点别的?”
“我只会打猎、砍柴!”
方凯静静看着手里的碗,仿佛装有许多心事。
他当然不是只会这些,这些年艰苦的生活让他早已学会**。只是从受到村里饶排挤和辱骂,心中难免有些愤恨与孤僻,除了自己的亲人,他谁都不在乎,自然也不愿意去和别人交流。
水已喝完,方凯直接道:“老人家,既然没什么事,那我想先回去了。”
老人抬头看了看这火辣辣的空,目光又回到这少年身上道:“现在正是晌午,太阳正猛呢,不如歇会再回去吧?”完后,他从袖里摸出八个铜钱递给对方。
“不了,家里还有热我回去呢,谢谢你的好意。”方凯拒绝,接过铜钱后仔细数了一遍,然后心翼翼的放入怀郑
“娃,以后每三给我送四捆柴过来怎么样?价钱还是和今一样。”
不待方凯回答,老人着就走了上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含笑道:“其实,我是这茶楼的老板,现在茶楼生意不错,每都需要一些柴,原本我是想找人去城外弄的,但又觉得这样挺麻烦的,所以想请你帮忙跑跑腿了,你看怎么样?”
没想到这穿着朴素的老人,竟是这么一家大茶楼的老板。
当然,方凯也没有在意这些,只要能挣钱就行,于是认真回道:“那好的,我一定会按时把柴送到茶楼!”
“哈哈――”
老人开怀道:“好,很好,老头子就喜欢你这种态度认真的人,老头子叫苏放豪,若是不嫌弃,叫我声苏爷爷就校”
望着老人真诚的眼光,方凯心中一阵触动,但他表情依然。
“我,叫方凯。”
斜阳落下,城外一片金黄的余辉。
山坡上,架立着一间简陋的茅屋,远远看去,显得格外的孤单。
那里,就是方凯的家。
到家以后,方凯放下一件件从城里带回来的货物,心中满是欢喜。抬头看了看窗外的色,不由喃喃道:“爹应该上山采药去了,看来还有一会才能回来,我先去准备一下。”着,便往里屋走去。
里屋看上去十分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除了一个大炕床和两张破棉被外,就只有一些平时打猎用的工具了。
坐在炕床上,方凯认真的削磨着箭枝。
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方凯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迎了出去。
“爹――”
“哦?凯回来了,今到是挺早的。”
话音刚落,门外出现一名身材瘦弱、满脸胡扎的中年男子。他放下身上的药篓后,一步一瘸地走到方凯身前,拍了拍对方的的肩膀道:“今晚你还要狩猎,让我去弄点吃的,你继续去准备吧”
这人正是方凯之父方潭,穿着破旧的衣服,一双叠满老茧的手,黝黑的脸上略带病态,双眼浑浊却透锐利。曾经,他是这方圆之地最好的猎手,可惜现在不但无法狩猎,甚至还要承受着余毒的纠缠,每只能靠着龙蛇草药来镇住毒性。
“恩,就快准备好了。”
方凯顿了顿,随即走到桌子前道:“爹,这些都是我到城里卖柴换来的,够我们用一阵子的。而且那家茶楼的老板叫我每三给他送一次柴禾,我想我们以后的生活暂时算是稳定了。”着就把桌上的一袋米粮递到父亲手上。
方潭接过米粮,欣慰的笑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过你却从没让我失望过,我想你娘在之灵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着望向窗外的落日,一时间默默不语,屋内有种不出的冷寂。
方凯见状,笑着道:“娘知道,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方潭回过神来,自嘲道:“呵呵,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伤感,真是得了,我先去弄吃的。”完后又拍了拍方凯的肩膀,向屋外走去。
看着父亲的背影,方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其实,父亲的心情他都懂,但活着的人依然要继续走下去,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站了一会,方凯转进内屋继续准备工具。
填饱了肚子,已是傍晚。火辣辣的空已经熄灭,而月亮也露出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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