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拦在二人中间,陈婆子动不了孙管事,红着眼跌坐在白布旁,嘴唇微动,慈母般轻抚着白布。
众人低声私语,说陈婆子被刺激到失了智。
这种事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里正气得不轻:“为了几百文钱,竟然连人命都不管不顾,这种人砍头都算轻的。”
他们庄稼人辛辛苦苦一年,所得的收成,还不够进酒楼吃顿饭。
偏偏这些他们亲手种的菜蔬,在酒楼里摇身一变,一盘就要几百文。
几百文,都够买上一亩地的菜了。
这些黑心的商户赚足了钱还不满足,竟然用瘟鸡害人。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里正义愤填膺发表完意见,旁边的人久久没说话,不由偏头看了眼,惊悚的发现林氏正盯着白布出神。
“你...” 里正压低声音,“死人你也法子治活?”
虽然离谱,但他觉得林氏无所不能。
“那倒不能。” 林氏有些无奈,在里正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刚刚恍惚感觉白布底下好像动了下,又好像看错了。”
里正瞪大眼,后颈感觉一阵凉风。
“大...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
说话间,陈婆子抚平白布上每一寸褶皱,浑浊的眼里盛满泪水。
“娘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害你命的人不得好死,娘的儿啊,夜里一定回来多看看娘,不论多晚,娘都等着你。”
不止里正,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陈婆子是真疯了。
捕快们很快把前日一同在如意酒楼吃饭的人带回来。
妇人回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安安静静跪在白布旁,仿佛周遭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回大人,属下仔细问过,当日一块吃饭的共有七人,除了陈掌柜,余下五人全在堂下了,还剩一人不知所踪。”
严捕头站在堂下,余光发现缩在墙角偷听的崔景文,嘴角扯了扯。
崔景文咧开嘴,无声打招呼。
陈婆子抬起眼皮,扫过几人:“少了周家小子,怕是也叫害死了,作孽啊。”
严捕头回道:“确实失踪一名姓周的男子,只不过属下询问过铁匠铺的伙计,说他回临县老家了。”
汪县令目光带着威压,五名伙计吓得缩起脖子。
“人是何时走的,详细说来。”
“回大...大人。” 一名伙计壮着胆子道,“小人天不亮看见周正背着包袱,看起来很急,说家里有急事,要赶紧回去一趟。”
汪县令看向妇人:“这事你可知?”
“民妇知道此事,他...家中确实有急事。” 妇人垂着头,声音干涩。
陈婆子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不对啊,昨天你不是在医馆守着我儿。”
妇人轻声道:“昨日他到医馆找我说的。”
陈婆子恍惚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前日你们在如意酒楼吃完饭,回去后你们几人可有不适?”
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没觉得不舒服。”
一个壮硕的汉子摸摸脑袋:“除了撑的慌,其他都挺好的,如意酒楼的菜好吃。”
要不是陈掌柜,他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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