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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迅速撤退!”阿部忠秋活了几十年了,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炮火,也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炮弹。一颗颗开花弹就在他前方不远处爆炸,每一声巨响,都会带走七八条性命。第一轮炮击结束,他都没太在意,谁曾想,到了第二轮炮击,炮弹的数量便增加了一倍。
三十五艘四级五级战舰相继驶入了荒川,与阿部忠秋的队伍也都拉近了距离。三十五艘战舰的炮火几乎覆盖了整个倭寇方阵,八百发炮弹落到倭寇身旁爆炸,那威力只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才比较恰当。
只三轮炮击,这五千倭寇骑兵以及两万五千倭寇步兵便报销了大半,还能站起来的不到五千人。马尾战舰继续发射了一轮,便停了下来,几分钟的时间,没被炸着,腿脚快的已经远离了炮火覆盖的范围,留下来的绝大部分都是死尸。即便是那少部分没有死的,但是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阿部忠秋的运气比较好,虽然他处于倭寇队伍的前列,但是有着几位部下将他护住,压在身下,因此并没有受到伤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荒川这边取得了极大的胜利,江户川那边的战果也是不小。居住江户的各地藩主纠集了自家亲卫队伍等约三万人已经在城南集结待命,这些藩主都是势力最小的那一批,地盘、人口、军队都不多,因此就带着家人等居住在江户城中,毕竟江户远比他们那乡下地方要繁华。他们的人员成分比较复杂,乃是众多大名部队的联军,因此集结的速度比不上成编制的直属家臣团。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将队伍集结好之后,就准备跟着直属家臣团前往江户港。
第四、第五、第六分舰队的三十六艘战船进入了江户川,行进了五公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再继续前行约一公里之后,河流分叉了。原来这里还有一条宽敞的河流连接了江户川与旧江户川。这一节河流刚好就贴着江户城的城南,河面宽度均匀,足有一百米。深度也有八米。三十六艘战舰行驶到这,便开始分流,毕竟这段河流没有江户川来的宽,因此只有十五艘五级战舰分流行驶进这段旧江户川,其他的十五艘四级战舰,六艘五级战舰继续沿着江户川北上。
这段连接着江户川与旧江户川两条河流的小支流就像是汉字“人”的第一笔,那一撇扁了一点,整体呈现出东西的走向。十五艘五级战舰顺着东风,快速的向着江户城城南这边驶来。聚集在城南的三万藩主联军恰好就遇上了突击而来的这十五艘战舰,各舰舰长二话不说。距离一拉近,便马上开炮。
荒川那边的直属家臣团已经完蛋了,炮声刚刚停止不到十分钟,江户城城南这边便再次响起了炮声与爆炸声。这次火炮的密集程度远不及刚才,十五艘五级战舰上总共也就三百们火炮。三十磅与六十磅炮更是一门也无。每船二十门火炮中,六磅炮四门,八磅炮六门,十二磅炮六门以及十八磅跑四门。各型号火炮船舷两侧数量相等,摆放的十分对称。
还好这河流距离藩主联军集结的位置不远,只有六百米的样子,六磅炮虽然够不着。但是却在八磅炮的射程范围内。十五艘战舰,右侧一百二十们八磅以上火炮齐齐开火,也使得倭寇们死伤惨重。炮击也是进行了三轮,藩主联军便全部被打散了。原先集结的空地上,留下了一地的死尸,据事后统计。这里直接死掉了一万两千多人。
两边的舰队将倭寇军队击溃并没有停止,而是调转炮口对着城内的建筑开始轰击起来。根据耿精忠的吩咐,向着城内不能发射太多,每炮来上一发就可以了,以免江户城死伤太过。激得德川幕府不顾一切拼死反抗。这也是耿精忠的兵力太少了,根本没办法在倭国任何一个地方站住脚,若是他能够手握十几二十万雄兵,现在立即就拿下江户城,吞掉整个倭国都不是大问题。他的这点兵力,还得留到应对满清朝廷的大军,不能将之就放在了这里。
七十一艘四级五级战舰,一侧的火炮总加起来一千一百三十门,除去六磅炮两百三十门,共有九百门炮朝着城内发射了炮弹。九百发炮弹落在了城内什么地方海军战士们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朝着城内打过去就是了。海军舰队打完之后,很干脆的便开始掉头返航。这一趟进攻,两边舰队都有收获,消灭了不少的倭寇。唯一没有遇见情况的就是江户川河流内分流的那些四级战舰,他们直直的朝着里面行驶,一个倭寇士兵都没发现,只得按照命令朝着城内发射一炮,然后闷闷不乐的返航。
“世子,东边的第四、第五、第六分舰队也回来了,看来任务全都完成了!”王振邦从望远镜中看到最后的二十一艘战舰姗姗归来,满面开心的对着耿精忠说道。
“好,这边的作战任务就结束了,命令所有战舰出发前往横须贺,咱们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宿营!”耿精忠对于此战相当的满意。只半天的时间,江户水师全军覆没,德川幕府的直属家臣团覆灭,藩主联军被打散,江户城也遭到了一番打击,综合作战目的已经达到,就等着德川家纲派人前来和谈了。
耿精忠的这一系列手段的最终目的都只有这一个,就是逼迫德川家纲主动和谈。先向德川幕府展现一下马尾军队那绝强的肌肉,然后再与他们在谈判桌上说话,这样最最直接有效,也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
马尾舰队已经离去了有一会儿了,阿部忠秋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努力的晃了晃脑袋,那炮声太激烈了,直到此刻他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这满地的尸首,不由悲从中来。这一切都是他不明情况造成的,他根本就没有料到马尾舰队的火炮可以打的那么远,而且威力还那么大。几万精锐。就这样葬送了!
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脚下又晃动了两下。他拔出自己腰间的短刀,面朝江户城跪了下来。这把刀还是前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光赐予他的,他拿着刀。在自己的腹腔比划了一下,然后刷的一下,插入进去,再横着一拉,德川家纲的左膀右臂就此去见了三代将军。
先前马尾舰队的一轮炮击,的确是使得江户城内死伤惨重。虽然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倒塌的房屋带走了更多的性命。九百发炮弹还引发了城内多处着火,幸好火势不大,在城内的快速反应部队的动作下很快便被扑灭。就这样。江户城中里里外外忙了有一个时辰,我们们慌张的情绪在渐渐平复下来。
本丸殿中,保科正之与德川家纲一起,默默的看着台阶下一言不发的几位将领。保科正之扫视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阿部忠秋在哪里?具体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直属家臣团的总旗本松平忠长低着头沉声说道:“阿部忠秋大人自尽了!三万家臣团仅剩五千步兵。藩主联军还有一万八千,城内的损失还不清楚,估计不会少于三万人伤亡!”
“八嘎!他怎么可以死!而且这一战就战死了三万七千武士?”保科正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怒喝道。德川家纲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满脸的愤怒。
三万七千也还是保守的数字,还有很多受了重伤的,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差的时代。能活下来的注定不会多。马尾舰队的火炮杀伤力实在太大了,松平忠长可是亲自领兵上阵,对炮击的威力有过深刻的体验,若不是他跑得快,他此刻已经是躺下的一员了。
保科正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坐了下来。他虽然早料到损失不会小。但是却是没料到会损失的如此惨重。更为重要的是,连敌人的人影都没有看清,便已经成这样了,以后武士们还能有勇气再面对马尾舰队吗?人命在炮火面前简直一钱不值!
德川家纲也在不停的思考着,这样的损失太大了。不仅仅是他的军队。在江户城内,倭寇百姓们已经被马尾海军舰队吓破了胆子,那剧烈的炮火使得他自己都感到害怕。马尾舰队只向城内射了九百枚炮弹,是他们没有弹药了吗?绝对不是,这是在警告他们呐。
德川家纲抬起头,对着保科正之正色的说道:“叔父,咱们不能再跟马尾舰队打下去了,必须谴使谈和。”
“谴使谈和?”保科正之不由一楞,满脸诧异的盯着他道:“将军的意思,是跟他们缔结城下之盟?今天咱们虽然损失不小,可咱们召集的军队也就快要到了,咱们还是可以一战的。”
“你错了,叔父。”德川家纲面色沉重的摇摇头说道:“你也看到了,马尾军他们可以沿河道逆流而上,炮击江户,今天这么点炮弹只是他们的警告,他们就是想要逼迫咱们主动求和。咱们现在完全没有对付马尾舰队的手段,若他们再次沿河道逆流而上,炮击江户,甚至烈火焚城,那时候叔父该如何应对?”
保科正之脸色再次一变,德川家纲说的一点也没错,今天的那些炮弹只是马尾军的警告而已,他可不会幼稚的认为马尾军已经弹药用尽了。马尾舰队的舰炮实在是太厉害了,若他们要真的再次前来炮击江户,亦或是来纵火焚城,江户根本就没有手段可以阻挡。
见保科正之默然不语,德川家纲接着道:“我德川家在江户已经立足一甲子,一旦被毁,我德川家不仅颜面扫地,实力大损,那各地强藩必定会生起觊觎之心。到时候整个国家便会就此陷入混乱。届时,外有强敌虎视耽耽,内里又征伐不休,叔父又将如何应对?”
保科正之顿觉额头见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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