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姓孙，对面铺子的掌柜是他之前的好友，两人一起开了这家胭脂铺，因为价格公道，东西品质好，也因着之前这元水镇没有这么大规格的胭脂铺子，一时间门庭若市。

        只是后来，他那好友觉得他们在原材料上的花费实在是高，想要节约成本换上品质差的原材料。

        两人意见不合，那友人干脆跟他分了伙，在这家店对面同样开了一家胭脂铺子。

        客人不知道他们这里面的猫腻，只知道新开的这家胭脂铺是原先胭脂铺其中的一位老板。

        大家伙就去凑热闹给他捧场，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更换原材料，做一样的东西，还只有他卖的一半价格。

        这时间一久，就没什么人愿意来他这里了。

        一直到现在，大家看相邻的两家铺子，他这边没什么人，自然也就不愿意来这里了。

        沈星落了然的点点头，往李牧川怀里摸了摸。

        李牧川喉头一紧，按着他的手，“做什么”

        沈星落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挣出自己的手，伸出手掌，“牙刷呢？拿出来给老板看看”

        沈星落接过牙刷，在孙掌柜面前晃了晃，“掌柜的可知这是何物”

        孙掌柜眯着眼睛往前凑的更近了些，仔细端详着沈星落手里的东西。

        看了许久，不解的摇头，“这是何物，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

        沈星落将牙刷递给孙掌柜，“此名为牙刷，有清洁口腔保护牙齿之功效”

        孙掌柜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小刷子指腹在刷头摸了摸，刷毛柔软不扎手。

        只是这个小玩意儿真有说的那么神奇，能比布条好用？

        看出掌柜的疑惑，李牧川又从怀里掏出早上出发前分装的一点牙膏，递给孙掌柜。

        孙掌柜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小盒子，面露不解。

        沈星落接过盒子打开，“这叫牙膏，配合着这牙刷一起使用，效果更佳，掌柜不妨试试看？”

        孙掌柜见过的稀罕物件也不少，可这套东西还当真是头一回见着。

        拿着牙刷牙膏，认真听沈星落讲了一遍使用方法后，叫醒站在角落打瞌睡的小二招呼着两人，自己进了后院，尝试这个新奇东西去了。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孙掌柜从后院快步走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沈星落看着孙掌柜的表情，跟李牧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应该是成了。

        “孙掌柜，怎么样？用得还习惯吗？”

        孙掌柜点点头，一脸兴奋地说：“习惯，习惯极了！公子，你这个牙膏牙刷真是神奇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清洁牙齿能这么方便，这么舒服。

        用这牙膏刷完，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沈星落听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孙掌柜，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进一步谈谈合作的事宜。”

        孙掌柜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深知沈星落他们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之前没有过的稀罕物件，如果他能成为第一个在镇上销售这些产品的人，那他的店铺生意，必定会起死回生。

        他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好，二位请移步，咱们后院详谈！”

        “那劳烦掌柜的带路”

        到了后院，三人在石桌边坐下。

        孙掌柜给二人添上一杯茶，“不知二位是想怎么个合作法”

        “我建议孙掌柜牙刷牙膏成套出售，价格不用太高”李牧川淡淡的开口。

        牙刷制作方法简单，有心人研究两天就能做出来，牙膏都是磨成粉后搅合在一起的，虽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复刻出来，但总有别人做出来的一天。

        这样就不能想着一家独大，只能趁现在别处还没有挣个快钱。

        沈星落知道李牧川的意思，跟孙掌柜解释道：“孙掌柜或许有相熟的商人，可以趁机挣一笔大的，日后主要还是卖牙膏，牙刷新奇，可也实在好做”

        孙掌柜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摇头晃脑想了想，“那二位公子能给我多少货，这钱要怎么算”

        沈星落侧头看李牧川，东西都是他做的，他也不知道能给多少货。

        李牧川一副“随你便，我都行”的表情对他耸了耸肩，沈星落无奈，只得认真思考起来。

        “孙掌柜你到时候多少银子卖出去，怎么卖，卖多少我们不管，我们只管给你送货。

        一只牙刷10文，一斤牙膏200文，你可以分成好多罐售卖，你看这样可行”

        沈星落估算了一下用料，牙膏就是最基础的，除了粗盐贵点，别的只要出点人工就行，家里人多，活也不难，这点可以忽略。

        李牧川点点头，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这个牙膏是最基础的，我们还有能保护牙齿的牙膏和能让牙齿变白的牙膏，会贵一些”

        孙掌柜听二人说完，当即表示自己要先试试好不好卖，自己只要基础款的牙膏五斤，牙刷五十只先试试水。

        沈星落也知道一个新鲜事物的出现，让人接受的过程没那么快，点了点头同意了孙掌柜的话。

        三人一拍即合，孙掌柜当即让人取了纸笔来，立了字据。

        他这胭脂铺已经成这样了，何不趁着这个新奇玩意儿试着救一救呢，反正不会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约定好了三日后来送货，到时候钱货两清，二人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胭脂铺。

        出了门，两人并肩在街道上走着，准备去集市看看物价，再买点米面油盐回去。

        “你能做得完吗”沈星落没话找话的跟李牧川聊着。

        “能的”

        “那你还需要什么咱们一起买齐了，回家赶赶工应该能做出多的来”

        “好”

        “你说还有新的牙膏，是不是还要去买材料”

        “嗯”

        ......

        沈星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了，看着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的人，深深呼吸了好几口。

        “怎么了？”

        “不舒服吗?”李牧川快走两步到沈星落身边，拉起他的手就要把人往医馆带“去医院看看吧”

        沈星落甩掉李牧川的手，冲面前的人说：“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牧哥你都不愿意跟我多说几个字”

        李牧川：“？？？”

        “我没有”

        沈星落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还说没有，总是这么冷漠”

        “我...”

        李牧川见沈星落落泪，连忙抬手想要帮他擦擦，却被沈星落一个转身躲掉了。

        “也罢，想必牧哥是嫌弃我不是个女子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醒来就在你床上躺着，你还要这样对我”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偶有经过的路人听到沈星落断断续续的话，看着二人指指点点。

        “我不是...我...”

        沈星落没理会他，颠了颠自己背上的小背篓，埋头走向粮油铺子。

        李牧川有口难言，看着沈星落的背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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