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在如今这个世道，您连婴儿都不忍心伤害，真是太善良了。

        在卡里塔斯原初人中，有多少人因为不符合管理局的标准，还没来得及离开培养舱，就被废弃处理了。

        如果伊露丽娅大人是负责人，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

        奶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真的不打算乖乖地离开吗？”

        “绝对不会。在我说服伊露丽娅大人，一起离开这里之前，我绝对不会一个人走的。”

        “为什么？伊贝里斯到底答应给你什么好处？我很好奇，你就告诉我吧。”

        奶奶好奇地问道。伊莱西亚在心里暗暗高兴，她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她也坐在了地上。湿润的泥土，柔软而舒适，比执行部控制室的专用座椅还要舒服。

        “用局长大人的话说，就是拯救我的家乡和家人。”

        奶奶听了她的回答，歪了歪头。

        “嗯，你是卡里塔斯原初人，所以，这里，就是你的家乡，慈悲大陆，就是你的故土。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说的拯救家乡是什么意思了。但拯救家人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慈悲大陆东部海域，即将发生剧变，很可能会出现克拉迪斯。

        而那个即将发生剧变的地方，有一个和我一样，在培养舱里长大的孩子，她叫伊雷妮娅，所以……”

        奶奶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伊贝里斯利用了卡里塔斯原初人之间，类似家人的关系。

        真是阴险啊，他居然用家乡和家人，来威胁你，让你来这里。”

        虽然奶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表情却很阴沉。

        “唉，真是可怜……好吧，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你，和那些被伊贝里斯派来监视我的间谍不一样。”奶奶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相信你。”伊莱西亚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度过了一个难关。她的心里轻松了很多，她甚至有些感动。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伊莱西亚感激地说道，但奶奶的表情依然很阴沉。

        “不用谢我，但就算你成功了，伊贝里斯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局长大人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如果我成功了，我就会成为替罪羊，被惩罚。他会告诉王宫，我是擅自释放了伊露丽娅大人。”

        “天哪，你知道后果还敢来？你应该拼死反抗，说你做不到，你应该让他杀了你。”奶奶无奈地说道，她之前还拿着剪刀威胁我，现在却完全变了个人。伊莱西亚在心里暗暗佩服她的善良，她真是一个好人。和冷酷无情的伊贝里斯相比，这个善良的奶奶让她感觉到很温暖。

        “我当然反抗了，但没有用。”

        “你的反抗太软弱了！伊贝里斯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你应该更加坚决地拒绝他！”

        “但就算我拒绝了他，情况会好转吗？”

        “什么情况？”

        “如果我拒绝了他，慈悲大陆就会毁灭，伊雷妮娅就会被克拉迪斯吞噬，而我也会被惩罚，我的人生就毁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拒绝他，我们三个都会完蛋。但如果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说服伊露丽娅大人解决问题，那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会完蛋，慈悲大陆和伊雷妮娅都会得救。”

        “所以？”

        “前者的结果是-3，后者的结果是-1。-1比-3大，所以虽然两者都是负数，但我只能选择-1的结果。所以，我没有继续反抗，我答应了他。”

        奶奶听了她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聪明人的问题！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理性吗？-3还是-1，你以为用数字来表示就是理性的思考方式吗？你应该想想，那个-1是谁，是你自己啊！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1不一定比-3好，你为什么不明白？”

        “那伊露丽娅大人呢？她为什么要帮助那些她并不喜欢的激进派，而被关在这里？”伊莱西亚问道。伊露丽娅生气地说道：“你真是笨啊！我就是因为经历过这些，所以才会这样说你！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违抗伊贝里斯的命令，和违抗王宫的命令，是两码事，你明白吗？你如果真的想理性地选择，你就应该坚决地拒绝他，然后被他惩罚！”

        伊莱西亚被她的真诚感动了。

        “我也想过这样做。我也想过坚决地拒绝他，然后被他惩罚，这样虽然会被惩罚，但总比违抗王宫的命令要好吧？但我做不到，我不能为了自己活命而抛弃伊雷妮娅。而且，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慈悲大陆毁灭。”

        奶奶又叹了一口气。“真是疯了，我现在明白了，伊贝里斯为什么要派你来，说服我。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他利用了你的善良。”

        “我知道。”

        “你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啊？你还知道什么？”

        “嗯，以局长大人的性格，他现在应该已经派保安部的人来抓我了吧？他会说我很可疑，他要先下手为强，这样以后王宫追究起来，他就可以说他已经尽力了。但保安部的人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他们会先去其他地方找。”

        “没错，伊贝里斯就是这种人，你明知道会这样，还要来，你是自愿成为他的棋子吗？你不觉得委屈吗？你这么聪明，却被，他利用，你不觉得生气吗？伊贝里斯以前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坏，但他很自负，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利用。”

        “我当然觉得委屈，我也觉得生气，我之前还哭了，呢。但我能怎么办？我要拯救我的家乡和家人。”

        “唉，你真是太善良了！”奶奶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天空。“该死，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为什么这个假的，天空还这么蓝，这么晴朗？”奶奶抱怨了几句，然后按了一下她手腕上的手环。人造太阳消失了，天花板上的天空变成了夜晚的星空。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文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星空比刚才的蓝天更美。

        “我知道了，从星空的位置来看，这里是第一地球上，伊露丽娅大人和局长大人一起生活过的孤儿院。”伊莱西亚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说道。

        “你真是观察力敏锐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喜欢研究天文和历史。我曾经读过一些关于孤儿院的记录，据说圣女和孤儿们在孤儿院里种地，自给自足。那边的，那栋建筑，应该就是孤儿院的主楼吧？”

        “没错，虽然建筑和果园的规模都缩小了，但这里确实，是按照孤儿院的样子建造的。那你知道伊贝里斯为什么要在管理局塔的地下建造一个孤儿院吗？”

        “也许他是想对你好一点？他不想把你关在监狱里，他想让你住在一个熟悉的地方。”伊莱西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奶奶摇了摇头。

        “错了，错了！你完全错了！他不是对我好，他是在折磨我。”

        “为什么？你不喜欢孤儿院吗？”伊莱西亚疑惑地问道。奶奶又摇了摇头。

        “不，我喜欢孤儿院，我曾经讨厌过孤儿院，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改变了想法，我觉得孤儿院的生活很幸福，真的。”

        “你说他把你关在一个你觉得幸福的地方，是在折磨你？我不明白。”

        “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善良，你当然不明白。但你想想，这里虽然是按照孤儿院的样子建造的，但它毕竟是假的，它不是真的孤儿院。他是想让我活在回忆里，忘记现实。”奶奶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然后扔了出去。“呃，一股药味！而且，这里的下面是核反应堆，我总觉得这里有辐射！总之，这里虽然是按照孤儿院的样子建造的，但它毕竟是卡里塔斯行星第一大陆管理局主塔的地下。它不是第一地球上的孤儿院，那个孤儿院已经被毁掉了。而且，我在孤儿院里很幸福，是因为有圣女，还有那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像家人一样的人，但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是想让我孤独地活在回忆里，所以他是在折磨我。”

        伊莱西亚看着奶奶落寞的表情，她终于明白了奶奶说的折磨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问道：“你说的那些像家人一样的人里，包括局长大人吗？”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说……”奶奶生气地说道，但她突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一个善良又残忍的孩子，但你说得没错。伊贝里斯也曾经是我的家人，我必须承认这一点。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以前也像你一样善良，聪明。而且，他还很有抱负，不像我一样，只会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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