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房契、借据之类,不能直接在市场上流通的东西,对徐真毫无用处。
他现在需要的是银子。
无论是购买枪支弹药,还是提前准备好一些有用的物资,都需要银子。
未庄属于农村,虽然能为他们提供粮食,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但是暂时不能给他提供他们急需的银子。
不说未庄的贫民,就是赵家和钱家,就算榨干了,又能拿出多少银子?
徐真还不清楚,在这个年代,枪支弹药的价格如何,但是他知道肯定不便宜。
四五千两也不够他花。
怎么在短时间内获取更多的银子是一件让徐真头痛的事情。
现在根本没有人手可以帮他处理白家的地契、房契、借据之类的东西,不如先留着白管家,以后继续薅白管家的羊毛就是。
他也有把白管家安插在县城做钉子的想法。
如果县城中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他就可以通过白管家及时获取消息。
以白管家的智商,应该逃不出他的掌控。
虽然他已经给白管家分析过利弊,又认为白管家不可能丢下白家的家业直接跑路。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等回去之后,徐真还是决定,和夏瑜商量一下,让夏瑜派个可靠的人去监视白管家……
背上的东西太重,两头毛驴又犯起了倔劲,在徐真的抽打下,不进反退。
徐真有点无奈,掏出准备好的菜叶给两头驴子吃了,好一阵折腾,才让驴子继续上路。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赶驴也需要技巧……
徐真快要到未庄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距离未庄几百米处的路口,两个拿着棍子的男人忽然从旁边的菜地里跳出,把徐真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男人警惕地打量着徐真,开口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来未庄做什么?”
徐真心下非常欣慰。
在夏瑜的训练下,未庄的这支队伍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
不论其他,只从巡逻和放哨体现出的纪律性来说,比县城内把总的那些兵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安抚住两头驴子,徐真稍稍变化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大声答道:“我是夏特派员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给夏特派员!”
他穿的是白家下人的衣服,天色又黑,两人都没有认出他就是阿q。
刚才说话的那人立即说道:“夏特派员还在休息,等天亮了才能见你。”
徐真语气坚决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不能耽搁!”
“你可以去叫醒夏特派员,告诉夏特派员说去县城的人回来了,夏特派员就会来见我。”
见徐真说的好像确有其事,对面那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交代了一句“看紧他”,便急匆匆地跑回了未庄。
没多久,披着衣服的夏瑜匆匆走来,一见就知道是徐真回来了。
他非常高兴,不动声色地夸了两句放哨的未庄居民,带着徐真进了未庄。
走入安静的赵家,有许多话想要对徐真说的夏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徐真指着毛驴背上用布盖住的大竹筐说道:“你帮我收拾一下这些东西,我有些累,要先休息一阵。”
火把并不明亮,但是夏瑜还是看到徐真的双眼有些发红,便忍下了想要说的话,只是道:“先生去休息,这些东西我来收拾。”
徐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把背上背着的三支洋枪随手扔下,进了自己房间,衣服都没有脱下,便直接睡去。
前夜,担心白管家会耍花样,他其实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一听到白管家的动静就会醒来。
到了昨夜,先是连杀数人,后又赶着毛驴回未庄,让他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疲惫到了极限。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天还是黑的。
蜡烛的微弱光芒在房间内不住地跳动。
脑袋晕乎乎的徐真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准备再躺一会儿,却看见夏瑜正在床边盯着他。
“先生终于醒了。”夏瑜开心道。
看见徐真醒来,他的神情明显地放松下来。
过了片刻,徐真有些混沌的脑子才恢复了思考:“你……怎么守着我?我睡了多久?”
“先生真能睡。”夏瑜笑得像个孩子,“今天一早睡下,睡了整整一天……现在天又黑了。”
“我竟然睡了那么久?”徐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怎么在这里守着我?我只是睡一觉罢了。”
“我看先生久睡不醒,担心先生可能是受了伤。”夏瑜解释道,“未庄又没有大夫,我只好守着先生,观察先生的状况。”
徐真摇了摇头:“你把我唤醒就是了。”
夏瑜没有说话,笑着帮徐真把颈下的枕头垫高。
徐真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应该是睡了太久,身体还没有跟着一起苏醒的缘故。
夏瑜这时才担忧问道:“那些银子……那么多银子,先生是从哪里得来的?”
之前徐真随口说了一句,让夏瑜帮收拾一下那些东西。
夏瑜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准备窥伺徐真的隐私。
只是他低估了那些盒子的重量,在拿下第一个盒子的时候,无意中让盒子掉落在地。
看着满地的银锭,夏瑜心中产生一个猜测:剩下的盒子里面装的可能都是银子……
他被自己的这一猜测吓了一跳。
把盒子都从毛驴背上搬下之后,感受到盒子的重量,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夏瑜的家庭并不富裕,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多银子。
他也不像白管家那么有经验,可以一眼就估算出有多少银子,只是在眼前银子的冲击下,本能地感到愉悦以及兴奋。
有了那么多银子支撑,未庄的发展肯定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不过这股兴奋只是持续了短暂的时间便转化成了对徐真的担忧。
想要得到那么多银子,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定是徐先生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银子。
看向徐真扔在院子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洋枪,夏瑜有些自责。
徐先生在拼命的时候,他自己却在未庄享福,不该自责么?
脑袋还没有完全转动的徐真没有发现夏瑜的情绪变化,听到夏瑜问起银子的事情,便笑眯眯道:“银子都是从白家得来的。”
“既然我杀了白举人,那他的家财肯定不能留给别人,哦……对了……”
忽然想起一事,他皱眉道:“把总也是我干掉的,他家的财产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看见徐真这模样,夏瑜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自己像是个孩子,这时反而像是安慰孩子一样安慰徐真:“既然是先生的,那谁都拿不走……”
“等有一日我们光明正大地进了县城,不管谁拿了,我们都要让他连本带息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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