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天合沉默不语，殷离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我欲去苗疆之地。临别之际，他将一把短剑赠予我，说是由折断的倚天剑熔炼所铸而成。

        到了苗疆，机缘巧合，收凤凰为徒。

        凤凰登上苗疆女王之位，我把‘雪魄’短剑转赠给她。

        这是他留在我身旁唯一的信物！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然过去三十年。”

        听到殷离提及倚天短剑，原本有些失神的张天合一瞬间精神起来。

        三十年前，倚天剑熔成十柄锋利无比短剑。

        自己和玉宛各自拥有一柄，宁中则持有一柄，表姑赠送蓝凤凰一柄。刚刚步入中原，居然已经找到了两柄。

        张天合并不知道，实际上独孤虹在桃花岛也收藏一柄。

        更为凑巧的是，除去他所拥有的那一柄之外，其余三把已知短剑皆与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莫非剩余的那几把短剑，也会有这样的缘分？张天合不禁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之中……

        正当张天合神游时，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毫无征兆地骤然停下。他不禁心生疑惑，连忙伸手掀开车厢门帘，语气急切地问道：“小宛，为何突然停车？”

        玉宛闻声转过头来，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轻声回答道：“天哥，有官骑赶上，告知我们让路。”

        张天合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迅速扭头朝着后面眺望过去。只见一面面镶着耀眼金边的黄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只矫健的雄鹰展翅翱翔。

        旗帜下方，是一支整齐有序、气势磅礴的马队，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在这个时代，能够使用金边黄旗的人物必定身份显赫。张天合道:

        “玉宛，既然来者是王亲贵族，咱们权当避让，不要节外生枝。”

        玉宛乖巧地点点头，嫣然一笑道：

        “天哥。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我与凤凰一同进入车厢，就由你来驾车了。”

        说罢，她轻轻拉住身旁白凤凰的纤纤玉手，两人携手迈入车厢之中。

        张天合稳稳地坐在车辕之上，目光紧盯着那支从他身边经过接着渐行渐远的马队，直至它们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外，方才松了一口气，转头高声呼喊：“已经远去，咱们继续赶路！”

        此时，玉宛也从车厢里探出脑袋，向着远方极目远眺，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喃喃自语道：“天哥，看这支队伍如此威风凛凛、排场十足，想必是皇室宗亲。”

        张天合猛地一抖手中缰绳，骏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奔去。他目光如炬，望向前方，沉声道：“是不是皇亲国戚不好判断，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必是官府中人。”

        一旁的白凤凰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开口问：“天哥，照此情形来看，他们是否也和我们一样，是要赶往峨眉派？”

        张天合闻言，微微眯起双眸。少顷，缓声回应：“这条道路是通往峨眉的必经之路，他们前去峨眉不无可能。”

        听到这话，玉宛双手紧紧攥住衣角，神色紧张地问道：“如此浩大的阵仗，莫非峨眉将有灾祸？”

        张天合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未必，适才仔细端详过这支队伍。虽说规模颇为壮观，人数众多，据我观察，其中武官所占比例着实不多，而且其中竟夹杂着不少女眷。

        以我之见，他们此行目的恐怕并非寻衅滋事，反倒更像是专程前往峨眉山进香祈福、还愿求福的。”

        说完，轻轻拍了拍玉宛香肩，示意她不必过于惊慌。

        “去峨眉还愿？”玉宛一脸疑惑，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不解。

        此时，坐在车厢内的殷离不紧不慢地开口：

        “玉宛，这三十年来，峨眉派在周芷若苦心经营下，已然如日中天。不仅超越武当少林，成为武林至尊，经营起了遍布全国各地的峨眉镖局，峨眉山上的香火也是异常兴旺。有官家的人前去祈福，倒也不足为奇。”

        听到这里，张天合不禁感慨万分：

        “周掌门，果然雄才大略。想当年，如果她没有离开草原，恐怕无法目睹到如今峨眉繁荣景象。”

        语气中充满了钦佩之情。

        “天哥，要是当初周掌门选择留在草原，说不定你已经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白凤凰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张天合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周掌门前往草原之时，我尚未降临人世。如果真如你所言，或许会是我的哥哥或是姐姐也未可知。”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自嘲意味。

        听着张天合、玉宛、白凤凰说笑，殷离不禁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之中，感慨万分地叹道：

        “世事无常，所幸的是，你娘亲、周掌门都是安好。就是不知道远在波斯之地的小昭如今过得如何……”

        小昭的母亲是殷离的师傅，比对其他人更多关切与思念。

        听到殷离提及小昭，张天合赶忙接口：

        “我娘亲曾说过，当年离开草原之际，曾托波斯使者向小昭转达了我们归隐江湖之事。然而自那以后，便再也未曾听闻过小昭的任何消息了……”

        殷离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这茫茫草原辽阔无边，即使有心去寻找，也不知从何处着手，如同大海捞针。

        不知周掌门是否知晓小昭的下落，小昭找不到别人，还是能找到峨眉的。”

        人一上了年纪，便容易陷入回忆之中，往昔种种涌上殷离心头。

        白凤凰轻轻地挽住殷离的胳膊，柔声问道：“干娘，如果能够重新来过这一生，您可愿意留在张教主身边？”

        殷离微微摇头，缓缓说道：

        “我所钟情之人乃是曾阿牛，而非张教主。若是可以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离开。或许天合他娘、周掌门以及小昭都会选择陪伴在张教主左右。”

        “那她们共处一室，能否获得真正的幸福呢？”白凤凰面露疑惑之色。

        殷离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回答道：“她们皆是聪慧过人的女子，必定能够寻觅到最为适宜的相处之道。

        倘若果真如此，那张教主可尽享齐人之福，而周掌门与小昭亦不至于抱憾终生了，”

        殷离闭上眼睛，三十年前种种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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