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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拓跋凝月把姬素云是一个大宗师的事情,告知拓跋明秋,后者大惊失色,思考良久,才明白今日之事,只怕是做错了。
虽然拓跋家绝无伤害陈乐山的意图,但是给陈乐山吃点亏,让他不敢小瞧了拓跋家的心思,还是有的,不然今天也不会演这么一出。
此刻再看,陈乐山,已经拓跋家惹不起的存在了,父女两人商议许久之后,连夜发了一封快信。
尚在燕云关的拓跋都督接到快信,打开一看,上书:
“姬素云晋升大宗师,陈乐山欲往忠孝祠。”
拓跋宏峰大惊,连忙送与三皇子萧敬文。
萧敬文被半夜喊醒,很是恼火,但是一看手书,越想越是心惊,突然跳脚大骂:
“萧敬然什么意思?怂恿这个煞星来我这里,分明是要我得罪宗师啊!”
拓跋宏峰连忙劝解:
“督军切莫心急,这是也未必,切莫中了胡士奇的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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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士奇也不是个好东西,我就知道他传的信息有假,这是一个宗师吗?起码是五个,甚至六个!”
萧敬文气得直发抖:“真当我好欺负,一次又一次的,这是没完了?”
拓跋宏峰心中苦笑,当初是谁一听说陈乐山要来,唯恐被针对,急急忙忙打算先下手为强的?还不是你三皇子啊?
如今知道对方拳头硬,就去怪别人了。
只是也不能口里说出来,拓跋宏峰提醒道:
“要么,先前出去的人,是不是…?”
“还不赶紧撤回来?去也是送死,还给爷惹事。”
这一夜,萧敬文再也睡不着,心底着实觉得委屈,还有些担心。
第二日一大早,拓跋宏峰奉督军萧敬文之命,亲自带五千骑兵出了燕云关,前往迎接宁候陈乐山。
而陈乐山此刻还在山庄中,看着眼前的东北军统领,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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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统领露着上半身,躺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口中声音微弱:
“山主大人,小的已经给兄弟们都洗过头了。”
陈乐山扫一眼站在统领身后的一大群东北军,点点头,然后指着他一身伤痕问:
“嗯,我看到了,你这是为何?”
“山主大人仁厚,小的却不能装糊涂,错了就错了,早该死个十几次,但是命是山主给的,便不能轻易去死,以后就是死在战场上,也是感激山主的。”
他皮肉伤重,缓口气,接着说:“我自罚一百鞭子,不敢多罚,留条命谢山主的恩。”
陈乐山真的是有些诧异,想不到这个统领居然也是个有血性的:
“原来如此,也是条汉子,你叫什么?”
统领听了有些欣喜,忍痛勉力拱手:“小的唐虎。”
陈乐山俯身,用手默默他的脉门,居然挨鞭子之时,没有运功抵抗,此刻已经有些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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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输入一丝真气进去,帮他化解,然后说:
“再莫胡乱作为,我现在送你一点机缘,只要不死,武道终有进益。”
唐虎感觉到体内异样,顿时狂喜,不顾浑身剧痛,在军士帮助下起身,跪下磕头:
“谢山主大人!”m.caset
“若是再有不端,我必亲自己来取你的性命。”陈乐山沉声说道。
“如若再犯,无须宗师大人动手,小的自行了断!”唐虎斩钉截铁地回答。
都知道陈乐山是个大宗师,给他一丝气机,必定不凡,唐虎深知自己因祸得福,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他自然不知道,他得到一丝陈乐山特有的念力,可融汇所有真气,此后他的武道境界自然是一片坦途。
但是陈乐山要取他性命,也是在翻手之间。
自打兰良县之后,陈乐山想了很多,此刻天下太平,盲目集聚势力,并不可取,但是孤家寡人,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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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在局中,还不能全面了解全局,但是多做些备手,总是要的。
天下利器,无非名利,自己此刻哪有什么利,名声还是丢不得。
昨夜晚饭,陈乐山以疲乏为由,拒绝了拓跋明秋的宴请。
到了主人家歇息,却拒绝宴请,其实是很有些失礼,昨夜拓跋明秋有些不快,而此刻却似乎全然忘记,依旧热情。
拓跋明秋上前,拍手称赞:
“陈山主仁厚,唐统领切莫辜负了,来啊,把庄子里最好的药拿来,给唐统领治疗,谁敢怠慢了,我亲自责罚。”
唐虎对着拓跋先生拱手称谢。
陈乐山道:“拓跋先生,昨日叨扰了,我这便要启程,谢谢款待。”
“莫急莫急,”拓跋明秋上前,很亲热地拉住陈乐山的手:
“宁候,敢问你可是要去燕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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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山默默抽回手,点点头:“既然已经到了此处,总是要去看一看的。”
拓跋明秋点头,心领神会,开口挽留:
“既如此,那就不急走,我昨夜得到讯息,三皇子殿下,亲自下令,派拓跋都督带军前来,迎接侯爷,此处已经是边塞,再有些骚扰,山主自然不惧,我等可是吃罪不起。”
陈乐山无意停留,连连拒绝,拓跋明秋急得不行。
“山主,父亲大人一番好意,请莫拒绝了,而且,我家得到一部分残卷,山主或许有兴趣一观。”
“残卷?”
“是,并非全本,只是《国民策》的部分残卷。”
陈乐山有些吃惊:“忠义公的《国民策》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拓跋凝月点头:“确实被毁,但是遗留了一些,有幸得到,想来是老夫子之念,不能绝也。”
既然涉及陈静的遗着,陈乐山还真是有兴趣,也不能就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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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拓跋父女来到书房,拓跋明秋的下属送来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有十几页麻纸,有些被烧得剩下一半。
拓跋明秋道:“这些残页,也是偶然弄到手,有忠义公的印鉴,想来不假,正好请山主大人鉴别。”
这些麻纸,表面略微有些粗糙,颜色偏黄,依然柔韧,字迹清晰,保存得甚好。
陈乐山小心拿出几页,略微一翻,还真是有陈静的私章,这个陈乐山也是见过,没准还真是真迹。
拓跋父女也不好打搅,留他一人子在书房细看。
陈乐山一页一页翻看,不一会,大致都看了一遍,略微有些心惊。
虽然前后有些接不上,但是看得出所写的内容,大多是农事器械,种子栽培,还有木工,有一页上是筹算。
《国民策》看来是一本小百科全书的意思。
以儒圣之名,写这样的书,陈静的所思所想,昭然若揭。
这和陈乐山想建的九顾书院,思路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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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儒,弘扬百家之学,写这本书,陈静招致朝廷不喜,也并不奇怪。
陈乐山想到的是,既然这样,那自己的想法,也不是第一个了,想这么做的人,至少有陈静在前,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前人,也做过。
这件事情固然有所不妥,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去做,最终都是一事无成呢?
这些前人,包括陈静在内,既然都能想到这个学问的重要性,为什么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呢?
还有,规制的所谓天道惩处,对于这样的改规制,为什么没有直接的处置呢?
总不能说用外邦的兵马来处置吧?
难道说规制的处罚,对于陈静而言,是没有效用的?
陈静可是看过神典的人,看了,就不做神典主事,反而下野开始破坏神典的规制,而且还不被规制所处罚。
这里面到底存在怎么样的逻辑呢?
或者说,我要这么做,也必然会有阻力,导致我做不成?
口口
这个阻力,是什么?
陈静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若是不死,他做的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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