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险峻，斥候已多次探查，可以放心。灵西之所以易守难攻，正因千山，山峦连绵，峡谷纵横，不熟悉的人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囚余牛一边擦刀，一边道：“确实容易迷路。灵西内部斥候有没有情报？”

        “一切顺利。”达废铁冷笑，“不过，郑源功送来了信，要我们悄悄绕过灵西，前往华南道埋伏。”

        “今夜过后，灵西将成为我们的领土，即便不再推进，也是大功一件。”囚余牛哈哈大笑，“想在匈奴立足，非战功不可，此战，不能失败。”

        达废铁点头赞同，“不会失败，尽管野蛮部落已经没了，但匈奴必将崛起！”

        囚余牛起身，将手中大刀抛给达废铁。

        “这是野蛮部落最后一位王，赠予我的，现在转交给你，愿你用此刀，斩敌无数。去吧，等你凯旋！”

        达废铁双手接过大刀，激情澎湃。

        “谢将军，此战若无法攻克灵西，我达废铁提头来见。”

        夜色如墨。

        峡谷深处，匈奴军谨慎出发。

        每隔数里，就有斥候回报情况，确认安全无误后才继续前进。

        达废铁很谨慎，这一战也非常重要，绝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

        眼看灵西就在眼前，达废铁愈发谨慎。

        “邱大铁的手下在哪里？”

        探子：“将军，我军已经与那边的人接过头，主路上有巡逻军，咱们绕到小路，能避开视线。

        邱大铁的人，正在城墙上巡逻，就等我军冲锋，便开启城门，放我们入城。”

        达废铁点头，依旧保持警惕，“先锋营先出动，十万大军分五批入城，防止中了敌人的诡计。”

        “是！”

        大军分化，转向小路。

        月光透过峡谷，可视度极高。

        显然，这是邱大铁刻意安排。

        达废铁吐出一口浊气，心情轻松许多。

        就在大军前往峡谷途中，忽然，传来巨响，划破夜空。

        达废铁先是一愣，随后头皮炸裂，大喊：“敌袭！”

        然而，他的呼喊，被密集如雨的枪声淹没。

        枪声伴随炮击，达废铁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想起当年凉关一战，险些被炮轰死，那种恐惧是深深烙印在骨髓和灵魂里的。

        “秦军，是秦军埋伏……”

        十万大军顿时陷入了混乱。

        战马受惊，四处奔逃。

        宋婉儿站在远处制高点，往下俯瞰，观察战况，没有加入战斗。

        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让她的心悬在嗓子眼。

        她带来偷袭的人，不是复楚会普通泥腿，而是经过特训的精英，但人数太少，只有一千来个。

        面对匈奴十万骑兵，能否击退，心中忐忑。

        幸好，计划很成功，一个时辰就将匈奴大军击退。

        战场上，尸体无数。

        一千来号人马乘胜追击，营造出的声势，浩大无比。

        见状，宋婉儿轻轻吐出一口香风。

        这场埋伏战过后，匈奴和郑源功的关系必将破裂。

        她目光转向灵西方位，估计那边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此刻，郑源功在睡觉，被惊慌的喊声惊醒。

        猛然坐起，不耐烦的皱眉，“什么事情？”

        “将军，不好了。”邱大铁在门外报告，“匈奴大规模来袭……”

        “什么？”

        郑源功震惊的从床上跳起来，衣服都顾不得整理，推门出去，怒气冲冲质问。

        “之前不是约定明天借道？今晚搞突袭？”

        邱大铁脸色煞白，惶恐不安：“属下不知道啊！”

        “攻过来了？背信弃义的狗杂种。”

        他又惊又怕，急忙披挂盔甲，登上城墙，却发现匈奴并未出现，只有远处的巨响和火光映入眼帘。

        “那边，已经开战了！”邱大铁指向前方。

        “谁的部将在那边迎战？我们的？”郑源功询问。

        邱大铁尴尬摇头：“巡逻队并没配备火器。”

        郑源功嘴角一抽，太紧张了，才忘了这点。而且，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不是一般势力能发出来的。

        “难道有我们未知的势力？”

        “将军，要不要过去支援？”

        “支援个屁！”郑源功咬牙，“匈奴毫无武德，背信弃义，如果不是遇到神秘势力，咱们不是被打到措手不及？”

        “搞不好是误会！”邱大铁忐忑解释。

        “误会个屁。”郑源功声音冰冷，“或许，他们表面的合作只是为了麻痹我们。”

        邱大铁若有所思，“那以后对匈奴……”

        “是敌非友，我们不是一定要依赖匈奴人，朝廷大军到来，可以靠拢朝廷。秦军到来，可以靠拢秦军。反正，只要掌握兵权，投靠谁不行？投靠哪个都风光无限。”

        郑源功自信心膨胀，觉得自己要人才有人才，要声望有声望，要地盘有地盘。

        即便无法封王拜相，成一方诸侯绝非难事。

        两人在城墙上观察许久，直到动静渐渐停歇，郑源功才派人探查。

        探子回来报告，只有遍地尸体，不敢靠太近。

        而当前，达废铁带着满身伤痕，艰难回到根据地。

        囚余牛脸色阴沉，瞪着奄奄一息的达废铁。

        “什么情况？“

        “郑源功对匈奴是忠诚的。”达废铁紧紧抓着囚余牛的手，“我是罪人，我是野蛮部落的的不肖子孙……”

        话落，瞳孔急速黯淡，一命呜呼。

        囚余牛用手，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皮合上。

        之后，身边人汇报夜间战况。

        囚余牛面无表情，“此战，我军损失多少？”

        “还在统计。”

        没多久，统计完毕。

        凶奴损失超过一万人。

        这是匈奴进入中原以来，遭遇的最大失败。

        “灵西竟拥有这般强大的火器？肯定是秦军支援，或许，大楚援军内藏了秦军。”

        “确实，灵西城难以攻克！”

        大帐内，众人神情沮丧，面面相觑。

        提到大秦军，那股无畏的士气荡然无存。

        在他们心中，只有拼死一战，才有一线胜机。

        即便如今，他们的兵力，已远超当时野蛮部落。

        然而，今天晚上，秦军再次让他们感受到被支配的恐惧。

        囚余牛下令，“不能给合围机会，召集全军，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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