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宫前带着侍卫们跪地迎接,东王、南王和小北王三个人身披盔甲,腰带兵器,步子不分先后的迈入宫中。
满眼的素白色里,瘦弱的人那顶凤冠耀眼灼灼,皇后站在正殿的门口,由女官支撑着身体,静静看着他们。
在她的身后,是百官,静静看着他们。
东王和南王跪下来的都不慢,痛哭道:“娘娘节哀。”小北王也痛哭伏地。
大学士张原松口气,只要他们还认皇后这块招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而百官们全在,三位殿下不想认皇后这块招牌,那就只能公然造反了。
如果造反就是国贼,国贼就人人可以讨伐,只要皇后能存活下来,就是一块招牌。
现在看到三位殿下不敢硬来,事实上他们三个人面上也不太和气,三家互相牵制,不太可能这就公然登基,就在金殿上打起来,所以眼前这个局面在张原意料之中。
皇后柔声:“三位殿下远来辛苦,如今没有人管事了,你们来的正好啊,请三位殿下先行参拜皇上灵柩,再共同商议今后的国事应该怎么办。”
她的话虚而无力,有时候还气喘一下再说出来,话说完,东王、南王和小北王已经在心里为她划好位置,先皇后无疑是可以判定皇嗣的正统,本来他们另一个主意就是干脆起兵,现在看来起兵伤元气,另外两位虎视眈眈的可不是好惹的,倒不如走官样文章吧。
三个人恭恭敬敬的答应,向皇后行礼时也心安理得。
.....
谢润生在正月里,她过百天在四月里,曾宝莲有孕,长子生在腊月里,雪飘落西疆,天气带着寒冷,三天后曾家的人从镇西侯府回到自己家,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曾家在西疆城里有住处,其实都在一个城里,离的能有多远,不过为表示重视,曾宝莲两胎有孕,曾家都带上张家全家入住谢家。
说照顾也谈不上,说陪伴倒是贴切,再有就是婆家的人好,娘家人更要跟上。
镇西侯府里还有庆贺呢,客人骆驿不绝的从远方赶来,容氏忙得脚不沾地,不过这是第三天,曾家的人也帮不上忙,也跟着忙乱几天,容氏让他们回家,大家就回来了。
这个时辰在深更半夜的,两家人都没有睡的想法,客厅里升起火盆,挑几盏明亮的灯火,相对着嘴角翘起,你对着我哈哈,我对着你呵呵。
张家大爷先开了口:“亲家,你家的姑娘是这个啊。”他举起大拇指。
他夸的是曾宝莲,曾学书闻言,却把眼神放到曾紫芳身上,这是家里唯一的姑娘,为等待曾宝莲产子而耽误到今天,说到姑娘,曾学书就对曾紫芳慈爱。
“紫芳啊,接下来就办你的事情。”
张家大爷一愣,他要说的是三姑娘,怎么好好的绕到二姑娘这里,可这在情理之中,曾家的二姑娘年纪早有,张家二老依赖亲家过日子,当然为紫芳姑娘盘算过,可是曾家总是神秘的微笑,说着不急不急这样的话。
张家的人也隐约的猜到,这话只不能当面询问。
张家大爷的话题也就拐弯到曾紫芳身上,呵呵道:“放着三姑娘的家世,这西疆的大好子弟,岂不是二姑娘随便的挑。”
曾紫芳表示一下难为情,就起身看茶弄水,照看火盆里不要缺了炭。
二家的人坐谈到接近四更,各自欣欣然回房,曾紫芳却睡不着,她在这里独自有个房间,还有两个丫头轮流上夜,见到她不睡就陪着。
“把香炉拿来。”
丫头取来,又是一个镶金的,曾紫芳无话可说,冲着三妹也应该答应她帮忙,而谢家照料的实在不错,如今不需要她“帮忙”,这算是皆大欢喜,曾紫芳成亲的时候,除去在京里让平王府姬妾骂以外,再没有别的尴尬。
接过来安放到窗台上面,曾紫芳虔诚的又上了三炷香,一愿西疆康泰,二愿家人康宁,三祝三妹一生平顺,大福大贵。
香袅袅升起,曾紫芳睡得很香。
第二天是新生儿的第四天,继续前往谢家并没有不对,反而不去貌似不对,离的这么近。
可是容氏有话,让曾张两家在家里歇息几天:“有事情我会请你们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曾张两家昨夜就放心的聊天,今早就放心的不起。
曾学书走出房门,看看天色,在半上午,离午饭也就一个时辰。
他自嘲地笑:“是几时懒成这般模样,如果还在京里为柴米贵发愁,为诗书难读而发愁,你还睡得着吗?”
可如今的岁月真正的好,放眼看看四周,天井里种着腊梅,水井自家也有,正房是正房,厨房是厨房,下人房另有,屋檐下面挂着满满的咸鸡腊肉,酒水堆到院子里,他还有什么愁的呢?
邢氏从他后面出来:“大爷早。”
“你也早,秀慧她娘,亲家府上都在忙活,让你歇息也别真的歇息,做宝莲爱吃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院门响起来,有人高声地问:“亲家老爷开门呐。”
“咦,这像是谢家的声音,莫非是宝莲有事情。”曾学书慌了手脚。
曾闻书和曾有书这个时候一起出来,听到也面带惊吓,三个兄弟跑着开门,看一看,真的吓一大跳:“亲家太太,宝莲她怎么了?”
容氏好笑,三位亲家老爷就没有看到我打扮的华丽吗?除去没穿诰命,比进宫的气派不差,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儿媳不好的?
从容的道:“宝莲好着呢,哥儿也好,我特地来看你们,有一件事情和你们商议。”
二奶奶梁氏和三奶奶向氏也闻讯跑出,见到容氏这样说,三对夫妻将信将疑,宝莲诞下的可是儿子,亲家母不在府上高兴,抽空出来的不会事情小。
请容氏坐下,三对夫妻坐的可就不那么安稳。
容氏索性说直白些:“我家从来是生儿子的命。”
“那是那是,所以宝莲生儿子。”三对夫妻敷衍的恭维着。
“不是让你们夸我家,是我家的姑娘稀罕,我记得的只有老太爷,侯爷的祖父在世,他膝下没有女儿,而老太爷也没有妹妹,到侯爷和我这一代,倒好,老太爷相中我的两个堂妹有福气,收下她们当干女儿。”
“亲家有女儿,这是大福气。”三对夫妻还是没弄懂容氏来意。
容氏笑:“一个太少。”
三对夫妻脑海里还是宝莲宝莲,傻乎乎的望着容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相中你们家的姑娘,秀慧也好,紫芳也好,我收她们当干女儿。”容氏笑吟吟的说着,眉目里满是恳切。
三对夫妻呆若木鸡,本能应该答应,出于尊卑也出于敬重侯爷定亲事,可是这事情怎么这么的怪,直到脑海里有一道涟漪般的灵感拨动心弦,僵板的思绪活过来,他们露出笑容,忽然就和容氏心照不宣。
大家都懂。
紫芳大了不嫁人,为什么呢?
不是宝莲在婆家没有地位,也有大把的人冲着谢家汹涌而来,可是紫芳那个时候不嫁人,呵呵,就是这样。
明白过来,曾家三对夫妻反应敏捷,扑通一声给容氏跪下,激动的热泪盈眶:“您府上真是好人呐。”
紫芳等来等去,等到这个结局,也算谢家做的不差。
三位奶奶这就告辞,往曾紫芳房里给她打扮,送出来拜干娘,容氏送来华衣美饰,曾紫芳有,曾秀慧也有,不过主要人物是紫芳,所以三位奶奶跟着紫芳转。
门再次被拍响,西疆前四位出名的媒婆嘻嘻哈哈的进来,送上一个又一个的名姓。
张公子,赵公子,马公子.....琳琅满目的跟新年摆出的摊位没有区别,曾紫芳红着脸,长辈们不许她离开。
“家里就你一个没有成亲,侯爷和夫人肯当家,你慢慢的挑着。”
第二天的上午,一位英俊的青年敲开曾家的门:“侯夫人在家待客,说有盘点心好,让送过来。”
他离开后,又半个时辰,英俊青年送来一盘枣子,又半个时辰,第三位英俊青年送来一盘通红柑桔,就这样一连送了三天,西疆如今没有婚嫁的青年全在这里,还有两个小几岁,算少年,也让曾紫芳相看。
曾家夫妻暂时的把宝莲放到心底,把紫芳放到心头,最后相中谢家的子弟,名叫谢辰,身为谢家的子弟,成家晚的最大原因就是为镇西侯军中驱使,这也是曾家夫妻相中他的主要原因。
满月的那天,孩子的名字定下来,谢御,至于镇西侯希望他御天下,还是御西疆,只有侯爷父子知道。
谢家近来喜事不断,侯爷父子在这样的日子里,又躲在书房里谈心,容氏和曾宝莲都已经习惯。
书房里,镇西侯推出一叠的册子:“给,你要登基,粮草齐备,兵马也多,乌域和大树那里也可以借兵马,只要给的钱适合,钱准备的也多。”
谢运含笑:“父亲,您怎么没登基呢?”
“我不稀罕。”
谢运笑嘻嘻:“我也不喜欢,我觉得姓谢最好听。”他随手翻翻册子,又推回去:“等御哥儿大了,让他拿主意吧。”
父子相对着又感慨了会儿,谢御出生,同一天那位去世,在谢家的先祖中不乏这样巧合的例子,不过还是让他们觉得巧。
“父亲出来。”
谢雨霖又在房门外喊。
小厮打起门帘,镇西侯招手:“进来吧,又把招弟带来了,她要是病了,我可打你。”
谢雨霖眉眼似容氏的秀美,因为家有喜事,穿着大红的袄子,衬的小脸儿黑不是那么的愤怒。
她的后面,谢润同样大红袄子,在奶娘怀里欢腾,见到祖父和父亲就张着小手在抱。
谢雨霖回头瞪她:“生气些,谢雨水,咱们是来生气的。”
她的父兄再次忍俊不禁:“你又闹什么,御哥儿是男孩子,他过满月的东西当然比你多。”
谢雨霖三周岁,曾宝莲有孕,四周岁的正月里得到侄女儿谢润,同年的腊月得到侄子谢御,现在是她五岁的正月,还没有五周岁。
她挑剔的本领比年龄增长的快,走上一步,对着父亲昂头:“雨水是我要来的,她东西比我多也就罢了,侄子不叫下雨,为什么东西比我多?”
谢运好笑之余,对妹妹寄予一丁点同情。
二姑娘一直有小福星之称,可是她办满月、百天和周岁都不如侄子侄女。
谢润占着第一个孙子辈,谢御是个男孩。
谢运张开手臂要抱她:“哥哥疼你也是一样。”
“哥哥,还有你!”
谢雨霖更加的生气:“雨水是我心爱的,下雨不是我心爱的,你要对雨水好!”她快把自己说糊涂,忘记下雨这个名字不给侄子称呼。
小手一挥:“雨水,让哥哥抱。”
谢润高高兴兴的到谢运怀里,涂了谢运满脸口水。
镇西侯答应女儿,以后不对下雨好,下雨是谁?镇西侯表示不知道,他只有孙子叫谢御。
谢雨霖带着谢润回到正房,大家都知道这是小搅和,对着她笑。容家舅太太逗她:“二姑娘,这回满意了?”
谢雨霖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满意,舅祖母,我满月的时候你来了吗?为什么侄子满月你在?”
房里哄堂大笑。
容家舅太太忍笑道:“我来了的,只是没和你见上面。”
谢雨霖满意了:“我就说嘛,我那天没有看到舅祖母呢。”
亲戚们争着逗她,谢雨霖把所有的亲戚挑剔一遍,宣称自己满月也好,百天也好,没有人道贺她。
容氏听得直撇嘴,等到客人不在的教训她,让她不要胡言乱语,镇西侯进来休息,见到帮着女儿说话:“她长大就会好。”
谢雨霖抽空溜走,她喜欢谢润,如今把嫂嫂还给哥哥,晚上和谢润一个房里睡。
容氏和镇西侯睡下来,抱怨道:“都是你惯的。”
谢家很少有一个孩子以上,总在挑剔的二姑娘其实很得父亲的疼爱。
谢御一周多的时候,曾宝莲认真的放心,她的公公更加的疼爱两个姑娘,不是偏心的人。
一周岁出去的孩子会走路,谢御慢慢的挪着,谢雨霖和谢润陪着他。
曾宝莲一面管家,一面隔着窗户看着孩子们玩笑,自己都觉得神奇。
一儿一女,都是同年的人,这事情如果不是放在她身上,曾宝莲都不敢相信。
怀上谢御以后,她忧心过一段时间,担心身体没有恢复,而对儿子不好。
她可能小看镇西侯府的物力财力,从眼前来看,显然谢御比姐姐还要活泼。
谢润步子软软的,谢御带着有力,谢雨霖是个好陪练,负责打气。
“润姐儿,你要输了。”
“御哥儿,你慢些。”
镇西侯走过来:“哈哈,你们在玩什么?”
他蹲下身子,左手抱起女儿,右手抱起孙女儿,唤着孙子:“跟上,祖父带你买好吃的。”
谢御还小,不懂这叫歧视,也没有谢雨霖的挑剔,他流着口水蹒跚而行,不时拍着小手,还挺高兴。
“御哥儿,加油。”谢雨霖居高临下的给他喝彩。
看着他们走远,最后谢御还是到奶妈怀里,他太小了,走不动多久,曾宝莲笑容加深。
丰年又拿来大把的书信,曾宝莲认得的字就自己看,不认得的就拿出去问谢运,或者把字另写出来,给书房里的先生看过。
自从她管家,就多出来大批的知己。
土生土长的京里人曾宝莲,知道京里有承平伯、安定伯、平川伯、乐业侯、守成侯等等,数不过来的爵位,不过他们家的女眷们和自己嘘寒问暖,倒是以前不曾想到。
展开承平伯夫人的信,写着家里琐事,京里赏花看水,这位夫人喜欢热闹,家里闲话不断,外面的闲话也乐得不亦乐乎。
只要她不说自己,曾宝莲倒挺喜欢她。
再看安定伯府、平川伯府的信,都是琐事,下一封是守成侯家世子奶奶的,刚拿到手上,喜春送来两张请帖:“侯爷说今天就发出礼物。”
有媳妇以后,容氏把料理库房的事项交给曾宝莲,库房的事情繁多而又繁琐,容氏说她早就想放开来。
两张请帖,一张是乌域王子段勇纳妃,一张是大树王子慕容飞虹纳妃。
镇西侯如果要去人,也就吩咐下来,既然只让发东西,那就是不去人,曾宝莲放下书信,亲自进入库房挑选实物,让人送到书房给公公看,等到镇西侯满意,再加上其它家事,已经是下半天。
桃符送上茶水,曾宝莲这才有功夫悠闲片刻,顺便腹诽两位王子。
上个月刚纳过不是吗?
这是认为自己成亲,随后母亲产女,二姑娘满月、百天,自己产女产子,花的多了?
这一年里,两位王子各自纳了六个新人,难道曾宝莲也感觉出的,自从瓜分泥窝国后,三家的紧张不复存在?
谢家歌舞升平,因为得女、得孙女、得孙子,而背地里依然谨慎。
乌域和大树也认真的玩乐去了?
这对西疆是好事,曾宝莲想着,拿起守成侯府世子奶奶的信,一看吓一跳。
“东王世子的第三个儿子,于上个月不在了。”
晚上,曾宝莲问谢运:“父亲和你都不会去京里吧?”
把玩她长发的谢运头也不抬:“为什么要这样问?”每天父子们就登基不登基的话,都要开上几句玩笑,进不进京,只有父子一念之间。
曾宝莲就告诉他:“御哥出生那年,我记得雪下得好大,第二年是丰收年,疫病也少,三位殿下就是那一天进的京,现在由他们三家主持朝政,第二月就是过新年,东王世子的长子没了,南王遇刺瞎了一只眼睛,小北王重要的姬妾死了两个,肚子里还有孩子,”
谢运只听着,他对妻子的丰润兴趣更加浓厚,一只耳朵听,分一半的心思在想,今年的这香粉好,这是二妹捣蛋的后果,姑娘就是姑娘,天生的弄花朵制香料的能手。
谢雨霖自从迷上胭脂香粉,每天要消耗大量的鲜花、干花、及若干昂贵的香料。
她的父母兄长都鼓励她这样做,镇西侯拿出比打仗更热烈的劲头支持女儿,侯爷偶尔也会帮女儿掐掐花朵。
谢润是姑姑的好帮手。
曾宝莲没有想到世子没有听,她觉得这是男人应该过问的大事情,接着道:“到年底的时候,南王的两个孙子也没了,东王的第二个孙子没了,今年,这又没了第三个,这京里你让父亲别去,你也别去。”
曾宝莲还没有想到儿子身上,御哥还小呢,不可能去京里。
谢运终于抬头对她笑了笑,一个字也没有说,继续推敲二妹这香粉里明天可以换种香,他不是不喜欢,而是乐于贡献建议。
“怎么,你没在听?”
“我在听,反正今年不去。”谢运懒洋洋的把她扳倒,后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
第二天,谢雨霖带着谢润过来,笑眯眯地道:“哥哥说旧年里收着几盒外国的香,让拿出来给我们。”
等着曾宝莲开库房的时候,谢雨霖回头鼓励:“御哥儿,你再快些,我就叫你谢下雨。”
她的嫂嫂一乐,倒是加快速度拿东西。
谢御慢慢腾腾的挪到台阶上,谢雨霖已经拿着一盒香,余下的让丫头抱着,往她制香的房间去,她在前面再次挥手:“御哥儿,你再快些,就变得谢下雨。”
谢御的奶娘抱起他:“二姑娘,哥儿跟着你走这半天,我抱会儿他。”
谢御踢打着,却不肯让抱,前面走着姑姑和姐姐,他在后面慢慢的跟,可不是很听话,一周岁多的孩子,听得懂糊涂的字眼,别的一概不听。
见到一只蝴蝶,谢御睁大眼睛跟它蝴蝶跑了。
谢雨霖不得不跑到蝴蝶的前面,把侄子带回“正道”,刚才走的石子路上。
咦,一大朵花,谢御睁大眼睛围着花转。
风吹花摇头,谢御跟着花绕圈。
谢雨霖不得不回来,把花掐掉拿在手上,在前面摇晃着:“御哥儿,这里这里。”
她的房间在容氏的隔壁,谢雨霖骄傲的来见母亲:“御哥儿可听我的,我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容氏从来不捧场:“你是个姑娘!”
“姑娘怎么了,我不比御哥儿差呢,今年我过生日,一定要比御哥儿东西多些。”
容氏鄙夷:“到那一天,你多吃些东西,我倒相信。”
谢雨霖又高兴了:“是啊,我比御哥吃的多。”带着侄女侄子去制香,谢润和谢御都不会帮忙,只能帮着玩玩花再闻闻香。
谢雨霖很高兴:“他们全听我的。”
她的母亲容氏在她听不见的时候,自己笑:“酒囊饭袋你占了一半,你还挺高兴。”
“回夫人,铺子里管事来,问二姑娘新制的香可得了,等着发卖呢。”
容氏又笑:“还不能说她是饭桶,这么小就会制香,其实就是给她找个捣乱的事情做,不想还真的弄出来两样。”
会制香的二姑娘指挥着:“这两个花放在一起捣。”
“二姑娘,这两种花从没有放在一起过。”
“听我的。”
香味出来,谢润往外面走,谢御往外面走,二姑娘垂下小脑袋:“好吧,再换一种花。”
真的难闻。
这样忙活一天,谢雨霖很高兴:“谢雨水,谢下雨,吃饭去了。”
容氏无话可说,这名字难道要叫一辈子吗?偏偏谢润和谢御答应的很开心。
“姑姑,我来了。”
谢御一直没有发现二姑对他的嫉妒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四岁那年,谢御被要求起早习武扎根基,小小的孩子散慢成习惯,忽然几点起几点练功几点睡,哇哇哭了好几天。
直到谢雨霖瞪着红眼珠子出现:“父亲,我也要学,我比御哥强。”
校场上,谢雨霖在左边,谢御在右边,两个人一起扎马,顿时风平浪静。
后面的小椅子上,坐着谢润,谢雨霖往她手里塞根柳条,谢润负责监督,挑着柳条:“二弟,不许偷懒。”
“姑姑.....”
“不许说我。”
“好的姑姑。二弟,不许偷懒。”
全家人经过都是笑,容氏和曾宝莲特意的过来看她们,婆媳笑得回去也前仰后合。
就这样过去三个月,镇西侯发现女儿是个习武的材料,对她的关注度增多,谢二姑娘成天的美滋滋:“我终于比御哥多了,父亲对我多教几句。”
容氏决不捧场,怕助长女儿骄傲,嫂嫂曾宝莲一定捧场,一定要把二姑娘夸得比御哥高。
反正再夸,也不能改变御哥是个男孩,二姑娘是个女孩的事实。
这对姑嫂有特殊的感情,二姑娘要侄女,嫂嫂就给她侄女,要侄子,就给她侄子,谢雨霖目前才是家里的宝贝,她的嫂嫂曾宝莲从来是添砖加瓦的人。
曾宝莲再没有怀上过,她不安的问过谢运,谢运把这方面如实的告诉她。
“母亲说的是事实,我谢家一直是独子,独一份儿的孩子,很少有姑娘,你能先生出来一个,算是接着母亲福气的人。”
曾宝莲恍然大悟,是二姑娘先要侄女,所以才多生出一个姑娘,她更要为疼爱二姑娘上添砖加瓦。
七岁那年,谢御终于发现了,姑侄大吵一架。
“姑姑,你是个女孩儿,别总是和我争宠。”
“你是个男孩子,别总是和我一样的撒娇。”
“我是你侄子,你眼里还有晚辈吗?”
“我是你姑姑,你眼里还有长辈吗?”
“绝交!”
“那就绝交!”
谢润也长大了,跑去见祖母,细声细气的告状:“姑姑和二弟都不是听话的孩子,润姐儿是的。”
谢御过七周岁的这天,谢雨霖在房里不肯出去,叫来谢润:“这是给他的礼物,你拿好,别少了一件,他就不跟我和好了。”
谢润看着为难:“姑姑,这半榻的东西我怎么拿?”
背后告状,表面还是和事佬儿:“姑姑你帮着抱着,你准备的东西别人抱着怎么放心。”
谢御在书房里:“祖父,帮我叫姑姑出来陪客,我生日她就不能偷懒,堂姐妹表姐妹都在呢。”
镇西侯好笑:“自己闹的别扭,自己和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嘛。”
“祖父说的对。”
谢御转身要走,见到谢润背着大包袱,谢雨霖背着大包袱过来,谢御眨巴下眼睛,把脸儿黑起来,正眼不看谢雨霖,只问谢润:“你背的是什么?”
“姑姑给你的......”
“嗯哼!”谢雨霖重重咳。
她把包袱放地上,拿出一件递给谢润,没好气地道:“给他。”
谢润递给谢御。
谢御接在手上,看看是自己心爱的东西,眼里闪动喜悦交给后面的镇西侯。
空着小手,等着接东西。
镇西侯陪着他们正在乐,有人回话:“京里来了一位公公,说要事相见。”
至今没有人登基,皇后虽已搬到先太后的宫殿,称呼上还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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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又犯孩子年龄上的错误了,哈哈,昨天的章节已更正。
十月怀胎是280天,也有人265天左右生产。8个月多到九个月多。
如果有错误,并且亲们看出来了,麻烦指出。
指出太晚的话,仔只能从狡辩里洗白自己。
在标题上聪明一下,这多好记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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