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衙役齐声应诺,纷纷拔刀向着项小满围了过去。
“且慢!”一直未说话的何文俊算是刚刚明白李文德为何在此,缓缓下了马车,对其行礼道,“李县令,项小满是我文昌书院的学子,你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若是误了他的清白,这个罪名,恐怕你也担待不起吧。”
召国重视读书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李文德要不是顾忌项小满有书院学子的身份,早就强行把他带走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几日前他与陆元丰父子借机为难林家,最后却是花了银子又折了面子,死了多少军士衙役不说,还搭进去一个陆续。
因此,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顾忌方令舟,不敢再和陆元丰打林家的主意,可项小满,却是非抓不可。
为了确认那十几具尸骨的身份,他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问询百姓家里近年有无人员失踪,非但一无所获,还把整个邺邱城弄得鸡飞狗跳。
他已经没有办法,在得知林彦文的遗体拉回来后,便带人整日整夜埋伏在林家附近,等的就是项小满回来后强行把他带走,以严刑拷打,逼问出那些白骨里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儿子。
“何先生,本官是在依律办案,你身为山长,自是懂我大召律例。”李文德势在必得,“任何人都有协助官府查案的责任,别说是一个学子,就算是你书院的教习也得配合!”
说完,看也不看何文俊,又是大手一挥:“给我上!”
一众衙役再次向前,只是还没等他们靠近,秦光与楚江便已挡在项小满身前,同时拔出匕首短剑。
“再往前一步,死!”秦光冷喝一声,浑身杀气腾腾。
衙役们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李文德顿时怒不可遏:“你们要造反吗?!”
“李县令,你这又是何必呢?”项小满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在我离开邺邱前咱们就已经说过了,没有证据,你凭啥抓我?”
李文德冷哼一声:“有没有证据,等到了县府就知道了,给我上!”
话音刚落,却听咚的一声闷响,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张峰站在林家门前的一个石狮子旁,摇头叹息:“这一家人太不讲究了,镇宅神兽都没摆好。”
说着话,又来到另一个石狮前,搓了搓手,一手扣住石狮镂空之处,一手扶在底座之上,猛地一用力,直接就给举了起来。
鸦雀无声!
一步,两步……张峰举着石狮,走到大门正前方,又是咚的一声闷响,两座石狮便来了个脸对脸。
项小满眉梢一挑,瞥了眼不断吞咽口水的李文德,笑骂道:“疯子,你没事摆弄那玩意干啥?”
“这样多好,一公一母成双成对,非得把人家分开干啥?”张峰呵呵笑道。
“你哪只眼睛瞧出来公母了?”项小满道,“再说了,你现在把人家街门都堵住了,还咋过人?”
“对呀,堵住门可不成。”张峰挠了挠头,“那咋办?”
“还能咋办,给人原样放回去。”
“好主意。”张峰咧嘴一笑,将刚才举狮子的动作又来了一遍,将两个大石墩复归原位。
完事拍着手来到项小满面前,指着李文德问:“他要抓你?”
项小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你看看他手下有这么多人,真想要抓我,我也没办法。”
张峰点点头,突然伸手指着那一圈衙役,一个个数起数来:“一,二,三……”
一众衙役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干什么,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举动。
“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张峰把手指停在李文德身上,“五十五,才五十五个人,小意思。”
项小满连忙接话:“你能打多少?”
“两百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张峰故意提高了嗓门,“前夜咱们遇见一千多流寇,不是都被我打跑了,要不是担心你腿上的伤,我一定能杀够两百个。”
李文德心中一惊,眼睛不自觉往项小满腿上看去,见他左腿上果然缠着布条,不禁连连倒吸冷气。
“项,项小满……”李文德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真要造反?”
“李县令,诬陷他人可是重罪!”项小满冷冷地道,“你要抓我,我绝不反抗。”
李文德满脸犹豫,忽见张峰从马车边上抽出一杆长枪,当着众人的面便舞了起来,不禁又是打了个冷颤。
“疯子,你又干啥?”项小满忍着笑问道。
张峰舞着长枪,一边慢慢地往李文德靠近,一边又大声喊叫:“项小满,我的头好疼,感觉有好多虫子在爬,我受不了了,我想杀人,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李文德拔腿就跑。
叮!长枪被张峰狠狠地插在地上,把青石板路都砸出一道裂缝。
“哈哈哈……”望着狼狈逃窜的李文德与一众衙役,张峰放声大笑,“这就是大召的官员,草包!”
项小满与何文俊,与秦光,与楚江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
他走到张峰身边,把「破阵枪」拔了出来,又肘了他胸口一下:“行了,别太嚣张了,你这话要传出去,可就真成了反贼了。”
“你瞅瞅你那小胆儿。”张峰一脸鄙夷,“那蛇胆白吃了?”
项小满一听蛇胆,胃里瞬间便翻涌起来:“你还敢跟我提这个,小爷还没跟你算账呢!”
便在此时,林家街门突然被打开,林如英与赵远淮一起持剑走了出来,看到是项小满等人,同时愣在原地。
下一刻,林如英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何文俊心里一疼,慌忙上前把她揽在怀里,不住的安慰着。
赵远淮直接来到项小满面前,屈膝而拜:“属下有错,请主人责罚!”
项小满有些不明所以,微微皱眉,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赵二哥快起来,你为啥这么说?”
项小满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彦文大哥的遗体运回来了吗?”
“已于昨日运回。”赵远淮道。
项小满点点头,看着哭泣不止的林如英,心里也是难受,又问赵远淮:“赵二哥,我刚才一回来就被李文德堵住了,他这几天一直在附近埋伏吗?”
赵远淮一听,又是跪倒在地:“属下有罪,请主人赐死!”
项小满脸色一变,能让赵远淮说出赐死这句话,那是发生了多大的事?
他看了一眼秦光与楚江,又再次向院子里望了一眼,问道:“赵二哥,到底发生啥事了?赵大哥呢?我不是让你们都在林家守着嘛?”
赵远淮头一低,沉声道:“大哥已经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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