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当然不行。”秦振华立刻就着急了：“赵叔是咱们厂的主心骨，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当厂长。”

        赵国栋要是去享清福了，那自己呢？自己以后还怎么出去浪？整天就被栓在厂里了，仅仅厂里的很多的常务性的工作，就能够把自己给捆的死死的了，自己能出去，就是因为有赵国栋在这里坐镇啊。

        秦振华心中是清清楚楚的，他虽然有心思想要在厂里安安心心地搞科研，但是同时，秦振华更是喜欢开阔自己的眼界，比如说，去苏联，就已经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了，要是当了厂长，固然可以去，但是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工夫了啊。

        秦振华很是着急。

        我可不贪恋什么权力，再说了，我还不满三十岁，有这么年轻就当厂长的吗？

        “你有什么抗议的话，当面和老赵说去，我就是给你提前提醒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罗荣根说道。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声音：“老罗，你怎么不关门？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这暖气太热了，我当然要开着门了，通风透气嘛，罗荣根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好啊，老赵，你既然来了，你就给他们解释吧。”

        当初秦振华刚进一机厂的时候，赵国栋还算是一个中年干部，头发乌黑闪亮，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头上居然开始秃顶了，而且，有的头发也开始变白了。

        看着赵国栋进来，秦振华只觉得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和赵国栋说，这些年，为了厂子，赵国栋可是日夜操劳啊。

        “振华啊，我的脾气，你也知道。我性子直，从来都不会给人留面子，经常轰了这个轰那个，被人家叫做赵大炮。”赵国栋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这些事情有啥不好意思的。

        “赵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谁敢说您一句赵大炮，我王二柱第一个就不干。”王二柱在那里表态说道。

        “对啊，再说了，都是为了厂子，您从来没有为个人的利益和别人打嘴炮，当时因为您的脾气，从副厂长降到车间主任，您都不后悔。”秦振华说道。

        “是啊。”赵国栋说道：“当时啊，就是这个臭脾气，也是始终升不上去，我也不在乎，只要我认为对的，我就去做，不过这几年，我算是明白了，如果当初要是我当了厂长，肯定能干更多的事的啊，你的父亲，也就…”

        秦振华的父亲，是为了试炮牺牲的，已经被平反了，成了烈士，但是，想起当时来，赵国栋现在还是带着后悔的，如果当时自己就是厂长，肯定可以给老秦提供更多更好的机会啊，老秦也就不会遇难了。

        “赵叔，这和您没关系。”秦振华说道。

        多少年过去了，秦振华依旧在做梦的时候会梦到自己的父亲，但是同时，秦振华也更自豪了，父亲，您在下面，看着我吧，我会把咱们的最先进的坦克造出来的！您的梦想，我来实现！

        “当时，我还是那个臭脾气，后来，是振华一步步地把我推到厂长的位置上的。”赵国栋说道：“在这个位置上之后，我才明白，我能做的更多，更好。”

        自己以前的级别不够，所以，经常炮轰这个炮轰那个，看不惯的就干嘴仗，但是有用吗？

        除了把自己炮轰得层层降级之外，就没有别的用了，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自己当年如果有心，早点成为厂长，那就更好了啊。

        他爬上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更好地支持那些自己想要支持的人，只有自己有了实力，才能支持他们啊。

        当了厂长，赵国栋一力地支持秦振华，才将一机厂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一机厂的85坦克，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三了！

        哪怕是有种自我的夸大，但是，相比以前只能仿制，还是有很大的进步啊，自己当了厂长，给秦振华保驾护航，才走到今天的。如果还是老厂长那样的作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还是纵容手下，就像是以前的研发室那样的作风，根本就不行。

        打嘴炮有什么用？有了权力才能落到实处啊。

        秦振华有些好奇，赵国栋今天很古怪啊，说这些是干什么？

        “现在，振华，你的实力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在整个系统内，没有人会怀疑你，所以，一机厂，我可以放心地交到你的手上了。”赵国栋说道。

        “赵叔，那您呢？”秦振华知道赵国栋说的那些，肯定是有用的，但是，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老沈已经到退休的年龄了，打了好几次报告，想要退休。”赵国栋说道：“上级征询了我好几次意见，我也决定答应了，接老沈的班。”

        沈希文，是北方公司的负责人，不过当时也是赶鸭子上架，一路也算是风风雨雨地走过来了，到了退休的年龄，再也不想折腾了，所以，把这个位置给空出来了。

        这个位置给谁呢？上头一看，赵国栋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赵国栋也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肯定有彻底把厂子交到秦振华手里的想法，当然，也有刚刚说的那番话，继续给秦振华保驾护航。

        最初的时候，北方公司的建立，不过是为了绕过外交部门，军工企业自己干自己的，这样谈生意什么的更加顺利，省得有人在那里指手画脚，到了后来，北方公司管的事情越来越多，开起来了两次国际防务展，北方公司的性质，也在慢慢地变化了。从一个给大家服务，帮助大家联系买家的公司，慢慢地变成了整个军工的上级部门。

        当然现在还不能起到直接干涉各个军工企业内部事务的地步，但是，上级为了更好地搞出口，是有意把各个军工企业拉到一个统一的组织里面来的。

        这个自然是北方公司最合适了，成为了一个大的军工集团，集团内部可以有更多的联合，更方便军工的研发和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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