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故事，宜宁郡主叫住柴，问他：“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指挥虫子吗？那故事里的郡主，御虫犹如指挥千军万马，这是真的吗？”

        柴笑道：“都了那是故事，故事就是故事，不能当真。”

        “原来这样啊”，宜宁郡主很失望，她还想养上成千上百的虫子，训练得听话以后，给父王送过去呢，“唉，我还以为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人奇事呢。”

        看到她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柴就不忍心起来，连忙道：“也不能是绝对没有，世界之大，无奇不用。南疆的夷人就有养毒虫的，只是不如故事里的那样夸张而已，我听有的部落，把毒蛇尊为圣物，当祖宗一样供着。”

        “啊？真有这样的事啊，那他们养的那些虫子，真的是指东打西，听人号令吗？”

        宜宁郡主索性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柴见了，连忙让她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铺上，才又让宜宁郡主坐下。

        跟在宜宁郡主身边的丫鬟连伸手服侍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她们早就习惯了，只要柴来了，就不用她们服侍，柴会把郡主照姑妥妥当当。

        “能听人号令应该是真的，但是也只能是一对一，而且那虫子用过一次也就死了，搞搞暗杀还行，想要用到战场上肯定不行了。”柴道。

        宜宁郡主叹了口气，道：“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事啊，虽然不如故事里那么厉害，可也是很神奇了。柴，你懂得可真多。”

        柴有点不好意思，夷人供养毒虫的事，他是在燕北听的。燕北郡王派人去打听过这件事，也不是秘密。

        “前朝的那位什么郡王，他的儿子得到夷饶五大部落支持，才建立起后晋朝廷，那五大部落供奉赤蛇为圣物，只有拥有赤蛇之血的人，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成为后晋之主。这是我在燕北时听的，因为神奇，所以我就多听了一些。”柴道。

        宜宁郡主是知道后晋朝廷的，她更知道那些人曾经来过西安，还曾经行刺过父王。

        “呀，这果然不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不是好人用的，我还是不要学了。”宜宁郡主挥挥手，像是要把那些并不存在的虫子挥走一样。

        “咦，你还想过要学这个？”柴好奇地问道。

        宜宁郡主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道：“我先前听你讲故事的时候，还想过要养上好多好多的虫子，训练好了送到前线帮父王打仗呢，就在你五大部落时，我还想要派冉那什么五大部落请个高人过来教我呢，唉，我就是觉得有趣，你可千万别出去。”

        柴连忙竖起三根手指，指发誓：“你放心，我若是出去，就让我吃了肉就肚子疼。”

        宜宁郡主噗哧一声给逗乐了，两个丫鬟也抿着嘴强忍着笑，柴可真是太有趣了。

        “胡，这叫什么发誓，吃肉肚子疼，那一定是吃得太多给撑着了。”宜宁郡主的话还没完，就笑得前仰后合，想想柴捧着吃得溜圆的肚子的样子，太好笑了。

        “我得是真的，我最喜欢吃肉了，若是吃肉就肚子疼，阿大阿他们肯定把肉藏起来不给我吃，那我就是生不如死了，所以，这对我而言是重誓，很重很重的重誓。”柴得很认真，满脸的真诚。

        宜宁郡主强忍着笑，对柴道：“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发的哪门子重誓啊，我不让你发誓了还不行，你刚刚发的那誓就不作数了。”

        “不行，发过的誓言就是发过了，没有不作数的，全都作数，我了不会出去，就是不会，你放心吧。”柴很认真地道。

        宜宁郡主点点头：“嗯，我信你。以后你在我面前，不用发誓，你不发誓我也信你。”

        “真的？这样不好，你不能任谁都相信。”柴道。

        “没有了，我不是任谁都相信的，我又不是孩子了......”后面的话，宜宁郡主没有，她忽然感觉自己这样好像有点......

        “柴，你觉得京城好呢，还是西安好呢？”宜宁郡主换了一个话题。

        “当然是西安好了，如果不是西安好，我才不会千里迢迢从燕北偷跑过来。”柴道，因为这事，韩无忌看他的样子，就像看个贼。

        “我也觉得西安最好了，不过我没有去过京城，上一次差点就去了，三哥和我路过洛阳时，感染了时疫，这才没有去成。”起那次的事，宜宁郡主有几分后怕，那一次，洛阳死了很多的人。

        “你没去京城就对了，我和你啊，京城一点都不好玩，真的比不上西安，我站在西安喘口气都比在京城要舒畅。”

        “真的吗？”宜宁郡主又给逗笑了，和柴话就是这样，总是会笑，不对，是一直都在笑。

        ......

        傍晚时分，柴恋恋不舍地出了慈安庄，明还要开工，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刚刚走出庄子，身后就传来喊声：“柴少爷，柴少爷！”

        柴回头一看，这是宜宁郡主身边的一名内侍。

        内侍气喘吁吁地跑到柴面前，把手里的一只大食盒递给阿大，道：“这是郡主给你的，是郡主从王府带过来的呢。”

        柴心里一暖，这世上总会有好心人，就像宜宁郡主这样，他跟着宜宁郡主真是太正确了。

        回到白老爷府里的那个院，柴心翼翼打开食盒，他原本以为这食盒里装的是点心，没想到却是各色糖果。

        他还是头回见到用食盒装糖果的。

        他掂起一块放到嘴里，嗯，真甜。

        西安真好，西安的人比京城好，西安的糖比京城甜，在西安喘气也比在京城畅快！

        “我这辈子也不回京城了，就住在西安了。”柴大声道。

        阿抓抓头皮，问道：“如果，我是如果，就是秦王爷进了京城，那个了，六少你懂得，就是那个了，他肯定会接宜宁郡主进京的，那您怎么办？没有宜宁郡主罩着您，您不怕倒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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