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在渐渐变化着。
“这事有些古怪!”
城北,一个屋子里,三人。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忌讳?谁敢去大摇大摆的去见那家人?而且还是拜见!”
坐在主位的男子冷笑道:“那对叔侄傻乎乎的,还真以为大家对他家恭谨着呢!”
左手的男子笑眯眯的道:“不少人都在怀疑着,但……会不会是他们的苦肉计呢?”
室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家既然说要关门闭户,这对叔侄来北平干什么?这个时候来北平,就是……漩涡!”
“他们会不知道?”
左手的男子冷笑道:“来了北平就是忌讳,还有人去拜访,还敢去方家庄去见那人,这是什么?这是大喇喇!”
右边那个男子沉声道:“是这样,我现在也还在猜着是不是他们弄的苦肉计,原先是想让方醒恼火,想激怒他。可谁知道方醒的手却黑,差点弄死了他们。”
主位上的男子讥诮道:“那就是方醒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干脆顺水推舟,不过此事还得要弄弄,热闹嘛,清理田亩虽然和咱们关系不大,可看看热闹却是好事。”
左手的男子茫然的道:“赵王现在缩着,恨不能没人想起他,你们说说,当初咱们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位……窝囊废?”
三人一阵沉默,良久,主位上的男子说道:“如今咱们的日子也不错了,他丢下了咱们反而是好事,不然……”
右边的男子低声道:“那此事咱们还蹚浑水?”
主位上的男子眼中闪过仇恨之色,说道:“当年……朱高燧倒是逃脱了,可咱们的家人呢?哪去了?”
那两人都目露仇恨之色,左边的男子揉揉眼睛道:“他倒是脱身了,咱们的家人就被当做了替罪羊……”
……
一队骑兵轰然出了北平城。
这是往山东方向去的,中间是一个太监……
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对叔侄也出来了。
一辆马车,车夫还是那人。
艳阳高照,可锦衣男子却觉得此刻的北平城是阴云密布。
中年男子躺在马车里,每当马车摇晃一下,他的眉间就皱一下。
“二叔,外面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少见笑容。
五城兵马司的人加强了巡逻,东厂和锦衣卫的便衣在到处打探消息……
“老爷,就是那辆马车,后面跟着那三人看着有些问题。”
辛老七站在方醒的侧前方,警惕的盯着周围。
方醒冷笑道:“不关咱们的事,不管那些人是想浑水摸鱼也好,心怀叵测也罢,咱们不管!”
“兴和伯,您不会是要斩尽杀绝吧?”
杜谦不知怎地冒了出来,笑眯眯的拱手。
方醒微微打量了他一眼,颔首道:“杜大人这是不当值?”
马车缓缓而来,杜谦微笑道:“杜某刚从宫中谢恩出来。”
“恭喜。”
方醒拱拱手,好歹杜谦是朱瞻基潜邸时的心腹,即便他对这个人没啥亲近的意思,可礼节却不能少。
杜谦的脸上多了一丝春风得意的气息,说道:“兴和伯这是出来买东西?”
方醒点点头,盯着马车从身前过去。
那车夫浑身都在颤抖着,他用眼角的余光在盯着方醒的一举一动,浑身汗湿。
杜谦也盯着方醒的一举一动,他担心方醒再次暴起,那局势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方醒却没动。
昨天他悍然砸了那对叔侄,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今天再动,那真是…….没底线了。
所以他只是看着。
杜谦觉得无趣,加上刚升职为大理寺卿,心情不错,就拱拱手准备回衙门。
“拿下他们!”
从后方突然爆出一声大喊,接着十余人持刀朝着马车追了上来。
跟在马车后的三人已经快速的逼近,其中两人拿着水囊,塞子已经打开,里面的东西荡漾出来,那熟悉的味道让杜谦讶然道:“是粪水……”
车夫听到喊声没敢回头,也没敢加速,只是紧张的盯着左右。
方醒若是出手,他回头就是知情不报,外加不知道护着主人。
所以当两个男子掀开车帘时,车夫依旧一无所知。
“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勉强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用力摇晃甩动的水囊,以及嗅到了那中人欲呕的味道……
粪水泼了一车厢都是,接着第三个男子冲了过来,他打开一个布囊,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甩了进去。
“跑!”
三个大汉亡命奔逃,五城兵马司的人追了上来,他们心慌意乱的走近马车,祈祷着那对叔侄千万被被干掉了。
“啊…….”
“救命啊!”
车帘被人从里面扯断,锦衣男子的身上多处污迹,还有些东西在他的头发上和身上爬来爬去的……
他跳下马车,就和疯子般的原地蹦跳着。
“啊……”
他尖叫着,蹦跳着,身上散发着股股恶臭,那些小东西被抖落下来,一个军士干呕了一下,说道:“大人,是粪虫!”
所谓粪虫指的就是那种蛆!
几声干呕之后,带队的军官知道今日算是逃过一劫,就喊道:“去看看!去看看!”
“有一个是赵王殿下的人!”
边上有人喊了一嗓子,军官的眼睛带着杀气看过去,那人早钻进人群消失了。
艹尼玛!居然把赵王扯进来了!
这事咋整?
在朱棣驾崩后,虽然朱高燧得到了自家大哥的原谅,并回了封地。可谁都知道,他怕的不是朱高炽,而是他的那位侄子,现在的皇帝陛下。
朱瞻基登基之后,对两位叔叔颇为尊重,赏赐自然是不少的。
他们安定了,其他藩王自然也就定心了。
朱高燧被拉进来,这事儿就麻烦了啊!
军官硬着头皮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咽喉在上下涌动着。
车里躺着那个中年男子,此刻他的身上全是粪水,而粪水里,那些蛆虫在蜿蜒着……
那张脸上很冷静,哪怕是有些蛆虫在上面爬动,中年男子依旧很冷静。
他的眼中失去了神彩,就像是躺在车厢里的尸骸。
“谁?”
杜谦从勃然大怒到平静下来,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他看了方醒一眼,说道:“此事必然会引发轰动,兴和伯……”
方醒的眸色微冷,杜谦渐渐的收了话,才想起自己不论是官位还是和皇帝的亲厚都比不过眼前这人。
“关本伯何事?难道你认为本伯要动他们的话,需要藏头露尾吗?”
方醒这话说的俾睨,杜谦却只能拱手道歉。
那个锦衣男子已经脱掉了外裳,让车夫赶紧把车找家客栈弄进去。
随后他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方醒。
“方醒,你……”
“闭嘴!”
中年男子第一次出声,锦衣男子赶紧花钱请了两个闲汉来帮他二叔清理身上,然后一路往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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