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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带着金手指第21次重生了格格金工一车间

金工一车间

        而这个高壮,却是图乐上一世记恨了几十年的人,刚进监狱的时候他还不懂,可后来狱友给他做了普法。

        他这事可轻可重,在那个年代单位评价在量刑里起的作用是很重要的,而这个高壮就给了他一个非常差的评价,所以他才被判了八年。

        原因也很简单,高壮和车间里的划线员刘玉芬搞到一起,被图乐无意间撞见。

        进了车间,图乐看了一眼划线平台,刘玉芬正在干活,她也算苦命的人,老公是个大酒包,天天迷迷糊糊,工作也丢了,还有两个孩子,四个老人,都靠她一个人撑着。

        图乐吐了口气,甩掉了心里的念头,都上辈子的时候了,算了。

        六个同学,四个去了20(小型车床),一个洗床一个刨床,最后只剩图乐,跟着高壮往车间另外一头单独的一个小屋走去。

        操,不是给我分到偏心镗吧?

        车间的一头单独的那个小屋里就一台偏心镗,一台厂里自己做的设备,因为噪音巨大,所以单独隔开个小屋,加工简单,没什么精度要求,工件上镗出个偏心孔,上午两个,下午两个。

        工件卡上便没事了,坐边上看着就行,但是搬工件因为是单独的屋,天吊过不去,都是到组装那边喊个人来帮着抬。

        因为噪音巨大,人也不能离开,所以没人干,一直的操作者都是王德福,只为一个月多二十元的噪音补贴。

        没想到真让图乐猜对了,高壮走到门口把王德福喊出来。

        “德福,给你弄个徒弟,省得搬工件还得去组装喊人”

        高壮回身拍了拍图乐:“小伙子,这是王师傅,勤快点,好好学哈”

        “高主任,你这是想给王师傅调岗吗?我看王师傅干的挺好的呀”

        图乐扒拉开高壮的手,大声说了一句,因为他知道,王德福因为这里噪音太大,有些耳背。

        “啥?没有啊,没有的事”

        高壮看见王德福瞪起牛眼,立刻解释道,这个王德福是一根筋,把这二十块钱看的很重,而且他只会干这个,别的机床摆弄不了。

        “那既然不想给王师傅调岗,你让我学这个干啥?咱厂子还有第二台偏心镗?”

        高壮恼怒起来:“给你分哪里你就去哪里,我还没见过不服分配的”

        真是踏马的自己的仇人,本来图乐都已经放下上一世的怨气了,可这个高壮偏偏和自己过不去。

        “不服咋滴,你去告诉周怀礼,我不满意,不干了”

        图乐说到半路,便明白不是高壮要针对自己,而是周怀礼,而自己和周放的矛盾应该不至于让一个堂堂的厂子针对自己啊?

        高壮脸白了又青,周怀礼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是朱局安排的,但是语气中表达了极大的不满,他一听便懂了,所以才安排这小子去偏心镗。

        没想到这小子说不干就不干了,要是真让他这么走了自己还真不好交代。

        高壮使劲压了压火气:“那行,给你换个地方,不过有再一可没有再二的”

        说完直接奔车间的东跨,图乐笑了,车间东跨是磨床班,上一世自己就是在那里。

        “二周,给你个徒弟带带”高壮指了一下后面的图乐,然后扭头便走了。

        “师傅好”图乐行了个礼,四十多岁的周梁抬头看了看,半天才明白过来。

        一车间有两个周梁,年纪大的叫大周,快五十了,现在自己这个师傅就是二周。这两人也是师傅,一车间赫赫有名的卧龙凤雏。

        两个人是师徒,干的同样的机床,大内孔磨,两个人一样的脾气,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

        这里机加的工人是计件算奖金,所以经常看见师徒俩上演赤膊大战,经常打做一团,只是为了抢活儿,一个月得打个几次。

        这个二周更加青出于蓝,厂里一年发两套工作服,可二周的这套差不多十年没换了,上面补丁落补丁,新发的都让他拿出去卖钱了。

        因为他家里是农村的,当地有名的贫困县,所以厂里一年还给他一百元困难补助。

        只得几年后,厂里去他家慰问,看见院子里两台搞运输的大解放,还有他儿子脖子上那条拴狗粗的大金链子,才知道这贫困户踏马的有多穷。

        班组的几个人围了过来,开始问东问西,都知道分在机加的是厂里子弟。

        “老图,原来机修的那个吧?”

        只有一两个人还依稀记着图乐他爸,图乐散了一圈烟,十几个人一人叼着颗白桂花美滋滋的散了,三块钱的烟在工人中还是比较奢侈的。

        对这个师傅图乐是满意的,二周抠门,而且非常怕教会徒弟,饿死他这师傅,就从来没有谁能从他这学到东西。

        但是图乐不在意,上一世磨床班的机床他都干过,而且他也不想在厂里待着,用不了多久,工人的工资便会开始涨了,但是远远跟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了。

        领完工作服,和二周打个招呼便走了,好些天没找胡玫了,图乐心痒痒的,算算她昨天是前夜班,现在也应该起来了。

        到了纺织厂门口,招呼人去宿舍喊胡玫,不大一会,胡玫散着头发,穿着拖鞋提提踏踏的走出来。

        “这些天死哪去了?”

        “这几天分配有点忙,今天下厂了”图乐心里有点羞愧,头几天净找陆扣了。

        “怎么样?分哪里了?”

        “还凑合,不过分哪里都一样,我又没打算长干”

        “看给你狂的,那可是铁工厂”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买了新房吗,我看看去”

        “嗯,要不我也想找你呢,你先往前骑”

        胡玫可不想让厂里的熟人看见她坐一个男人的自行车大梁上。

        ……

        驮着胡玫骑了半小时,到了一处院子门前,大铁门倒是还算新,可一进院子图乐傻了眼,院里煤棚子已经塌了半边,前面两间的瓦房,上面的瓦就没找到几块完整的。

        木头窗户七扭八歪的挂在窗框上,进屋一股霉味,墙皮脱落,火坑也是塌的,就一个好处,是两间屋子,比较宽敞。

        “大姐,你买的这个也太破点了吧”

        “这不便宜吗?才一千七”

        图乐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便宜,也没说什么,看了一圈后道:“有多余的钥匙吗?给我一把”

        “干什么?”胡玫有点警惕。

        “还能干什么?给你收拾房子,不然就这破房子砸让你妈过来住”

        胡玫顿时欣喜若狂,一下抱住图乐,使劲亲了一口。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图乐伸手抱紧胡玫,上下其手,半晌,一脸红晕胡玫推开图乐。

        嘴上说着要回宿舍,可看见图乐买了一大块五花三层的肉,又騒眉搭眼的跟着去了他家。

        消灭的一大盘子红烧,胡玫感觉肚子都鼓起来,懒洋洋的躺在炕上,任凭图乐占着便宜。

        “走吧,我送你回去”

        胡玫愣了一下,这不符合图乐的个性啊,手还在自己衣服里怎么就要送自己回去?

        “你有事”

        “嗯,一会坐火车去赤山市”

        “干啥去?”

        图乐叹口气:“赚钱去,要攒钱买小猪,还要修猪圈,不拼命挣钱怎么行啊”

        胡玫使劲踹了他一脚,不过心里美滋滋的,在这个城市苦熬了几年,终于有个人帮自己扛了。

        ……

        赤山市离西洲绿皮车要跑三个多小时,图乐是没到赤山的一个小镇便下了车,随后找个小旅店住下。

        第二天早上,五点有一趟大客,车极破,只有几个凳子,车里鸡鸭鹅都有,满车都弥漫着臭味。

        图乐小心的靠在一角,兜里二百多块钱是他最后的积蓄。这种车上小偷是一拨跟着一拨,什么都偷,甚至老太太篮子的鸡蛋一不留神都能少几个。

        这趟大客跑的都是土路,上下颠簸,把图乐肠子都快颠了出来。

        晃荡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图乐想去的地方—三羊大集。

        这是图乐一个狱友和他说的,那个狱友跑这条线跑了一年多,后来干的人多了才不干了。

        大集建在一旁空场上,熙熙攘攘上千人,走到猪肉摊位,问了问价格,果然和那个狱友说的一样。

        这时市内排骨2.2元,瘦肉1.8元,肥肉1.3元。这里刚刚相反,肥肉1.8,瘦肉1.4,排骨1.1,贫穷的地方,肥肉总是贵的,排骨那么多扔头,当然不值钱。

        图乐没下手,四处看了一圈,就看见集市堵头高坡上有个草棚子,几个戴着红袖标的站在那里。

        在这里卖完大宗的东西想走是不可能的,得收税,而且这税还不一定是多少,随口要。

        没有别的,除了一些固定的摊位,别的附近村里来卖东西,谁会给你交钱,想也别想。

        而这些大集上收税的,全靠一些远处来的,收些钱。你若不把这帮人弄明白了,那便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走到草棚子那里,图乐冲着那几个人道:“哪位是军哥?”

        一个坐在后面,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看了下他:“我是,你谁呀?”

        “军哥,咱借一步说话,我是喜哥的朋友”

        喜哥是红山的大混子,名号响亮,后来也进去了,图乐出来时他还在里面呢。

        喜哥的名号自然听说过,不过和自己屁关系没有,隔着一百多里路呢,那个叫军哥的琢磨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起身出了草棚子。

        “哥几个抽烟”图乐掏出两盒烟扔了过去,随后跟着那个中年人出了草棚子。

        “你说的喜哥我不认识,你有什么事?”

        “军哥,不认识没关系,常来常往就认识了,我是过来倒腾点猪肉”

        图乐掏出两张大团结,偷偷塞到那人口袋里。

        “来谁的地盘烧谁的香,我应该以后每个集都来,还请军哥照顾照顾,以后每次来都是这个数”

        那人扫了一眼周围,笑道:“还挺明白事,去吧,我叫刘楚军,这里有事提我就行”

        “谢了军哥”

        图乐打声招呼就下去了,狱友还真没骗他。

        集市虽大,不过只有两家卖猪肉的,一家杀了一头猪,这两家是哥俩,一共四扇排骨,一元一斤,一共一百三十斤。

        装了两个麻袋,卖肉的哥俩给找了个驴车送到大客车的站点。

        八点钟,早上那辆大客便开了回来,紧赶慢赶赶上了,若是错过这趟,下一趟就是午后了。

        大客途中放水的时候,图乐下去买了几块点心和一瓶汽水,只是喝完汽水,嘴里被染的蜡黄,也不知道放了多少色素。

        下了大客,这里离火车站还有两公里,离火车开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图乐把两个麻袋捆在一起,搭在肩膀上,开始往车站走。

        他想的太简单了,走过一公里后,身体便开始摇摇晃晃,浑身的如同水洗的一般,两眼发黑。

        但是不敢停,今天就这一趟回去的火车,现在天热,今天要是回不去,那这些排骨就都白扔了。

        远远都能看见那个小火车站了,图乐一个没注意绊倒在地上,可是想再起来,却说什么都起不来了,而且一阵子恶心,似乎有点中暑。

        万幸路上来了个驴车,图乐给了五元钱,驴车拉着他到了火车站,站台上就一个不大的小屋,里面一个卖票的,一个路警。

        站台外有一口压水井,图乐借来脸盆,压了一盆水,脑袋直接就插盆里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瞬间就舒服不少,浑身衣服被麻袋里渗出的猪血沾得到处都是,索性端起水盆直接冲了下去。

        没多长时间,火车便到了,图乐拖着麻袋上了车。

        “哎,你拿的这是什么玩意,车厢都弄脏了”列车员大呼小叫起来。

        图乐从兜里掏出湿答答的钱,拿出一张五元的:“买本杂志”

        列车员瞬间就没了声音,笑嘻嘻的道:“等着,我给你拿去哈”

        这卖杂志是列车员的额外福利,只是八毛钱一本的杂志卖五元,鬼知道谁会买?只能像图乐这种人会买。

        “不用,一会吧,我先歇一会”图乐软软瘫在座位上。

        在没到西洲的一个小站,图乐便下了车,没有别的,一个人随身携带的东西不能超过十公斤。这一百多斤的东西,肯定超重了,要是从西洲下车得罚死你。

        下火车坐小客,下午两点多终于到家了。图乐累得走路都直晃,但是不能歇着,家里没有冰柜,今天这排骨必须卖了。

        弄水把排骨清洗一下,洗去表面的异味,又换了新麻袋,这才捆在车大梁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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