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沈清云此言,臣楚慕微微颔首,“我知,逗留亦不久,仅欲探视一二。”
他新承家主之位,公司与家族事务繁重,哪有余暇沉浸于红尘琐事。
沈清云引他至大堂,目光掠过空置的茶具,对臣楚慕言道,“兄长所泡之茶,实非佳品,且他本不喜茶。”
臣楚慕无奈轻摇头,目含深意望向沈清云,“清清,你之思路,时而颇……独特。”
经年相处,他察觉沈清云处世之道,两端极端。
或狡猾若狐,或纯真若稚子。
时而世故老成,似历尽风霜的智者;时而又似深闺未出,不识人间烟火的千金。
一人兼具此二性,实属罕见。
“独特?”沈清云落座,指轻叩桌面,“何处独特,可否赐教?”
臣楚慕坦然,侧身坐其旁,“入内饮茶,不过托词。”
沈清云:“……”我知,无须赘述。
臣楚慕:“观园亦非本意。”
沈清云:“……”我亦知,或许人,才是你心中所向。
臣楚慕:“我与你兄,坦荡如水,皆为凡俗男子。”
沈清云:“……”呵呵,兄台,可知欲盖弥彰?
见她不信,臣楚慕微恼,手抚发梢。
沈清云见状,轻叹一声,语带沧桑,“我知你二人皆好红颜,因在云起界,男子相恋,结局堪忧,恐遭天谴,文灭章封!”
臣楚慕:“知之为知之……”
“故,现下离去,亦或同游后院?”
臣楚慕:话未尽……
沈清云却已起身,径往后院行去。
臣楚慕连忙阻之,心念那桃花林,上次匆忙一瞥,未能细赏,实为憾事。
多年未绽,沈清云至而花开,且在深秋,怎能不羡?
然,凡人需面对现实,臣楚慕终吐心声:“吾体不堪……”
言毕,羞愧难当!
于女子前自揭虚弱,无颜更甚。虽沈清云非比寻常,羞耻之意,分毫未减。
沈清云闻言,挥手淡然,一道结界覆于臣楚慕身。
结界无形,触不可及。
臣楚慕却感异样,初入时便觉气息窒碍,束缚感如影随形。
此乃灵气过盛,人难直吸,却随气流环绕周身,致常人呼吸困难,久之恐窒息。
沈清云举手投足间,压力消散,呼吸顺畅。
臣楚慕随沈清云步入后院,沈清轩正忙碌其间。
满院牛羊鸡鸭,令臣楚慕瞠目。
他指凌乱之地,惊诧道:“欲开农家乐园乎?”
沈清轩手持锤钉,头未抬,答曰:“何来乐园,自用耳。”
臣楚慕惑:“尔等二人,怎消受得了如此多?”指群禽道,“鸡生蛋,蛋生鸡,岂能日日食肉?”
沈清云非耽于口腹之人。
沈清云嗤笑,瞥沈清云手腕,“吾二人自是不够,然家中尚有一巨胃也!”
小金之躯,敞开食之,此等皆不足塞牙!
巨胃王?
臣楚慕初不解沈清轩何以望向沈清云,及见其腕上金光,恍然大悟。
蛇本肉食。
小金非凡,食量自异。
他不再纠缠,蹲于沈清轩旁,助其持木,便于作业。
沈清轩欣然接受,琐碎杂务悉数交付。
臣楚慕出身富贵,粗活笨拙,屡出差池。
沈清轩耐心教导,手把手传授。
二人共蹲,筑篱笆,偶有交谈,竟默契非常。
臣楚慕接过木板,望满地材料,惑问道:“何不购成品?”
如此琐碎,何时方休?
沈清轩长叹,无奈言:“吾亦愿,然她不允。”言中“她”,自是指沈清云。
臣楚慕不解,“何故不允?”
沈清轩:“……”吾如何言,只因她嫌吾懒惰,除炊事外,皆如废宅,故以此劳吾筋骨,鸡舍鸭棚,乃至牛羊栏,皆需亲手造之,美其名曰锻炼,实则折磨!
真相难以启齿,遂拾一木枝递至臣楚慕前,“可察其异?”
臣楚慕细察此枝,内外纹理,了然于胸,却无所获。
“似为寻常枝条。”
沈清轩摇头,“非也。”
臣楚慕复检,仍无所发现。
他近沈清轩,低语:“兄,莫非受骗?此乃普通桃枝!”
世间珍木,小叶紫檀、金丝楠、沉香,他皆能辨,此枝,不过寻常桃木。
非珍稀之桃,弃之路旁,人皆不屑,或以为污市容。
沈清轩取回木枝,道:“桃枝自是知晓。但,此等”指地上木料,“出自彼处”指桃林,“自行飞来!”
臣楚慕:“……”自行飞来,妙哉……不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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