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沈清云之令,小金全身蛇鳞皆颤!
「咝咝咝!」汝怎不自笑,为甚迟至而归?
「咝咝咝咝」与那小白脸何事缠绵?浑身皆染其气,不堪其臭!
沈清云:“……”
既已与小金结下灵契,蛇语亦难掩其意,自是洞悉其言。
她屈膝蹲下,轻拍小金硕首,“吾非言需为其疗伤乎?且非吾不携尔同往,实乃尔自不愿。”
小金未随,却为她对白颜施术之便。
若小金侧目监视,她恐寸步难行...
小金闻其解,一时愕然。
是也!确系自不愿同行...
沈清云趁机言曰:“然则,此等事象,又作何解?”她指那满载之鱼虾残躯,“何故至此?”
小金初愣,旋即正色,「咝咝咝咝」!
仅如所见!彼等太过脆弱,吾不过戏水,彼自绝生路!
与我无关!
厚颜无畏之态,尽得沈清云真传。
沈清云微摇头。
罢了。
区区鱼虾,逝则逝矣,岂能为此琐事责罚小金。
“前庭何故留有兄长之血?可有人来访?”
此问一出,小金心虚立显。
沈清轩之伤,实乃小金所为。
虽他出言不逊在先。
小金细思之后,觉其言非虚。
它仅一宠,而清清之侧,未来必有各式男子,络绎不绝。
它,仅一灵兽耳。
念及此,小金气势稍减,高昂之蛇首亦垂。
它匍匐岸边,庞大之躯伏于沈清云足下,萎靡之态,昭然若揭。
沈清云见小金莫名低落,心绪亦乱。
她似未言苛责...
难道,伤沈清轩者修为竟超小金?
事故受挫,心绪低落?
主宠各怀心思,背道而驰。
沈清云以为,为良主者,于灵兽低潮时,责无旁贷!
她席地而坐,不顾小金身沾污浊湖水,摘去其角上水草,将其巨首拥入怀中,轻抚不已。
“究竟何事?与人斗法?告吾详情,即便败绩,吾亦不嘲。”
声柔情切,几欲化水。
言谈间,沈清云已运灵力周巡小金全身,确认无恙,方安。
「嘤……」小金被拥,复又竭力挤入沈清云怀中,似欲全躯藏于其怀。
沈清云确认小金无恙,无奈揉其首,此货实不自知其体庞!
然,不论心中如何吐槽,面上温柔依旧。
沈清云之拥抱与轻抚,终使小金启齿:“沈清轩,乃吾所伤。”
沈清云:“……”轻抚骤停...
此言「吾所伤」,理直气壮,无半分悔意。
沈清云觉,其或自觉受害。
她停抚,将小金之首自怀中抽出,高举:“何故击之?”
何故击之?
提及此事,小金委屈难当。
苦楚!欲泣!
细思久之,小金惊觉,蛇无泪也...
“清清,于汝而言,吾真乃可随意弃之,无关紧要之宠乎?”
小金此问,沈清云眉峰紧锁,“沈清轩如是言?”
声冷,怒意已现。
小金首被高举,艰难颔首,目光灼灼,不离其面,察其细微变化。
“愚哉?”沈清云怒极,声震小金。
见小金呆愣,沈清云几欲啼笑皆非。
她凝视小金双眸,“吾等相依数百年,尔可为寻吾而亡,吾亦可为尔独闯南疆,与魔族为敌,历千年苦难,誓登仙途。”
“千年间,吾身侧唯尔,吾执着飞升,只为救尔,再续前缘!”
语至此,沈清云哽咽,“历此多劫,竟不敌沈清轩一言乎?”
“其言尔为宠,尔便信?其言吾可随时弃尔,尔亦信?”
最后一语,几近咆哮。
泪,不由自主,滑落。
小金见沈清云泪下,慌乱无措。
其身骤缩,复归筷细之状。
爬至沈清云肩头,蹭其面:“清清,歉矣!”
哽咽之声,溢于言表。
沈清云拭泪,缓缓阖目:“非尔之过,吾之过也。”
今日小金之反应,使沈清云悟,她与男子亲近,对小金打击之巨。
乃至千年情谊,亦可质疑。
“清清。”小金闻歉,心更痛。
“皆吾之咎!不应信沈清轩妄言!皆因嫉妒,不应醋意横生!皆因吾心胸狭隘,勿恼...”言末,哭声益显。
沈清云将肩上小金捧至眼前。
目光交缠,一人一蛇,泪光闪烁。
蛇,亦有泪乎?
沈清云凝视,语重心长:“吾未怒,唯...悲。”
悲小金之悲,使己悲。
沈清轩一言,竟使小金反应如此,沈清云何尝不悲?
未来,或有更多此类言语。
长此以往,小金或将真视己为宠。
此乃她最不愿见。
或有怒意。
怒未能予小金足够之安全感。
怒使小金被视为宠。
结契虽定,沈清云未尝以主自居。
二者平等。
“小金,吾真视尔为宠乎?”
小金猛摇头。
否!从未!
清清言,尔乃其光!其命!
她纵容尔!尔所为,皆不咎!
穿越时空,亦要寻尔!
她视尔为灵魂之依。
故小金此刻,恨不能自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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