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沈清云面沉如水,沈清轩眼神闪烁,试探道:“清清,能否稍作提示?否则我委实难以忆起……”
“可。”沈清云抬首,目光深深锁住他,言道:“你言及归家那日,可曾有何特别遭遇?”
彼日言归?
沈清轩思绪飘远,那日他初见沈清云于万宝阁威震八方之姿,震撼颇深。
归家后,沈清云未食晚饭便径直回房,直至暮色沉沉未现,他亦得以偷闲半日,酣眠至黄昏。
是了,那一日他仅在房中沉睡,别无他为!
沈清轩坦诚以告,将那日老实安寝之事巨细无遗告知沈清云,甚至入睡姿态亦描绘得一清二楚。
沈清云:“……”
谁人欲知你睡眠之态!
答非所问,屡屡如此!
沈清云微怒,强压胸中即将喷涌的怒火,咬牙切齿道:“确乎如此?再思量一二?或有奇梦,可有记否?”
此时,小金之声在沈清云心间响起。
为共傀儡戏耍沈清轩,沈清云特意将小金置于空间之内。
即便身处空间,小金亦能洞悉外界,见沈清轩一脸茫然,恐沈清云怒火中烧,连忙出声,毕竟其对沈清轩好感已近冰点,若再让沈清轩这般一无所知,清清恐真会拔剑相向。
毕竟她性情素来不稳,耐性匮乏,能忍至今,全赖那丝血脉相连。若换他人,沈清云或早已直接施以搜魂,不论记忆与否。
至于搜魂后是否心智尚全,便非她所虑。
小金以神念与沈清云沟通:“清清,以沈清轩修为,即便桃花妖于梦中下达指令,醒来亦难察觉。况且桃花妖已陨,其遗物亦将消散,沈清轩更无从感知……”
小金所明,沈清云岂会不知?
初时怒桃花妖算计,今则不平。沈清云陪其上演大戏,未料桃花妖不堪一击,一剑之下,连同其不可言之目的,皆化为漫天桃花,仅余沈清轩此一知情者。
而此知情者,因自身无能,转为不知情……
知无法从沈清轩口中得有用信息,沈清云另问道:“若我始终未允你归家,你将如何?”
“那便不归。”沈清轩望她一眼,不解其为何问此无稽之题。
毕竟他们已归家,且已返,虽非本尊,却也归矣。
此假设毫无意义。
小金适时在沈清云心间响起:“清清,他乃常人,此问无益……”
“如何是好?就此作罢?”
小金低语:“除此,复有何法……”
“或可,搜魂。”望着沈清轩一脸懵懂,沈清云缓缓阖眸。
何故养此无用之辈,徒增烦恼?
此等存在,难免未来再生枝节。
沈清轩于沈清云而言,毫无价值。坦白而言,她从未视沈清轩为亲人。
于修真界独行千年,登临绝巅者,浅薄血脉何足挂齿?若愿,随时可弃。
她归世已久,自认对家族已仁至义尽。
沈家于沈清云,不过前世二十余载养育之情。
此二十余载,较之一千载岁月,不过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而她,前路漫长,何须为此无能之物所累?
此刻,沈清云对沈清轩起了杀机。
小金察觉其杀意,不禁一凛。虽觉沈清轩可厌,然其死却又略感不舍:“清清,沈清轩若逝,汝双亲如何?”
“吾双亲?”沈清云愣怔片刻,方悟其所指沈父沈母。
她轻蔑一笑,“所需不过一子养老送终耳。”瞥向角落之傀儡沈清云,续道:“伪我尚不辨,又何论伪沈清轩?”
沈清云惯以利益衡量万物,或许父母皆爱子女,然于沈父沈母之流,育子终为养老。
故,但凡能侍奉终老,真假何妨?
小金初未及此,经沈清云一言,豁然开朗。
是也,沈清轩非无可替代,即便身死,清清亦能造一相同之傀儡,较之活人,傀儡更易驾驭,且无意外之忧。
如此一想,小金亦沉默。
见小金默然,沈清云再问:“小金,沈清轩可曾疑我非其妹?”
前后变化如此,兼修仙术,沈清轩果真未曾起疑?
他真信那白须老者为师之说?
即便真有师长,性情突变,沈清云之身或已易主,沈清轩竟无丝毫猜疑?
沈清云内心嗤笑,未待小金回应,言道:“他必有疑,或早视我为文柯般穿越者,却默而不宣,待我如亲妹,何解?”
小金无言。
是啊,何解?
因当今沈清云能医其疾,赐其无尽财富,使其位高权重,故即便知其非沈清云,亦甘愿沉默,扮演慈兄。
“他安然享受我所赐一切。”
沈清云轻抚鬓边碎发,“然午夜梦回,他可曾不安?可曾梦见真正的十五岁沈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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