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令众多海族一阵愕然，彼此交换着困惑的眼神，即便沈清云未启天眼，亦能感知它们心中的迷茫与不解。

        “不明其详？无妨，不必挂怀。”沈清云对他们柔声笑道，眸光深处却无丝毫暖意。

        此时，那只以巨螯推出大蚌，随后退隐幕后的大龙虾似是察觉到沈清云的不悦，缓缓前行几步，对着她行了一个颇为优雅的躬身礼。

        沈清云望着它原本已弯曲的身躯更添一礼，不禁担忧它能否直起身来。

        然而，此龙虾非比寻常，不仅稳稳站起，更以双螯向沈清云作了一揖，姿态奇异，令人费解。

        沈清云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悟此乃作揖之意，毕竟那对巨螯太过显眼，难以忽视。

        此龙虾颇具慧根，见沈清云稍有不悦，连忙解释：“尊主，吾等长居于幽暗之地，能清晰窥视您之一举一动，然吾等亦不知此地何方……”

        言至末尾，大龙虾已低下头颅，似有羞愧之色。

        “幽暗之地？”沈清云轻声复述，继而问：“可是空间裂隙？”

        大龙虾：“咦？”何为裂隙？

        沈清云：“……”她自知失言，对这些初启灵智、灵力微弱的小妖而言，空间裂隙是它们一生难触之秘。

        她修行千年，方初窥空间法则之门径，更何况这些小海鲜？此问确乎强人所难。

        沈清云又问：“彼处除尔等外，可有其他生灵？”

        其他生灵？

        大龙虾先是否定，旋即又略表肯定。

        摇头又点头，沈清云渐感不耐，终是何解？

        大龙虾沉思片刻，环顾四周海族，道：“吾等曾闻嘶吼之声，却未曾目睹其他生物。”

        嘶吼之声？

        沈清云敛目，心中已大致断定它们源自空间裂隙。

        上古之时，神妖大战，战况惨烈，诸神陨落，妖皇罹难，妖太子被俘。其麾下十二妖将欲救太子，誓师攻神界，终被天帝设计擒拿。

        因神界陨落过多上神，而妖将多具凶兽血脉，不便尽诛，故将其投入空间裂隙之中。

        空间裂隙，万界交错，空间刃遍布，千载以来，除天帝外，无人能生还。

        凶兽一旦入内，便是永世囚禁。

        念及此，沈清云跏趺而坐，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

        上古之事，典籍罕见，她仅于恩师遗典中略有所得。

        彼时，她坚信小金未亡，一心寻觅，对涉及空间裂隙之记载尤为关注。

        遗憾的是，记载寥寥，仅粗述战况与裂隙之恐怖，言及凶兽囚禁乃咎由自取，其间不乏个人情感色彩，沈清云私下揣测，其师或为亲历者。

        观自己包罗万象的空间，若恩师真是上古神君，拥有此等逆天之宝，亦不足为奇……

        **穿越时空的谜团**

        空间裂隙、上古神妖之战、神秘空间的原主人——她的恩师……

        沈清云感到一切愈发扑朔迷离。

        前世千年，她未曾留意，今世重返地球不过半载，纷扰接踵而至！

        心绪烦乱，仿佛有只无形之手，迫使她探究这些奇异之事，而她又天生好奇……

        空间裂隙与上古之事太过玄妙，沈清云料想即便告知眼前这群智慧生物，它们亦难理解，遂决定略过不提！

        面对神情肃穆的大龙虾，虽不能辨其表情，但她能感受到其严肃之态。

        她亦以严肃回应，语带慵懒，强行转开话题：“话说，尔等昔日在南海，可曾遇见过传说中的鲛人？”

        “鲛人？”沈清云之问，跨度颇大，却如深海雷鸣，震撼众心。

        见它们反应强烈，即便未亲眼所见，也必有所闻，沈清云兴趣盎然。

        她微挑秀眉，“尔等如此激动，莫非真有目睹？”

        四周喧嚣，各海鲜争先恐后，沈清云耳畔尽是嘈杂，无所适从。

        绝望之际，她随意指了一只年迈的章鱼，“你来说，余者勿语！”想了想，又补充道：“心中也不可妄想！”

        天眼非人人可开，乐中有苦，苦中带乐！

        沈清云一声令下，四周瞬息静寂，这些海族竟立时清空思绪。

        耳根终得清净！

        被点名的章鱼确实年岁已久，它端坐蟹背之上，显然在海族中地位尊崇。

        章鱼年迈，蟹恐其行动迟缓惹怒沈清云，便主动充当坐骑，将其驮至沈清云面前。

        章鱼坐于蟹背，亦不忘向沈清云行礼。

        它深知沈清云所求，礼毕，便缓缓道出所知。

        南海一族，确有鲛人存在。

        如传说所述，它们拥有绝世容颜，歌声宛如天籁，泪珠化为珍珠。

        然而，与天使般的外表不符的，是它们那魔鬼般的心肠。

        魔鬼心肠？沈清云闻言一怔，鲛人究竟何行，竟令同为水族的它们给出如此评价？

        章鱼看出沈清云的疑惑，续道：“鲛人嗜血成性，凡涉足其领地者，无论有意无意，皆遭屠戮。”

        沈清云：？这似乎不能全怪鲛人吧？侵入他人领地，被清除也在情理之中……

        章鱼：“若仅因入侵者而杀伐，尚可理解，但鲛人常掠夺他族领地，所觊觎之地，原住民无一幸免，全族皆灭！”

        沈清云：这不正是夺宝杀戮？我昔日亦曾为之……

        一时间，她竟分辨不清，这鱼是在指责鲛人，还是在影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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