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睨了上官透一眼,察觉此人修为平平,嘴上功夫却是锋利如刀。
恐怕终有一天,这锐利之舌会为其引来大祸。
南翊自然也捕捉到了上官透的讥诮,却不以为意,此人口舌刻薄已非一日之寒。
青烟袅袅,丹炉渐息,他不再徒劳挣扎,先是对南凌轻声道了句“师妹保重”,随后全神贯注于沈清云的丹炉之上。
适才,他留意到沈清云在丹炉上空勾勒了几道奇异的手印,旁人似未察觉,心中不由生出探究之意。
南翊向来秉持不懂即问的原则,此时亦不例外,“清清,你那手诀有何玄机?”
说罢,他手指微动,笨拙地模仿起沈清云方才的手势。
沈清云闻言,略作沉吟,觉无妨告知,便言:“那是我自创的符咒,能提升丹成率。”
“提升几何?”
沈清云蹙眉,心中迅速盘算,“约莫三成。”
“如此之高?”南翊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几个简单手势竟能使丹成率跃升至此!
“清清,你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沈清云:“……自然。”
自创之术,岂有不知之理?
沈清云初习炼丹,因丹成率低而苦心孤诣,终得此法以增益之。
看似简单的手势,实则耗她六十年光阴琢磨,非轻易可驾驭。
“清清,可否传授于我?”南翊双目炯炯,满载期盼,犹如星辰闪烁。
沈清云收回视线,重新聚焦于丹炉,淡然道:“你学不来。”
南翊:“……是。”他不再言语,安分守在一旁,成了静默的旁观者。
小金自沈清云袖中探出头来。
它朝高台吐了吐蛇信,悄声传音:“吴景阳与上官颜并肩而坐。”
沈清云:“?”二人非仇敌乎?
她连忙放出神识,果然见吴景阳与上官颜紧邻而坐,远离众人,且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沈清云心道:何其无语!
小金续言:“清清,何时对付吴景阳?”
此人跳梁已久,终得正面交锋。
忆及往昔,吴景阳屡派手下骚扰,虽均被小金料理,但它怒气未消。
与沈清云一般,它亦渴望早日除去吴景阳。
沈清云沉吟片刻,答曰:“待我出秘境,彼时冲击元婴,渡劫之后,便是他的末日。”
此人蹦跶已久,是时候做个了断。
此安排合情合理,小金亦表赞同。
人蛇又闲聊片刻,沈清云亦未忘丹药,时刻留意。
待沸腾的丹炉归于平静,沈清云撤去防护结界。
她伸手揭开炉盖,灵犀丹特有的幽香瞬时弥漫赛场。
灵犀丹以犀草为主料,自带异香,故而丹药亦承袭其味。
沈清云启盖瞬间,香气四溢,南风按捺不住,急唤吴文山:“老吴,速命人将我孙媳之丹送上!”
吴文山面露尴尬,但仍遵命行事。
盖启,沈清云俯视那簇拥的丹丸。
灵犀丹虽同归阴丹般圆润,色泽却非深绿。
浓郁香气勾起沈清云的古老记忆,忆起幼时玩弄的橡皮泥。
奇特联想令她哑然失笑,不明所以。
正欲取一粒把玩,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耳畔。
沈清云抬眸,认出是前轮取丹童子,微微颔首。
童子细声道:“前辈,晚辈欲取丹药呈予各家长老。”
沈清云漫不经心挥手:“拿去。”
其言如令,童子即刻俯身欲行。
童子礼数周全,一举一动皆向沈清云行礼。
见他欲携丹离去,沈清云唤住:“且慢。”
童子立定,屏息静待。
沈清云近前,取一粒深绿丸子,捏之,弹性十足。
“你去吧,这枚留我自娱。”
童子僵立半晌,细声道:“前辈,此举不符规矩……”
声细如蚊,几不可闻。
规矩?
沈清云指了指南翊,“见他否?规矩不过浮云。去吧,上头不会责罚,如实相告即可。”
沈清云无意为难童子,言罢携丸子而去,留下童子呆立良久,终默默返回。
登台之际,陈丹枫迫不及待迎上。
见托盘中整整齐齐四丸,眉头微蹙:“仅四枚……”
南风见其面色不佳,语气含憾,心中不悦。
“四枚已属难得,她是首丹出炉,况且是二阶丹药。上轮除我孙媳五枚外,最多不过三枚,此轮他人能有两枚已是万幸!”
沈清云取丹时背对众人,只见其与童子交谈,并未见取丹之举。
陈丹枫虽知南风所言属实,却感不快。
他瞪了南风一眼,“老夫并未言差,你这老头何须如此维护?”
南风冷哼,扭头不理。
莫君尹见状,再度出面调停,“四枚亦属卓越,毕竟二阶丹药,陈兄,这些灵犀丹品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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