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巍然坐定帝座,群仙毕恭毕敬,齐声颂道:“拜见天帝。”
唯独女上神与那袭白衣男子仅微颔首,足见二人在神界地位超凡。
沈清云,无形于众人之目,肆意立于虚空,双手环抱,欲探此神界议程与下界有何异同。
此时,神妖二界嫌隙未显,尚处相安,于这些历劫无数春秋的仙者而言,聚会不过例行公事,无甚惊人之事。
沈清云听之渐感乏味,半日游荡于窃听之间,亦察觉此乃安宁之世。
无论女上神堕神为妖亦或神妖激战,皆未启幕,神界诸神生活悠然,日常除修行外别无他务。
正当沈清云心生厌倦之时,天帝忽于高位启唇,“君澜近日可有所忙?”
天帝目光含笑,紧锁台下白衣男子。
原来,他名唤君澜。
沈清云侧首,凝视白衣男子,初感此人清雅脱俗。
眉目如画,气质清寒,犹似雪峰之巅绽放的雪莲,圣洁不可亵渎。
沈清云注视君澜,暗忖,此等姿容气质,若她再少千载岁月,必会倾心。
环顾殿堂,沈清云察觉满室仙家中,唯有君澜与高座之上天帝最为出众。
“回禀天尊,臣近来皆在闭关修行。”白衣君澜微低首,对天帝言道。
天帝轻轻颔首,语带熟络,“倒是本尊唐突,扰了君澜闭关。”
君澜:“天尊言重。”
言罢,他嘴角勾勒浅笑,犹如冰融春暖,桃花盛放,摄人心魄。
一旁沈清云观此笑颜,心中小鹿乱撞,频率陡增。
她瞥向君澜身旁女上神,暗思,何故非要与天帝纠葛?君澜不亦佳人乎?
天帝闻君澜答,亦笑,续言,“今日无要事,诸位退下吧。”
众仙应诺,秩序井然退出大殿。
女上神与君澜并肩行于人群,将至门扉,天帝忽道,“清云上神留步。”
女上神步伐一顿,转身而立,沈清云亦随之止步,共望高座天帝。
天帝见状,唇边泛笑,自高台缓步而下,疾行至女上神身侧。
俄顷,大殿人已散尽,仅余君澜殿尾独行。待天帝下台,牵女上神之手,他已跨出殿门,背影迅速消失于沈清云视野。
望着天帝与女上神亲昵之态,又顾殿外散去的众仙,沈清云片刻犹豫,决意尾随。
相较于窥视二人亲昵,她更愿随众仙游历神界。
及至沈清云奔出大殿,众仙已远,唯君澜,遥遥落后。
沈清云趋近,望其宁静无波的双眸,顿感索然。
无趣矣。
正欲转身离去,身后忽传声,“欲往何处?”沈清云惊诧回首,难以置信道:“你能见我?”
君澜不语,仅以目光示意。
他,能见她!
沈清云颇感惊奇,按理梦中人不应被其见,此人不仅见之,且与之交谈。
沈清云近前,问道:“阁下何人?”
君澜凝视其面,未因她与“清云上神”容貌相同而惊慌,反显得异常平静。
“君澜。”
二字简洁,令沈清云蹙眉,“我自然知你名君澜,问的是你在神界担当何职?”
君澜闻言,眼帘低垂,掩去所有情绪,“散仙一枚,无官无职。”
“哦。”沈清云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散仙?面对天帝毫无惧色,此人来历绝不简单,至少不逊于“清云上神”。
据其所知,清云上神乃远古神裔,天帝亦同代远古上神,眼前这位,多半亦然。
“那你为何能见我?”沈清云追问。
天帝、清云上神乃至殿内诸仙皆未察觉她,此人却能。
沈清云好奇,此人究竟有何特异之处。
君澜闻言,轻笑一声,“怎知他们未见你?”
此问令沈清云一愣。
她为何知无人见她?
岂不明摆?众人视若无睹,除未见外,何解?
君澜见其迷茫,笑意更浓,上前一步,与沈清云距离愈近。
他俯身,在沈清云耳畔低语:“他人我不知,但天帝与清云,定能见你。”
二人贴近,君澜低首,望向沈清云微怔之颜,手下意识紧握,眸中一闪即逝忍耐之色。
“那他们为何不捉我?”沈清云仰首,对近在眼前的俊颜,似因法力消散而反应迟缓,对君澜的靠近并无抗拒。
“为何要捉你?”君澜语调依旧平和,手下意识抚上沈清云腰间。
“我与那清云上神相貌一致,他们见我为何不以妖孽捕之?尤其,我还目睹她与天帝……”言及“为爱鼓掌”,沈清云及时收声,心虚地瞥了男子一眼。
见他面色如常,方缓缓舒气。
“那你可是妖孽?”君澜面容镇定,反问沈清云。
内心却因她之言掀起了滔天骇浪。
他本能欲拥她入怀,终强自克制。
她记忆未复,一无所知,他不可惊吓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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