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晨起来,又是一个艳阳天。
眼望那水蒙含映沿外的青山,头上是天空分外蓝。
吴凡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刀法,梳洗打扮完,从外边买了碗囫囵面片与几个胡饼吃早点。
“嘭嘭!”
忽闻百户所不远处有爆响声,吴凡抬起头,大喊道:“林总旗!哪来的声音?”
林鑫山来得很早。
可以说,吴凡的到来、以及吴凡那种强硬的行事手段,给他们这些原本软的不行不行的荥阳鹰扬卫们,注入了强大的信心,使得他们挺起了腰杆子,备有干劲儿。不然,他们最近也不会,早早的就来点卯工作。
“回百户大人的话!是爆杆儿(爆竹)的声音!”,林鑫山从外边走进来,笑道:“今儿都八月十一啦!再过三四天,那是中秋佳节!那些爆杆儿啊,指不定是哪家的毛头小子贪玩儿放的!”
吴凡愣了下:“中秋节?”
林鑫山满是愕然意,道:“对啊!中秋节,您前几日叫我传讯给洛阳千户所的时候,还叫我顺带着把您的家信带过去嘛!难道……不是为了亲人在佳节团聚?”
吴凡摇了摇头,又沉默的点头,没有言语,将碗里最后一点汤汁喝得干净。
抹了抹嘴,吴凡站起身,道:“走!咱们出去转转!”
“哎!行嘞!”
林鑫山屁颠颠儿的跟着吴凡的脚步,脸上倒是高兴得很。
出了荥阳鹰扬卫百户所,走过两条街,便是荥阳最繁华热闹的沿河街,熙熙攘攘的人群是络绎不绝。因为要过节,看起来分外的红火。
吴凡左顾右盼,没事儿人似的,笑道:“要过节啦!不能让弟兄们寒酸着!你多费费心,罗列个单子。米、酒、肉、赏钱,谁家有高堂在上的多给些、谁家有儿女在下的多给些!钱……就从咱百户所的私房里出。你算计下,要多少,取多少!另外……低调点儿,莫让人抓了把柄!”
“喏!”
林鑫山肃然称喏。
突地转过身,吴凡挑了挑眉毛,紧紧地盯着林鑫山,道:“兄弟!丑话,说在前头!”,顿了下,吴凡目光灼灼道:“我现在让你管着百户所的账,是希望你能管理得好。银子是好东西,可,有些银子,咱可以动,有些银子……千万不要动啊!”
吴凡那种阴森森的语气,使得林鑫山立刻有一种寒毛直立的感觉,连忙赌咒发誓道:“百户大人,下官是绝不敢贪墨一文钱呐!下官若是……”
“噗嗤……!”
吴凡笑了,打断林鑫山的紧张,继续向前走,说道:“不必如此,咱们拭目以待吧!不管如何,反正那五万两银子是给百户所所有弟兄留后路的,谁敢动,我就敢要了谁的命!呵呵呵……哟!那边的锦鲤不错!咱们过去看看吧!”
林鑫山冷汗涔涔,仿佛被人当头浇了桶凉水,舒爽的厉害……
转的累了,吴凡停了下来。
趴在运河沿岸的栏杆上,吴凡手中握着几个石头子儿,偶尔弹出去一个,溅起些许水花,聆听叮咚脆响。
“林总旗!你靠近点儿!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过来!”,吴凡伸手指了指大运河,道:“问你点儿事!帝国于百年前,开凿这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听说运河最开始开凿的时候,便是从荥阳的地界儿上开始。你是本地人,祖辈世居于此,可曾听闻些什么?”
林鑫山愣了下,接着低头思忖,良久,道:“也没听说啥啊!当年我祖父倒是在开凿运河时监过工,小时候只听他老人家念叨过,说着大运河的水是红色的,流淌的都是人的血……还说运河的河底,到处都是死人的尸骨埋藏在泥沙之中。”
吴凡挑了挑眉毛,默不作声起来。
“大运河的调度,是归本地官员管。监察工作由我们鹰扬卫为主,郡兵为辅。”,吴凡开口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可以插手进来吗?”
林鑫山摇头,笑道:“那不可能!”,顿了下,他一拍脑袋,道:“硬要说还有什么人能影响到大运河的运转,就得算是工部在这里留下的人啦!”
“工部?”
吴凡分外疑惑。
林鑫山解释道:“荥阳这一段大运河,贯通黄河口与洛水。每逢旱涝,工部的驻留此的水利司的人,都要进行勘探,水是深了、是浅了等等,以此来约束来往商船的承载。如逢涝季,若大料子的大船满载沉重成队从荥阳驶过,整个荥阳城都得被水淹没半截儿。如逢旱季,水位下降,商船运的太多,便要触底,堵塞运河。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吴凡了然的点头:“哦!原来如此啊!”
又是沉默很久。
“叮叮咚咚……!”
吴凡将手中的石子儿全部扔进大运河,拍了拍手,扭头问道:“怎么找到他们?”
林鑫山道:“工部是在大运河边设立的水利司,顺着运河在向北走一段路便是,很好找。”
“成!那我就去看看!”,吴凡笑着说道:“你就别随我去啦!开始筹备东西,把礼物节前逐个的送到每个弟兄家里,让大家过个丰裕节!去吧!”
“喏!”
林鑫山抱拳称喏,虽不明白吴凡要做甚,却是不闻不问。或者说,他也不敢问。
吴凡照着林鑫山说的走,没用一刻钟,便找到了门前挂着“水利司”匾额的地方。
不过……
水利司门口是两个雄壮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看起来是分外显眼,可令人不解的是——这里非常冷清,连守门的卫士都没有。
吴凡稍感奇怪,走上前去,伸手拍门。
“嘭嘭嘭……”
“谁啊!”
一连串儿的敲门声后,终于有人应声,听声音,好似没睡醒。
吴凡大声道:“在下是荥阳鹰扬卫百户所,百户吴凡!有事求见!”
“吱嘎——!”
不多时,大门被打开。
门内站着一个吊着惺忪睡眼,身体佝偻的老头儿。老头儿满头银发,一张枯树皮似的脸,身上穿的更是不修边幅的很。他往那一戳,看都不看吴凡一眼。
吴凡抱拳拱手施礼,眼睛贼溜溜的向府院内瞄去,道:“不知水利司的主事人可在?老人家,麻烦通传一声!”
“不用看了,没人在!”,老头儿看出了吴凡要干什么,打着哈欠道:“其他人都去勘探大运河啦!就剩老汉我一个,你要有事儿,那就说!”
【倒霉啊!怎么没有人在?就剩个看门老大爷?啧啧!要不要问他呢?】
心中纠结良久,吴凡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抱拳问道:“求教老人家!如果说,水里边儿有一艘长二十七八丈,高五六丈的艨艟沉船,上边还有……还有十几万斤的东西。我用什么方法,能把它从河里拉出来呢?”
老头儿吊着睡眼,道:“你是想要上边的东西,还是要那艘船?”
吴凡道:“都要!”
老头儿掰着手指头,嘟嘟囔囔的算计了好久,道:“找十艘同等大小的艨艟大船,上边满载粮食,用绳索接连……我看这日子是快要下大雨,也就中秋前后,届时趁着运河水位暴涨,顺流而下,一拉就出去啦!”,顿了下,他瞄了眼吴凡,不悦道:“就这么点破事儿,你瞎敲什么门?还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滚蛋!”
“砰!”
没等吴凡回话,那老头儿暴躁的直接关闭大门,一声巨响中,险些拍了吴凡的脸。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不仅不怒,反而笑了,哼着小曲儿便离开水利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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