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爷和两个儿子,还有李管家焦急地议论着此事,他们分析所有的冤家对手,怎奈这些年积怨太多,没有人能够说好究竟是谁绑了文家的票。他们期望着有人明天一早就送赎人的消息来。
见两个儿子都没有主意,杨二爷便叫李管家带了两个家丁连夜赶往杨天贵的兵营求援去了。
大海和他的弟兄们吃完饭,都进了破屋。
大海看着海棠。想起刚才,也就她一个人敢说话,便问道:“你是谁?水淀谁家女人?”
二当家的,这个是我顺手扛回来的,我老婆早死了,哎呀,我屋里也需要个女人啊。何叔以为大海对海棠有意思,赶紧插嘴说着。
大海没理何叔,他端详着海棠。说实话,这个女人除了没那两个穿得好,但比那两个漂亮。
海棠看着眼前的这个五短三粗,圆头大嘴的男人,心里想,该不是杨大麻子的人,他的人都被打死了,于是怒目圆睁说道:“我是水淀杨三爷家儿媳妇赵海棠。”
“什么,你就是赵,赵海棠!”
海棠一句话,惊的大海差点没蹦起来。他扭头,看着旁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何叔,直接就一个大耳刮子。
“二当家,你打我干嘛?”何叔被大海这一下打懵了。
大海看着他,没说话,示意他外面说话。
离开土屋很远,大海说,“何叔啊,何叔,你他妈真是和司令一个口味啊!”
“啥意思?”何叔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脸颊,问道。
“你绑了司令的女人!”大海抬脚就要踹过去。
“啊!她是司令的相好!我的妈呀!”何叔知道自己捅了大窟窿。
“还好,只是绑,你没对她动手动脚吧?”大海盯着何叔问道。
“没,绝对没有!”
“那就一会儿找个机会,把她放了,让她自己跑。”
于是,两人商量个计策。
何叔返回去,叫海棠下炕,说给她领另外一个屋去。
海棠这时害怕了。她觉得单独去一屋,这是要弄事情啊!不肯下炕。
何叔此时心里想,姑奶奶快点吧,你可是我们几个谁都惹不起的压寨夫人啊!
最后,海棠死活不下抗,何叔只得硬着头皮,上炕把她扛起来,给挪到了旁边一个破屋子。
进了屋子,就直接给海棠解了绳索,说:“在这屋里等我一会儿,不许跑!” 径自一个人出去了。
那个屋里,没有灯,黢黑的。海棠没有了绳索的束缚,就下炕找了一个大土块,躲在屋门边,等何叔进来时砸他脸,再逃跑。
可是过了会儿,还是没人来。她就到了屋外,发现空无一人,就猫着腰,留出了这个院落,也不分方向,向着村外跑去。
躲在一边的何叔和大海,看到海棠跑了,这心才放回肚子里。
“何叔,算你命大!”大海很生气,踹了何叔一脚,又回到绑着柳红和春玉的屋子去了。
何叔则悻悻地站在原地,心里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扛回来一个司令相好的,唉!”
大海回到屋里,跳上土炕,死死地盯着春玉的眼睛,他发现春玉惊恐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善良的美丽,这使他一下子想起了村里自己喜欢的姑娘艾玲那双令他痴迷的大眼睛来。
大海想起了他就是为了救艾玲,才杀死了本村地主的儿子。那个短命鬼那天想奸污艾玲,被喜欢艾玲的大海撞个正着,从后面一棒子,打的后脑勺瘪进去一大块,是当场毙命。艾玲则吓得精神失常,疯了。大海则一跑了之,不然肯定被官府捉去,毙了。
想起了艾玲,算是救了柳红和春玉。
大海没有欺负这两个女人,就又跳下炕,走出了屋外,沉默地站在荒凉的旷野里眺望着自己家乡的方向。他还是想娶个正经女人,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土匪身份,他有些腻味了。或者说,他不认同,自己是走投无路,才干这个的。
就在大海眺望自己家乡的时候,文之武站在聚义寨后山悬崖处,望着水淀村的方向,对着身边的张军师说到:军师,我打算给海棠盖一个青砖小院,回你帮助找个可靠的人操持一下,我自己这些年有个积攒,恰好够。
“大当家的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张军师轻轻地点着头说道,但心里已为文之武男子汉的真情所感动。
“大当家的,阿珍和大海他们好几天出去了,没回来,不会有事吧。”张军师提醒着文之武。
“没事,大过年的,县府老爷都忙着过年,你以为他们愿意和咱们打仗,不过是任务而已。他们是能不干就不干,只要你别动他的利益。不招惹他们,他干嘛跟你玩命。他们有时间买地,盖大院子,娶女人,玩女人,抽鸦片,这是他们的重要事情。”文之武已经摸透了这帮贪官污吏的尿性,说道。
“是啊!这就是国家民族的悲哀,不然,日本人怎么能这么猖狂,强占东北,在华北驻军,”张军师同意文之武德看法。
但他俩谁也没想到,大海的几个兄弟,此时正在给聚义寨招惹灭顶之灾。
就在大海在夜色里徘徊的时候,这时传来了柳红和春玉的尖叫声,大海赶紧跑回屋里。进屋一看,小六子和何叔正要欺负柳红和春玉。
大海见状,蹦上炕,一人一脚给他们从炕上踹了下去。
此时,两个女人惊恐地目光望着大海。
大海抬头看着她们,他沉默了一会,觉得将来打仗还得靠这几个弟兄撑场子,便挥挥手让小六子和何叔把两个女人带走了。
大海现在想多搞些钱,把杨家大院的大少爷留在自己身边看管。他此时更希望用这个胖小子换他二十根金条,金盆洗手,告别聚义寨,下山找个村子,买点地,盖几间房,说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很快,空旷地村落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们淫荡的笑声。但不久,就没了声响。
第二天早上,当大海来到关押两个女人的屋里时,发现已经怀孕的春玉,大出血死了。柳红则鼻子里气若游丝,还有口气。
大海见状,看是不能把这个女人在放在弟兄们那看管了,便叫小六子把柳红背来放到自己的屋里。
中午,想了一上午的大海,觉得这次闯了祸,就带着柳红和杨二爷大孙子回了聚义寨。
进了寨子,也没说实话。就把柳红和杨二爷孙子交给文之武,说是抢的戏班子的女人和孩子。第二天黑夜,自己则带着积攒的十根金条,一把短枪,悄悄下山,远走高飞了。
再说杨天贵见到李管家后,立即紧急集合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水淀村。
这次,他是急眼了,发誓要剿灭这伙打劫他家的土匪,杀他个片甲不留。
当杨天贵和文静踏入父亲卧房的时候,江氏已经哭得昏了过去,二儿媳妇文静赶紧上前去做急救,并让李管家赶紧去叫卫生兵背着药箱来。
很快,卫生兵带着药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尾随着李管家进了屋,文静赶紧取了人丹给江氏服下,一会儿,江氏苏醒了过来,又抱着被子哭着喊着要大孙子。文静见此情景,便和杨天贵小声商议了一下,给江氏注射一针镇静剂,果真不久江氏就沉沉地睡着了。
杨二爷和三个儿子商议了一夜,还是没有捋出线索来。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一方面等着匪徒索要赎金的信儿,一面朝四面八方派出搜索队,看能不能发现个线索,在搜索队出发的时候,杨天贵特别训话要求士兵要特别细致,不要放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尤其关注大庙和荒野里废弃的屋子。
中午,六婶子带着海棠进了杨家大院。见到杨二爷后,海棠一五一十地讲了自经历的和看到看到的,确认四姨太柳红,还有天福小老婆春玉,大孙子杨玉伟都被匪徒绑了,为首的是个圆头圆脑,粗壮短小的土匪,大致逃跑方向是东北方向,便派出不多,沿途搜索过去。第二天早上,一支搜索队发现了春玉尸体。
当春玉的尸体被运杨家大院时,杨天贵愤怒了,大声咆哮着:“杨家奇耻大辱啊!”
而杨天福只是呜呜地哭了两声,便让李管家购置了一口上好的棺椁,草草办了丧事,之后给了春玉娘家十袋面粉,两匹绸缎就了事了。杨天福在春玉死后的一百零一天,从城里又纳了一个叫春草的黄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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