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整个人缩成一团，连抽噎都在竭力忍耐着。皇帝心想人家毕竟涉世未深，吓地太厉害也不好，就缓了缓口气：“也罢，你不是个笨人，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好好休息，等人好了再回去。”

        听着他走出去，如初这才敢抬起头来。

        沈六儿故意慢几步踌躇着，他看见如初眼泪纵横，心里也不过意不去，只得赔笑说道：“皇贵妃别被皇上的话吓到了，他是为你好，宫里人上人下这么多双眼睛呢，不管您跟九王爷怎么样，被人瞧见了往上头递话总归不好……您是皇贵妃，就是皇上的人，盯着您的人就更多了，说句不中听的，有些人就专门等着抓您小辫子呢。皇上刚才说那些话无非是想皇贵妃懂得避嫌罢了。”

        如初的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哪里听得进沈六儿的苦口婆心。

        见她还是抽抽噎噎的，沈六儿朝宫女挥了挥手：“好好照顾皇贵妃。”自己探了探拂尘，就往外头去了。

        内务府来报说皇上忙于批阅奏折，晚上不来中宫了。皇后当时就觉得蹊跷，命人去打听，才知道如初留宿在乾清宫。当时脸就沉下来，连晚膳都不用了。

        游妨好生劝慰道：“皇后娘娘别气着了，她再得宠也不受太后娘娘待见，谁都知道后宫之中花无百日红，只有您才是跟皇上并肩的。”

        皇后显得意兴阑珊：“本宫原先也以为皇上对她不过是情面上的事，照这情形看似乎不大好啊。”

        “还别说，自从皇贵妃入宫后，皇上一次都没去过笙妃那里，笙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找人往上递话，还托了皇上跟前的二把手荣宝，银子花了不说，还是没等到皇上去看她。”游妨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解气的，“听说风头大不如前了。”

        “本宫现在啥也不图，就希望早点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像你说的，不管她们怎么闹腾，只有本宫才是皇上的正妻，本宫要摆正位置不必跟她们争那些零碎的宠爱。本宫是皇后，他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齐全了。”

        见她这么说，游妨就放心了：“主子明鉴。”

        夜宿乾清宫，如初想走皇帝又不肯放人，好不容易等到他上朝去了，如初听见沈六儿的声音响彻黎明，一行人走了之后她就起来准备准备觐见皇后。

        笙妃的眼光泛青，看起来一夜没睡好。

        澜婕妤吹了吹茶浮，玩笑道：“笙妃娘娘今儿个气色不大好，是晚上没睡好吗？”

        笙妃勉强一笑，更显得眼角的倦容：“听说显儿咳嗽了，本宫又不能立刻去看他，心里有些担心。”

        容美人“噢”了一声：“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骨肉不养在自己身边，知道病了还得得到皇后娘娘批准去瞧……啧啧……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啊。对了，皇上知道大皇子的事吗？”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暗暗指如初昨晚夜宿乾清宫，皇上忙于宠幸皇贵妃一定将笙妃和大皇子抛诸脑后了。

        笙妃是不逮着机会就不肯放过人的，嘲讽道：“难为容美人还没生养就知道本宫跟显儿母子情深。你这么有心，加把油也给宫里添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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