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给安邦彦的信件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吾兄如晤,你的意思我已知晓,甚善。你的一切条件我都同意,择日动手,全凭汝意。”
“就凭借你这几句话你就可以让安邦彦和奢崇明反目成仇?你也太小看这两个人了吧。咱们要用招式,也要用的高明点儿,这招,有点儿过时了。”东方小莫对于卫明的行为很是鄙夷。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能够称之为一个计策,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那你说说安邦彦为什么要来找我?”卫明笑了笑说道。他没有打算一句一句的给东方小莫解释。一般来说,一个人认定了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够推翻。要不然的话,你就算是跟他说一万遍,他也不会认同的。
“还能够来干什么?跟你要点儿好处呗,或者说是来稳住你。他说并不是要执意谋反,这话你信吗?傻子都不会信啊!”东方小莫撇撇嘴说道。
“傻子不信,但是我信。”卫明这么一说,东方小莫就要急毛。这不是骂他是傻子呢吗?卫明摆摆手,让东方小莫稍安勿躁,继续说道:“实话说,咱们大明朝的吏治现在确实不怎么样。贪官污吏横行遍地。早就听说这里不管是百姓们还是那些土司,生活都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当然了,造反,要是没有一定的野心的人,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造反,是要有两个必要因素的,一种是外界因素,一种是内在因素。外在因素便是这世道。世道不好,百姓生活艰苦,连一口吃的都没有,《管仲·牧民》中就说过,仓廪实而知荣辱,衣食足而知礼仪。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你让他们怎么去遵纪守法?这就是有了群众基础。而另外一个内在原因才是野心。野心也是需要有土壤的。乱世造英雄,也就是这个道理。要是天下生平,谁没事儿干会去造反?就算是造反,谁愿意跟你去呢?所以说,造反,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在这个外因上。咱们首先要检讨自己,看自己做的是不是足够好,再去评论别人。你说呢?东方同学?”卫明笑眯眯的,看的东方小莫直想抽他。
“好好好,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他们现在已经造反了,那你这个经略大人的人物就是要平叛,将他们干掉才是你要做的。难道你能够凭借你的这一三寸不烂之舌让他们主动投降?或者说是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能吗?”东方小莫做事就爱直指本心,抓主要矛盾,对其他的东西,一般来说是不在乎的。所以卫明说了这么多,可以说是在对牛弹琴。
“当然不能了。你说安邦彦是想要跟我来讨价还价,谋取利益,这我很同意。这就是他的弱点,充分说明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在害怕的。毕竟,现在大明王朝还远没有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基本上是谁造反,谁死。安邦彦不想死,所以他才派人来见我,也可以说是一种示弱。奢崇明是一门心思要造反了,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一个一心造反一个还想着要谋取利益,寻找后路,这样的人两个人在一块儿,你说能够合得来吗?我那样做,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剂催化剂而已。”卫明信誓旦旦的说道。对此,东方小莫比出中指。在他想来,如果能够成功,那才是怪事儿。你难道不知道在《三国演义》里边曹操已经用过了这一招吗?
“你连《三国演义》都看过?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卫明看着走出了帐篷的东方小莫,说道。都看过《三国演义》?那这件事情就更好办了。
在不远处的安邦彦的大营里边,安邦彦手里拿着卫明的信件,一边摸着胡子,一边乐滋滋的看着。他没有多少脑子,对于卫明那句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一切条件我都答应,这几句话是可以看懂的。但是择日动手是要干什么?自己要动什么手?难道是要动手攻打贵阳?应该是这样的吧。要不然,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干的。
“安兄乐不可支,不知是何道理?”奢崇明从外边走了进来,将头上的斗笠给取了下来。现在虽然天气还挺冷的,但是还足以下雪。不过下雨要比下雪还要让人难受。现在的雨,比雪还要冷。
“奢兄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儿要和你商量呢!”安邦彦见奢崇明进来了,赶紧将手中的信件塞进袖子里边。他还以为奢崇明不知道自己派遣使者去卫明的大营里边呢,其实,自己的嫂嫂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哥哥奢崇明。
“听说你派人到卫明的大营去了?”安邦彦坐在了下首位置上,不过说起话来,可完全没有将安邦彦当成这里的主人。
“哦,这件事情啊,我说的你怎么好冒三丈呢,是,我是派人去了。我嫂嫂告诉你的?女人只会挑拨离间,别的事情他们不会。”安邦彦撇撇嘴说道。他并不怕奢崇明,能够让奢崇明在这里有这么高的地位,那是因为奢崇明和他有着一样的彝族血统,都是彝族土司,都有着共同的目标,或者说是共同的敌人。还有可有可无的一点,那便是那么点儿亲戚关系。安邦彦和奢崇明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想要称雄一方的枭雄。他们更加看重的是那点儿利益,而不是亲戚,尽管水西安氏和永宁奢氏世代联姻。其实,说白了,联姻,也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你想要做什么?”奢崇明眯着眼睛说道。当他听说安邦彦竟然派人去和卫明联系了的时候,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想当初,自己倒霉的时候,来到了自己妹妹这里,安邦彦和奢社辉基本上没有怎么考虑便跟着反了。当时他很感动,想来自己的妹妹还有这个妹妹的小叔子还是自己可以依仗的人。现在连安邦彦也想要离自己而去?让他如何接受。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安邦彦愣哼了一声,将酒杯顿在了桌子上。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奢崇明站了起来,怒视着安邦彦。
“奢崇明,你要认清楚你的身份,在这里,我是大帅,而不是你奢崇明!想要耍威风,去你的永宁,不要来我的水西!”安邦彦怒吼道,抓起酒杯掷在地上,溅起的酒水洒了奢崇明一鞋子。
“好好好,咱们都冷静一些,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卫明现在是大明朝的西南经略和广州经略,手握重兵,手掌大权,却只带着百十个人来贵阳,这里边一定有蹊跷,咱们不要中了他的招才好。说不定,在他的身后,就有数十万的大军在等着咱们。”奢崇明长长的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和安邦彦争吵,对自己没有一点儿的好处。而且安氏在水西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论家族的长久,还没有人能够比过安家。安家在整个彝族当中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这个盟友,不能丢。
“哼,我去找卫明,只是想给咱们留下一条后路吧,仅此而已。他已经服软了。这是他给我的回信,你也看看吧。”安邦彦说着,将袖子里的信件交给了奢崇明。他也认为,和奢崇明应该谈成相待。要不然,这还怎么继续造反下去。
当奢崇明看完信件之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脸,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说完,和安邦彦行礼便走了出来。出来之后脸色就变得阴沉了下来。秘密召集了自己的部署,当天夜里,带着自己的妹妹还有外甥便跑了。当第二天安邦彦再想要去找奢崇明,还去哪里找?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错呢?
(今天最后一章,因为最近课业比较忙,进入四月之后,每天两更,请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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